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什么?你怎么还在坚持,我不是都已经道歉了吗?”
“这跟道不道歉无关,这门婚事本就是个错误,如果再让错误延续下去就是个更大的错误,早早结束了更好。”
“你……”生气、难过、伤悲、落寞,通通可以用来形容凌净当下的心情。
瓒稘起身拱了拱手,“衙门里还有事,先行告辞了。”
从头到尾瓒稘都没有看她一眼,这让凌净很受伤。她对着瓒稘的背影大吼大叫:“瓒稘,你不要我,我还不稀罕你呢,要走就走。”
当天,凌净在房里哭了整整一天,任谁劝说都不肯出门。
王妃和孟言守在门口急得团团转,说破了嘴皮子也无法让凌净开门。
凌冰端了茶水过来给母亲河嫂嫂,“母妃,嫂嫂,你们也吃些东西喝口水吧,不然身体会吃不消的。”
王妃一手撑着头揉着太阳穴,气若游丝的说道:“我怎么吃得下。退婚这么大件事,要是传了出去,凌净还怎么见人啊。”天下没有不疼爱子女的父母,哪怕是十恶不赦的罪人,家里都有一个慈母在默默的守候着她。何况凌净只是顽皮了些、淘气了些,做母亲的见女儿伤心又怎能舒心。
“凌冰,你知道发生了什么事吗?好端端的,瓒稘世子怎么会说要退婚,真是让人困惑。”孟言接过凌冰手上的茶水继而问道。
凌冰摇摇头:“这个中的事情不是我们局外人能知晓的,也只有他们两个当事人心里明白吧。”知道也不能说啊,不然凌净的腿肯定要被打折了。
“唉,”孟言叹气,“要不让世子爷去探探瓒稘世子的口风吧。”
“这不好吧。”凌冰忙说道:“我的意思是说,这是他们二人的事情,应该不会想让其他人知道,闹别扭啊什么的总归不想被人听了去吧。”万一瓒稘爆发了,全说出来了,那凌净真的只有死路一条了。
“你说的也对,唉,只是这样看着凌净伤心,我们却帮不上忙,真的好焦心。”
“静观其变吧。”
万幸的是,这事除了两个当事人和他们的家人外,就再无人知晓,因为瓒稘顾忌着凌净的声誉,也没有对外宣布。凌净的名声算是暂时保住了。
哭了一天一夜的凌净觉得整个世界都塌了,没吃饭没喝水的她只觉得两眼一抹黑,噗通就栽在了地上。
站在门外的凌冰听见里面有声音,而且没了凌净的哭声,担心会出乱子,忙叫人撞开了门。只是她将所有的人都留在了外面,只得自己一人进去。
看见凌净摔在地上,凌冰忙山前费劲的将她扶上床。
“怎么这么重啊,没吃饭还这么重,真不知道她怎么看上去会那么瘦。”凌冰咬着牙使出全身的力气将凌净推到床上。
坐在床沿喘息的凌冰看着凌净,一双眼睛肿的跟金鱼似的,偏偏凌净喜欢穿红的,果然是条大号金鱼。手脚也是冰凉的,许是因为哭得久了又没进食的缘故。凌冰心疼的用手帕给凌净擦拭脸颊上的泪痕。
“当着人家的面知道要强,然后躲在房里哭,怎么你就不能在瓒稘面前服软一回呢?非得大吵大闹,把人家气走了,结果呢,自己也不好过,这又是何苦呢。”凌冰边在凌净脸上忙活着边碎碎念。
凌冰出门吩咐人都散了,然后又叫小婉去厨房端碗粥过来。
待凌净醒了,凌冰扶起她,让她靠坐在床上,一口口的给她喂粥。“多少吃一点吧,都饿了一天了,就算是铁打的身子也是扛不住的。”
凌净本想很有骨气的绝食给瓒稘看,可是肚子却不争气的咕咕叫,那粥熬得真香,勾着她肚里的馋虫蠢蠢欲动。脸一红,她不自在的说道:“那就吃几口吧。”
凌冰也不点破她那点心思,一口接一口的喂她。一开始凌净还故作斯文小口的抿着,后来干脆接过碗大口大口的往嘴里送。
“慢点吃,没人跟你抢。”凌冰笑着看着妹妹,然后摆了摆手吩咐小婉再去盛碗过来。
吃到第三碗的时候凌冰就不让凌净再吃了。“你已经一天没吃饭了,不能一次吃太多,对身体不好,歇一会儿再吃。”凌冰接过凌净手里的碗,尽管百般不愿,凌净手里的碗还是被姐姐抢了去。“凌净,我本想等你身体好点了再跟你谈,可是事不宜迟,毕竟婚期在即,这事还是早点解决的好,不然你们推迟婚期,必然会被人看出端倪。”
“姐姐你说吧。”
“你,”凌冰绞了绞帕子,“你反对这门婚事吗?”
摇头。
“那你讨厌瓒稘吗?”
再次摇头。
“你想退婚吗?”
还是摇头。
凌冰笑了笑。“怎么病了一场连话都少了,真不像你呢。”
“人总是会有烦恼的,即便是我这样没心没肺的丫头也一样。烦恼的时候一切事情都变得好麻烦,要怎么办呢,姐姐?”凌净那忧伤的眼神、落寞的神情真的和她本人一点都不符哦。
不知怎么的,凌冰的脑海里突然冒出平日里嘻嘻哈哈、大大咧咧的凌净的模样,脑海里的人影和眼前的面孔相合起来,凌冰真的好想笑。可是,毕竟是她的妹妹,做姐姐的不能这么没良心,还是忍下吧,正事要紧。
“你有想过为什么吗?瓒稘世子为什么要退婚,而且还这么坚决?”
想起偏厅里发生的事,还有她听来的话,一幕接着一幕,凌净的气渐渐不顺了,胸口起伏不停,暴脾气也就跟来了,“那个别扭的瓒稘,说什么我讨厌他,他的脑子是灌了浆糊的吗?他也不用脑子想想,我要是真的讨厌他,还会跟他说话吗?还会跟他拌嘴吗?我压根连看都不会看他一眼,就像安固伦那样,连跟他说话我都是觉得浪费力气,想让我正眼看他更是不可能。最最重要的一条是,我要是讨厌他,根本就不可能同意婚事。傻瓜,笨蛋,白痴,猪脑子……”凌净的怨气真是多啊,一发作就停不下来,长长落落的说了好半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