“本来不想点你穴的,是你逼我的。”瓒稘将凌净的胳膊放回她身体两侧,然后弯下腰将不会动的凌净背在后背上,一步一步的稳稳的走了出去,边走还边唏嘘,“怎么才出来这么几天就瘦成这样了,背在身上都没什么重量。就算在尼姑庵只能吃素,你总不能真的把自己当尼姑看吧。怎么就那么死心眼呢,偷偷溜出去吃点好吃的不行吗?”
“难道要胖成猪才好吗?再说我本来就是想当尼姑的。”凌净嘟起嘴以示不满,可是脸颊上竟渐渐温热起来。
“好啊,你去当尼姑好了,我在附近找个和尚庙去当和尚了。”
“喂,你这个人怎么这么赖皮?”
“你不是早就知道了吗?我就是这么赖皮,赖上你了,甩都甩不掉。”瓒稘半回头得意的说道。
“我,我当然知道了,从认识你那天开始就非常清楚,你这个人是个大赖皮,大—赖—皮!”凌净故意拖长了声音,好像是在抗议,其实是在掩饰自己的哽咽声。
两人一路吵回到京城。小四和小婉都当做没看见一样,反正都吵了这么多年了,也不差这一两天。说不定啊,这两个人这辈子都要吵吵闹闹的过下去呢。
“太好了,终于回来了。”王妃一看见女儿进屋,也顾不得瓒稘在不在场,抱着凌净就是一顿痛哭。
恭亲王没骂也没训,只是伴着脸看着母女二人抱头痛哭。
“瓒稘,谢谢你,先回去歇着吧,洗个澡再休整一下胡子,我们要带凌净进宫。”锦麟拍了拍瓒稘的肩膀说道。
“不去不行吗?”瓒稘瞄着凌净,担心她到了宫里会被别人的冷言冷语中伤。
“放心好了,有我们在,她不会被人欺负的,反到是在这种情况下,她要是不出现才会被人说三道四。”
凌冰抬起手隔着衣服摸了摸胸前的玉坠,眼珠子转个不停。
“母妃,我一定要去吗?”凌净也有些不想去,怯怯的看着王妃。
王妃则回头看着恭亲王。
“没听见你哥哥说的话吗?收拾一下马上进宫。因为等你已经耽误了些时间了,动作要快点。”恭亲王脸上没有丝毫松动。
“凌净。”凌冰走过去扶起妹妹,“就听父王和哥哥的话吧,这一次是逃不掉的,而且进宫也未必会是件坏事。”
凌净深知自己是脱不开身了,而且祸是自己闯出来的,想要逃实在是不负责任。
从进宫门那一刻开始,几乎是大半的人都将注意力放在凌净身上,这让凌净浑身不自在。
几个小宫女和小太监也在旁边窃窃私语。
“唉,这不是恭亲王府的人吗?”
“那个凌净郡主应该也在吧?”
“出了那么大的事,她哪敢再出门啊,要是有点羞耻心都不会出来的。”
“我可不这么认为,据说她这个人原本就是没心没肺的,说不定根本不把这件事放在心上呢。”
“那你们说今天她会不会来呢?”
“咱们打赌怎么样?”
“好呀,赌什么?”
“一两银子。”
“我赌她会来。”
“为什么?”一群脑袋转向刚才说话的那个人。
“你们想啊,听说瓒稘世子要和李国公的孙女订立婚约,她都没有半点反应,这么大的事都不在意,进宫又算什么。”
“我赌她不会来。”
“为什么?”这群脑袋再次调转方向。
“她不啃声表示她理亏,一个没过门的姑娘家私自外出,还被人掠了去,多丢人啊,因为太丢人所以对未婚夫再订婚的事没有反应,所以也不可能会进宫了。”
“你们两个说的都有道理耶。”众脑袋纷纷晃了几下。
“你们是太闲了吗?没事在这嚼舌头根,如果不想挨板子就散开干活去。”一个愤怒的声音在他们身后炸开。
“驸,驸,驸马爷……”一干人等转身看清来人时,脸色都变得惨白。
“都杵在这干什么?该干嘛都干嘛去。”
众人点头哈腰,口中称是。
“慢着。”安固伦又喝了一声,刚欲逃走的几个人都战战兢兢的停下脚步。“要是再让我听见你们胡说八道,小心你们的小命。”
“是……”接着他们就逃也似的逃命去了。
安固伦冲着那些长舌胆小的人的背影没好气的哼了一声。
“凌净,一会儿见了皇上、太后和皇后,除了行礼之外你就不要再多说话了。”恭亲王坐在轿子里吩咐小女儿。
“可是父王,万一人家找我说话怎么办?”
“只要你闭嘴,就不会有人来找你说话,就算有,我们也会帮你挡回去。”
“凌净,母妃知道你不想来,我和你父王又何尝不是,但是如果你真的不来,恐怕这辈子都要活在别人的非议中了。”王妃看着面色不快的小女儿说道。
“父王、母妃,凌净心里都明白,放心吧,不会再有人非议她的。”凌冰暗暗握了握袖子里的东西说道。
大家都以为凌冰的话是用来安慰父母的,也没深想。
皇后的寿宴虽不及太后的隆重,可好歹也是一国之母,排场倒也不小。朝中要员都来参加了,算算连瓒稘都在受邀行列。
当恭亲王一家出现时,原本哗然喧闹的众人一时之间全都静了下来,一双双眼睛一错不错的盯着这一家子。
什么如坐针毡、步履维艰之类的词,凌净这回算是切身体会了。
“他们就不能不看我吗?”凌净不高兴的小声嘀咕着。
凌冰也小声的回道:“你就当没看见好了。”
“可是,”凌净环顾一周,“他们的眼神都让人觉得很不舒服,像针扎着一样。”
“这也是没办法的,眼睛长在别人身上,也由不得我们。”凌冰扫了一眼,发现李屏萃正坐在不远的一张桌上跟旁边的官家小姐窃窃私语。说了几句之后,还抬起眼睛往他们这边看了好几眼。直到发现凌冰正在看着他们,才尴尬的收回视线。
再转头,另一桌上坐着几个一品大员,彻辰就坐在他们中间。两人目光接上的时候,彼此笑了笑,但笑一笑也就是极限了,毕竟未婚夫妻在公共场合说话还是不太合乎礼节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