钵音二话不说,当下将手上的法宝——大自在天金刚铃立在地上,将金刚杵持在手中。两件法宝金光烁烁,蓄势待发。
“老东西,吃我魔音!”钵音高喝一声,卯足了力气,将那金刚杵“当”一声撞在金刚铃上。
这一道音波威力极大,远远观战的释厄和唐心一起堵着耳朵,被音浪掀出几十步远,再次站起身时,却见菩提祖师稳稳立在原地,如同顶天立地的一根神针,威风凛凛,完全未受音波的影响,只是胸前的几缕白须微微晃了几晃。
“大自在天,果然好法宝,不过要对付老夫,还要再炼化炼化。”菩提祖师轻轻挠了挠耳朵,而后一甩长袖,那金刚铃和金刚杵“嗖”一声由大化小,钻进祖师袖子里去了,“这么好的法宝,你用可惜,老夫收下了。”
钵音还未反应过来,自己引以为傲的法宝便到了别人手里,登时怔在原地,心中说不出的恐惧。
菩提祖师淡淡说道:“你二人并非大奸大恶之人,本来罪不至死,只可惜,你们哪里不好去,偏偏要来我这三星洞,为今之计,也只好叫你们安歇了。”说罢,正要动身杀死血菩萨和钵音和尚,眼前却忽然飞来一道黑光。
“哼哼,‘黑孔雀大法’。”菩提祖师一看这黑光便知道是“黑孔雀大法”,当下拿拂尘左右一扫,如同扫帚扫去灰尘一般,黑光荡然无存,“这魔法虽然厉害,不过可惜,你还未练到火候,现身罢!”
话音刚落,半空中白衣飘动,如同暗夜之中的精灵一般,莲姑陡然飞至,一掌往菩提祖师面门上拍过来。
菩提祖师扬起一掌,只听“嘭”一声巨响,祖师立在原地巍峨不动,莲姑却被打出老远。
“哎呀!”莲姑十分狼狈地站了起来,盈盈眼波中透出疑惑,适才那一掌,她已经拿出了十成的功力,不想眼前的老人竟丝毫不为所动,这其中的实力差距,她心中已然明了。
“阁下的神通当真是深不可测,敢问是否有个名号?”莲姑问道。
“老夫无名无号,不过是这间破洞的主人罢了。”
“阁下的威力,应当可以比肩五方五老,何以甘心在此隐姓埋名?”
“小姑娘,你来我的地方捣乱,还杀了我两个徒弟,眼下可不是说这些闲言碎语的时候吧?”
莲姑自知不是菩提祖师的对手,此时与他强斗,不过是送条性命给对方。但事已至此,又没有退路可走。她提了口气,暗暗给左右两旁的血菩萨和钵音使了个眼色,二人心照不宣,知道如此境况,只能三人一齐攻上去,博一丝取胜机会。
气氛一时凝固,整个方寸山上落针可闻,三人暗自将真气提到最大限度,顷刻之后,一同攻向菩提祖师。
释厄还在替师父担心,怕他以一敌三会捉襟见肘,不料眼皮只眨了一下,却见钵音和尚的脑袋已经飞出去了老远,又见菩提祖师手上的拂尘向左一挥,血菩萨惨叫一声,瞬间化为血尘,尸骨无存。
“好厉害!”唐心惊得嗔目结舌,从未见过如此厉害的法术。
霎时间,又见菩提祖师手指向前一点,正中莲姑眉心。
莲姑本来双掌已经拍到祖师身前,却猛然觉得一阵头晕目眩,浑身酸软,“噗通”一声倒在地上。
菩提祖师蹲下身子,向下拉了一下莲姑的后领,看到她白皙的后颈上,四根孔雀翎毛赫然在现,“果然,是四翎智身,看来她就是‘四长老’之一的莲姑。”他扭头向旁边黑漆漆的丛林,喝道:“孽障,还不出来?”
顷刻之后,释厄与唐心走了出来。释厄心中只能祈求满天神佛保佑自己,令自己免于师父的责罚,然而可笑的是,自己师父却正是那满天神佛之首。
“师......师父......”释厄低着头,心里噔噔狂跳。却说人心也是奇怪,他不怕死,却怕师父跟他翻脸。
“这位姑娘是......”祖师没看释厄一眼,反倒问起了唐心。
“她是徒儿在天庭认识的,也是一名水兵,不过前些日子他们下界,正好撞见了......”
一语未完,却被菩提祖师把话打断了:“原来是天庭的人,多谢姑娘此番前来搭救我三星洞的人。”说着对唐心稍稍点头示意。
唐心有些受宠若惊之感,连忙欠下身子说道:“晚辈没做什么。”
“师......师父......”
释厄还想说话,却见菩提祖师摆了摆手,指尖点了点莲姑的身子,说道:“你扛着她,有话回三星洞再说。”
“前辈,那我呢?”唐心问道。
祖师叹道:“一同来罢。”
这一场恶战结束,释厄的心却久久不能平复。
好在那“红白麒麟”以及钟离巳三人侥幸未死,被菩提祖师安置到三星洞的庙观内,使了仙药,并无什么大碍。
那可怜的何大丑下半身血肉模糊,只剩上半截的尸体,菩提祖师亲手将他埋葬在后山。而青囊子的尸首并没有埋葬,释厄这才知道,他这位大师兄其实并不是人,而是菩提祖师的一只装丹药的随身锦囊,日久年长,渐渐吸收仙丹之气,化作人形,做了菩提祖师的首席弟子。
他如今命殒,仙气已消,成了一只千疮百孔的青囊袋,祖师却不愿舍弃它,复将它带在身边。
释厄壮着胆子,多次问菩提祖师是否有方法令两位师兄死而复生,祖师却一脸凛色,说他们命数已到,即便是能救也不可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