凌冰火速冲回家中,将凌净所在之处告与锦麟,锦麟心中虽有疑问,可是当务之急是找到凌净,再来问凌冰到底是从何得知此消息的。
宁华庵地处偏远,周边被绿树所环绕,四周宁静,如果不是急着来找人,而是单纯的游山玩水,这里说不定会是个好去处。
“主子,你你要不要换身衣服,再洗洗脸……”小四捏着鼻子跟在一身臭气的瓒稘身后。
“什么?现在哪有那个时间,快点走。”瓒稘吼了小四几句。
“哦。”小四委屈的摸摸鼻子,心里暗暗说道,明明是好心,却被主子骂,好人不好当啊。
穿过一大片树林,一个矮矮破破的尼姑庵出现在主仆二人面前。
年久失修的房屋,砖瓦已经破损,勉强还能抵抗微弱的风雨,只怕一场暴风雨席卷而来的时候,这座小庙就要在风雨中飘摇了。
宁华庵这三字的牌匾也不是很醒目了,在多年的风雨洗礼中早已失去了往日的光泽,边缘更是有风蚀的迹象。
“呀,这个地方能住人吗?凌净郡主不会真的住在这里吧?”小四踢开脚边凌乱的枯树枝,望着眼前快要跌成一块块碎片的房子说道。
瓒稘没有搭理小四,继续往前走。
宁华庵果如其名,宁静的很,里面几乎没有人。从正门进去,瓒稘走了好一会儿都没有碰上一个人。
走到大殿前才听见声音。“姑娘,你尘念未绝,贫尼不能为你剃度。”
“师太,我想通了,早就想通了,你就帮我剃度吧。”一个年轻女子的声音。
“不可。”
“师太,我已经在这里跪了一整天了,难道还不够有决心吗?”
“这两者并无关系,姑娘还是慎重考虑的好。”
“我说师太,你到底要我怎么样才行啊?”女子的声音变得暴躁起来。
“啊,这,这……”听着刚刚近乎咆哮的声音,小四结结巴巴的说道:“这不是凌净郡主的声音吗?她想剃……”那个度字还未出口,小四已被瓒稘捂住了嘴。
“嘘!”瓒稘扯住小四忙往外走。
“唉,主子,我们……”小四的话再次被瓒稘打断了。挠挠头,小四真是不明白,已经找到人了,为什么不进去见她呢?
是夜,凌净鼓着腮帮子走出宁华庵的大门,坐在门口的石头上唉声叹气。
“主子,为什么你非要出家为尼呢?”小婉坐在凌净身边,不解的看着她。
“当尼姑不是也很好吗,烦恼全无。”凌净双手托起下巴仰望星空。
“可是,就算当了尼姑,主子真的会开心吗?”
凌净转过脸看着小婉,“小婉,这几天你陪着我辛苦了。”
“小婉不辛苦。”小婉摇摇头。
“年纪轻轻就要你在这尼姑庵陪我,你不说我也知道,你住的不习惯。我记得你不是卖身丫鬟,过段时间你就离开这里吧,随便想去哪里都行,想回家或是想去哪里都好。”
“主子。”听说让她走,小婉急了,她怎么可以离开主子呢。“主子要小婉走去哪里呢?再说,主子一个人留在这里怎么可以。”
“没关系的,以后我就要习惯一个人生活,以前总是依赖家人,依赖你。我也该试着独立生活了,毕竟像我这种惹祸精跟谁在一起都是拖累。”想起家人,凌净的脸上就布满了落寞。
“主子,你真的想好了吗?真的要出家吗?真的不回王府了吗?那些传言过些时候就没事了,主子你还是可以和以前一样。就算……就算瓒稘世子真的和别人成亲了,主子也还是可以找更好的人嫁了。”
“小婉。”
“嗯?”
凌净眼里亮晶晶的,“全都变了,全都回不去了,这一切已然发生,凡人无力扭转,我没有勇气面对,只能选择逃离。”
“主子,这不像你啊。主子你从来都是天不怕地不怕的。”
“这一次我真的很怕,怕牵连别人。全家已经被我搅得头大了,姐姐就要嫁人了,有这么一个丢人的妹妹在家里,别人会怎么想。然而,我更怕的是……”凌净放下双手,低下头用脚尖在土地上画着圈圈,“怕见到某些人。”
“主子,凌净郡主说的某些人指谁呀?”躲在树丛里喂蚊子的小四强忍着钻心的痛痒,小声的问一旁全神贯注偷窥的主子。
“你的废话真多。”瓒稘只给了小四这么一个答复就不再理他。
“我的废话哪里多了?不过是好奇嘛。”小四抱怨了几句,可是蚊子们才不管小四心情如何呢,好不容易来了个鲜活的美味,还是从京城来的,多么好喝的血液啊,兄弟们,冲啊。大片大批的蚊子蜂拥而至,将小四叮了满身包。可怜的小四,因为被叮的很惨,浑身痛痒,可是又怕被凌净她们发现,又不能打,也也不能叫,只能不停地挠。咔吃咔吃的在身上挠出一道道红印记。
可是,情况好像不太对啊。小四偏过头看了看瓒稘,为什么蚊子不叮主子呢?再一闻,竟然有阵香气。小四仔细闻了闻,是艾草的香气。哇,主子好奸诈,居然带了香包,然后让他陪在一旁喂蚊子。
凌净和小婉一直坐在门前,看着星星,就这样睡了过去。
天色蒙蒙亮的时候,凌净因为点头而惊醒。她揉揉眼睛,伸了个懒腰,动作却在胳膊向上伸直的时候顿住了。
悄悄收回手,瞧瞧伸出一只手推了推睡得正熟的小婉,瞧瞧抬起屁股想要逃离现场。整个过程中,凌净的脸始终面向前方,连眼珠子都不曾转动过。
“唉呀,别推我,让我再睡会儿。”小婉迷迷糊糊的嘟囔着。
凌净见小婉仍没有醒来,悄悄的将身子凑过去低吼道:“有包子吃,你还不起来?”
“啊!包子,包子在哪里?”来了这么多天,天天清粥小菜,而且全素,小婉的肚子早就空空了,听见有包子吃,反射神经立刻运转起来,人也跟着跳起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