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真是小瞧了你这个未婚妻。”安府书房里,安廷顺背着手在地上走来走去。
“爹,凌冰怎么了?”安固伦知道安廷顺不喜欢凌冰,只能好言相问。
安廷顺走累了,回到椅子上坐下,看了儿子一眼,抱怨道:“你为什么不喜欢十一公主呢?非要娶这个郡主。你知道吗?听说你要成亲,十一公主是又哭又闹,看得出,她很喜欢你。”
“爹,十一公主不是喜欢我这个人,而是喜欢我给她当玩具。一个任打任骂,还不会还手的玩具。这样的人,你要我如何和她一起共度一生。”
“公主怎样都无所谓,重要的是她背后的靠山,有了这个靠山,你就什么都不用怕了。”
“恭亲王这个靠山难道还不够吗?而且爹,你是吏部尚书,门生万千,还需要再去找什么靠山吗?儿子只是一心一意的喜欢凌冰,我知道爹你为了帮我说成这门亲事费了很多心思。儿子以后一定会好生孝敬您老人家的。”
安廷顺抚须一笑,“漂亮话就不用说了,说实话,要不是你坚持,我也不可能同意你娶那个丫头。只要她过门后安分守己,做个好媳妇,爹也不会为难她。”
“我知道,爹你也帮恭亲王父子取回了他们的兵权,爹你还是很大度的。”
“一方面是因为我们即将成为亲家,帮帮他们也没什么不可,另一方面我也得把他父子二人支出京师,不然依那个老家伙的脾气,绝对不会同意这门亲事的。”
“爹做事周到细致,考虑周全,儿子自愧不如。”
“这些慢慢学就好。倒是你的婚事将近,该准备的还是得好好准备一下,御前侍卫的事就暂且交给那个副统领吧。”
“别提他了。”安固伦气不打一处来。
“怎么了?”
“也不知道他是存心跟我作对还是怎么的,皇上赐婚没几天他就辞官了。害得现在大小事务都落在我一个人头上,婚礼的事都无暇顾及。”
“哦?还有这等事。那你就多跑跑,尽快提拔一个副统领,这不就没事了吗。”
“儿子也是这么想的。”
“那你去忙吧。”
“是,孩儿告退。”
待到安固伦退出书房,安廷顺眼里闪过一丝精光,“这个副统领为何会选在这时辞官?应该不会有什么问题吧。”
最害怕的事情总是来得很快,婚期一天天的临近,凌冰也一天天的憔悴。
蓉蓉也曾抽空来看她,可是无论谁劝说什么都无效。更可恨的是,十一公主也跑来闹事,指着她的鼻子骂她是个狐狸精,勾引了安固伦。对这些她都无心对峙,她的麻木,她的心碎,都随着彻辰的辞官,彻辰母子的离去彻底的沉到山涧谷底。
大婚当日,凌冰面色苍白的坐在梳妆台前,任凭一堆人在她脸上涂涂抹抹。
孟言和凌净站在一旁忧心的看着她。
喜娘见扑了那么多粉仍是面无血色的凌冰,焦急地说道:“哎吆,大郡主,你这样怎么行,新郎官马上就要来了,快快,你们再给大郡主补点粉。”
“姐姐,你要是不想嫁就不要嫁,等父王和哥哥回来,一定会为你做主的。”
“是呀,凌冰,父王和世子爷他们一定会反对这桩亲事,他们自会去皇上那里解除婚约,到时候你也不用这么痛苦了。”
“凌净,嫂嫂。你们以为安廷顺为什么要在这个时候提亲,就是因为父王和哥哥不在家,婚事但凭皇上做主。圣旨既出,还有我置喙的余地吗?你们不用替我担心,其实安固伦很喜欢我,我相信等我嫁过去,他会对我很好的。只不过母妃要难过一段时间了,我想凌净过段时间也要嫁到永成王府了,这段时间就有劳嫂嫂多陪陪母妃了。”
“凌冰……”孟言红着眼看着凌冰,“你为什么要这么懂事,如果你任性一点,哪怕只是一点点,也不会这么委屈了。”
“凌净,以后你要懂事一点。皇上已经为你和瓒稘世子指婚,你们就是未婚夫妻了,以后对人家不要那么霸道,瓒稘世子是个很好的人,跟他好好的生活,知道了吗?”凌冰拉着凌净的手说道。
“姐姐……”凌净鼻子一酸,泪珠就滚了出来。
“凌冰,准备好了吗?花轿已经到了。”王妃红着眼睛走了进来。
“快,扶郡主上花轿。”喜娘吩咐着众人给凌冰带凤冠,最后盖上红盖头,然后搀着她走出恭亲王府。
三个女人泪眼朦胧的跟在后面,凌冰这一去不知是福是祸。
在喜娘的搀扶下凌冰走出了恭亲王府的大门。骑着马的安固伦早已在外面等候,一见凌冰出来,立刻喜上眉梢。
“固伦,凌冰从小娇生惯养,有些事可能做的不尽如人意,还请你们多担待。”王妃依依不舍得看着女儿。
“凌冰是金枝玉叶,自然是被捧在手心里长大的。岳母大人请放心,我一定会善待凌冰,保证她不受半点委屈。”
“这我就放心了。凌冰啊,以后你就是人家的媳妇了,切记谨言慎行,相夫教子,孝敬公婆,知道吗?”
盖着红头盖的凌冰点了点头。
“吉时到,新娘子上轿。”喜娘大嗓门一吆喝。
“主子,主子,不要丢下紫锳!”紫锳从府里跑了出来,一脸泪痕。
王妃忙拦住她,“紫锳,你主子嘱咐过我,要你留在王府。”
“可是没有我,主子心情不好了要找谁诉说?那些人根本不了解主子的喜好,他们不知道主子喜欢吃什么,喜欢做什么,我要跟着主子去。”
“紫锳,你还小,留在府里吧。”安固伦笑着说道,这么小的一个丫头怎么行,他早已给新婚妻子找了聪明伶俐的丫鬟。
“起轿!”喜娘大嗓门再次吆喝。迎亲队伍也跟着行动起来,往安府方向移动。
“呜呜,主子,不要啊,不要丢下紫锳。”
“凌冰,我的女儿,母妃无力保护你,是母妃的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