几个人都是满脸的络腮胡子,乱七八糟的贴在脸上,身上的衣服就更别提了,虽然不至于算入破衣烂衫之流,但绝对脏的没话说。最醒目的是刚刚说话人的满口大黄牙,说话时飞出的吐沫星子能熏倒苍蝇,功力可见一斑。
凌净和小婉走在回家的路上,根本就没发现周围的异样,夜幕缓缓降临,点点星光和民宅门口的灯光将她们的身影拉得好长好长。
随着夜色降临,四周也跟着寂静下来,小婉听着周围的丝丝风声,不免有些害怕,凑到凌净身边说道:“主子,我们走快点吧。”
凌净不回头还好,回头这么一看,差点笑到肚子抽筋。小婉抱着一摞比她还高的东西,露出的半张笑脸惨白惨白的。因为东西摞得太高,身体自然也随着东西左摇右摆,像极了风中的垂柳。也因为害怕,小婉浑身都在打怵,最后,一个没站稳,竟一屁股跌在地上,那些东西全部砸在了她的头上,什么年糕,炒饼,麻花,一样样都糊在了她脸上。还有糖浆顺着她的发丝沿着面颊往下流。
“哈哈,小婉,你怎么把自己弄成了这样。”
夜黑风高的夜晚,主子又笑的那么大声,小婉一点也不觉得自己有多可笑,反倒更觉得可怕,一时忍不住放声大哭不已。
“你哭什么啊?”凌净蹲下身,看着嚎啕的小婉,她撇了撇嘴,从袖子里拽出一方帕子,生硬的给小婉擦脸上的东西。
虽然凌净摆着一张臭脸,可是小婉突然觉得不那么害怕了,也渐渐停止了抽泣。“主子,我自己来就好。”小婉低着头扯过凌净手里的帕子在自己脸上糊着。
待到她放下帕子的时候,再次抬起头对上凌净的双眼。只是忍了半天的凌净再也忍不住了,“噗……哈哈,太……哈哈……”
小婉看不到自己是什么样子,但她猜想一定是很可笑,不然主子不会比刚才笑得还夸张,想想自己可能的模样,小婉也跟着笑了。
“嘿嘿,你们就尽情的笑吧,等下你们就笑不出来了。”几个黑影在她们四周涌现出来。
“你们是干嘛的?”凌净站起身压低了声音喝问道。
“干嘛的?嘿嘿,这都看不出来吗?当然是抢劫的。”
刚刚还在笑的小婉又笑不出来了,而且又一次想哭。呜,到底今天是什么日子,怎么会遇上这帮虎背熊腰的大坏蛋。下次出门一定要看黄历,要挑个好日子。
“打劫?你们身上有什么值钱的东西吗?”凌净看上去一点也不害怕。
几个劫匪不明所以,面面相觑,他们身上有什么值钱的东西跟她又有什么关系。“小丫头,放明白点,这话该是我们哥几个问的。”
“咦,奇怪了,你们不是来让我们打劫的吗?可是小爷我一不喜欢打劫,二也不会打劫你们这种看上去穷酸可怜的人。”
小婉要是还能动弹,肯定要上去扯主子的衣服,示意她别再说了,谁都看得出来,是那帮粗俗大汉要打劫她们啊。
“哈哈,听见没,她是不是被吓傻了,以为我们是送上门要让她们打劫的呢。哈哈。”
直到这会儿凌净才摸清点苗头。说来也是,她还从没见过这架势呢,哪里知道打劫是怎么一回事。
“就凭你们几个,也能打得过小爷我?”凌净不屑的看着这几个人,她可是学过功夫的。
“别以为我们看不出来,你们两个都是女扮男装的,两个小丫头又能做什么,还是乖乖跟我们走,一个千金小姐和一个丫鬟肯定没吃过苦,要是动起手来,难免会吃苦头。回头从你们家人那拿了钱,自然会放了你们。”
被人劫走?这可是万万不行的。本来她出来玩,只是想暂时失踪气气瓒稘,谁叫瓒稘冷不防的就跑去求皇上赐婚,然后又冷不防的说要娶她过门,对她这个当事人连个招呼都没打,虽说她也不是不愿意,可是怎么也得问过她的意见吧。但是要是被人劫走了,事情就大条了,说不定瓒稘真的会生气,然后就跑到皇上那闹着要退婚,然后恭亲王府就颜面扫地了,自己这辈子也休想嫁出去了,这样岂不就成了皇室的笑话了。
凌净直了直腰板,“谁说我们是女孩子家家的,我们可是名副其实的男子汉。小爷警告你们,最好早点闪人,不然小爷一出手你们就全完了。”
“吆?男子汉?这个简单,我们验一验就知道了。嘿嘿。”几个大汉淫笑着,慢慢的向她二人靠近。
双拳难敌四手,何况凌净也知道自己那三脚猫的功夫。四面楚歌的境况也让她心里发慌。
九门提督府衙内,瓒稘接到密报,是凌冰传来的。上书凌净尚未回府,请瓒稘帮忙搜寻。
一接到密报瓒稘就坐立不安,立时调动了兵马在全城内搜查。
但找了许久却仍是找不到人,别说凌净,连她的丫鬟小婉都没寻到影。
夜色已浓,各家各户早已紧闭门窗,也许凌净是在哪户人家里,但是如果瓒稘就这样大张旗鼓的进去搜查,明日一早,凌净郡主翘家失踪的消息就会传遍全城。正是因为有了这层顾虑,瓒稘也只能悄悄走访。
基本上快把整个京城翻遍了,还是找不到凌净。瓒稘急的都想揍人。
“没事非得翘家,我知道你在跟我质气,可是能不能换种方式,非得用这种让人忧心的方式对我吗?等我找到你,等到找到你……”打她一顿?还是骂她一顿?瓒稘也不知道,现下最要紧的事是找到她。就算凌净真的不想嫁给他,他也可以开口请求皇上退婚,只要让他找到她,随她怎么样都好。
这时,一个士兵疾奔而来,“大人,北门那边有情况。”
瓒稘没等那人站稳就抓起来人往北门狂奔而去。
路上,士兵将刚刚发生在北门的事情向瓒稘报告了一遍。大体上是有几个衣着破旧的粗犷汉子背着两个麻布包出了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