试想,一个人的好奇心被挑起来了,你还让他别去多想、别去多问,那怎么可能呢。
“我在你们心中到底算什么,为什么有事不能告诉我,就好像我是个外人一样,彻辰,你有拿我当父亲吗?乌日娜,你有拿我当丈夫吗?有天大的事情我也会替你们扛着,只要你们说出来,再难再苦我也会帮你们想办法,我……咳咳……”汗王激动过度,竟开始咳嗽。
“汗王……”
“父汗……”
几个人手忙脚乱的跑过来给他捶背,可都被他推开了。
“不必了……你们既然不信任我,那就……没必要救我……咳……”大手一挥,就将妻儿推到一旁。
见状,阿尔斯楞和苏赫巴鲁围过来,开始他们的游说:“王子殿下,如果你是在意我们二人,我二人大可退下,只是请你不要再让汗王伤心了。”
这一群人,苦的苦,愁的愁,忧的忧,病的病,就算是掉下悬崖那天凌冰都没觉得像现在这么混乱。
“好了好了,你们都不要再说了,大不了我说,我说就是了。”凌冰心烦意乱的喊道,死就死吧,反正都已经这样了,事情不可能变得比现在更糟。
凌冰这一喊,所有的人都停下了手边的动作,有志一同的看着她。
“凌冰!”彻辰母子二人都望向她。
“其实也不是什么大不了的事,讲出来大家都舒服。”看着那么一群人争得不可开交,她也很心烦。
“其实我是个死了的人。”
轰……
阿尔斯楞和苏赫巴鲁孙迅速退后两公里,当然是架着他们的汗王一起,随时准备跑路。
“你们干嘛用那种眼神看着我?”
“你……你是人还是鬼……”直肠子的苏赫巴鲁嗖的抽出宝刀护着汗王。
“当然是人了。只不过很多人都以为我已经死了。”
“呼……原来是这样……”苏赫巴鲁看了看凌冰的身侧,有影子耶,应该是人了,才小心翼翼的收起宝刀。
“我逃过婚。”
“什么?你还订过婚?”阿尔斯楞开始觉得这个小姑娘没有她看上去那么简单。
“没错,跟我订婚的人就是萧国吏部尚书的公子。”
“那……你……你又是什么身份……”小孤女?不不不,这个称谓绝对不可能适合她,阿尔斯楞开始认真的考量凌冰的相貌,似乎有那么一点点贵气?不,是很有贵气。
事情好像一下子变得复杂了,汗王也压住自己的咳嗽声,耐心听凌冰将事情讲完。
“我,”凌冰低下头,“这个身份很久之前我就想抛弃,没想到现在又被提起,看样子我真是摆脱不了它了。”她叹了口气,“我是萧国恭亲王府的大郡主……肖德凌冰。”
隆冬将至,大地变寒,万物俱寂,人烟渐少。
只是,乞颜汗王的心情似乎好的不得了。
仍是乞颜汗国的寝宫,不同于往昔的是,阿尔斯楞和苏赫巴鲁脸上洋溢着欣喜的笑容,汗王的病情大有好转。反观凌冰,却是愁容满面。这一回,汗王并没有叫上彻辰母子,而是单独和凌冰谈话。
“凌冰,本王跟你提过的事你可有认真考虑?”
“汗王,一定要这样吗?”凌冰为难的问道。
“凌冰,我知道你的难处,这些王妃都已经和我讲过了。要一个已经死了的人突然活过来,确实有些难,可是并不代表不可能呀。”
凌冰沉默不语。
汗王见凌冰以沉默表示反抗,立刻递了个眼神给阿尔斯楞,后者心领神会,忙站出来继续游说,打铁必须趁热,他阿尔斯楞可是比谁都懂。
“郡主,我知道凭你一己之力要在这后宫立足并不难,可是你有没有为王子考虑过呢?娶了你,他必然要顶着很大的压力,不管是来自于大臣的还是来自于后宫的。如果你能恢复身份,且不说别的,这王子妃一位肯定非你莫属,而且朝中众大臣也不可能有异议,两国联姻早有史料可循,再加上你们这一桩,百姓呼声必定很高。虽然起死回生有些难,可是过了这一关,你和王子的地位都能得到稳固,大臣和后宫也不会生非议,这一举三得之事,还望郡主三思。”
阿尔斯楞将个中利害一一陈述,容不得凌冰不考虑。
她低着头,沉默了好久。
“汗王,如果我起死回生后,皇上仍旧要我嫁给安固伦,这要如何是好?”
“这……”汗王倒是忘记这件事了,凌冰可是有婚约在身的。
“这才是凌冰最为难的事。汗王,我知道你爱子心切,我何尝又不想帮彻辰,只是凌冰心有余而力不足,还恕凌冰无能为力。”凌冰朝她们三人福了福身,转身离开此地。
一连几个月,都有大臣不断的提议要彻辰娶妻,嚷着要见凌冰的人更多。
正如凌冰所料,哈博尔家中有一女,年方十三,名唤嘎尔迪。凌冰翻阅乞颜书典,发现嘎尔迪就是凤凰的意思。
凌冰阖上书籍,自嘲地笑笑:“又是一只凤凰,我怎么总会碰见这种奇怪的动物。看来哈博尔是有心要将女儿嫁入宫中。”
为了减少冲突,平日里凌冰都是扮作宫女跟在简云身旁,同时用厚厚的刘海盖住自己的眼睛,倒也有效,至少不会被人看出原本的相貌。
汗王很好奇,为什么凌冰想要嫁给彻辰但却不正面迎敌,就算不正面迎敌,可是一点主动进攻的动向都没有,凌冰每天都静静的做着一个宫女该做的事情,就好像在等什么。她究竟在等什么呢?
汗王和彻辰被一干大臣闹得焦头烂额,就快无力支架了,哈博尔又趁机上奏,夸赞自己的女儿如何大方得体,气质出众,想要硬塞给彻辰。
就在大家方寸大乱的同时,萧国使节到访。
这一到访着实给了彻辰不小压力,他们不知道使节为什么会突然来,是听闻了什么风声吗?还是……
萧国宣和二十七年十二月,萧国皇上听闻乞颜汗王寻到失踪多年的王子,特派人来贺喜,同时,也是有另一件事要宣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