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门内传来一声厉喝:“哪个还敢闹事?”
大门忽然一开,何大丑出现在门内,举拳便打了过来。
然而拳出一半,立刻又缩了回去,“是你?”
释厄连忙把手指放在唇边,示意不要声张,但何大丑却看不明白,仍然大声说道:“你怎么回来了?”
释厄生怕被碧洗听到交谈内容,知道他与这人认识,连忙跨步进门,悄声道:“二师兄,关门!”
“哦!”何大丑点了点头,将两扇门关上,转身问道:“你怎地跑回来了?不是做水军了么?”
“我是有急事赶回来的。”释厄快步往里面走去,问道:“大师兄呢?”
“他不在,说是去采药了。”
“采药?”释厄简直哭笑不得,这大半夜的,去哪里采药?多半是下山会他的姘头去了,“二师兄,事情紧急,我要......”话未说完,却听“当当当”敲门声传来。
“有人吗?我来找我的朋友!劳烦开一下门!”门外传来碧洗清脆的声音。
原来她适才在外面远远看着,见这三星洞的大门打开,二人不知说了些什么,这大汉竟然放他进来了,似乎并没什么恶意,心中暗想这多半是一间普通的道观,于是干脆追到了洞前,欲与释厄一样进洞。
释厄听到她声音,心里一紧,抓着何大丑的手腕说道:“二师兄,断不能让她进来,也断不可说你认得我,我的身份也绝不可向她透露,你想个办法,尽快赶她走便是。”
“这......”何大丑挠了挠头,皱着眉问:“这人是谁?怎么会到咱们这里来?”
当当当......
当当当......
说话之间,那敲门声更加急促。
“你且先别问这些,先照我说的做!”释厄说着,像是躲瘟疫一般往里紧走两步,忽然遁去身形。
“话还没说明白呢,怎地就没影了?”何大丑有些不明所以,走到大门前,“吱呀”一声将那大门拉开,一个体态略瘦,身型娇小的蓝衣女子站在月色之下,双手背在身后,正眨着眼睛看着他。
“哇!”碧洗见眼前之人体格阔大,竟比这门框小不了多少,登时吃了一惊,“你......我有个朋友方才进来了,我是来找他的。”
“没人!没人!”何大丑说着,便要关门。
“唉!等一等呀!”碧洗一脚跨过门槛,伸手拦在门前,“你别关门呀!”
何大丑只怕硬关门把她碰伤,连忙停手,“这里没有你说的人。”
“我看着他进来的,怎么会......让我进去瞧瞧!”碧洗说着,便往里边闯。
“啊!不可!”何大丑只记得小师弟不让她进,然而她却硬闯,一时间不知所措,连忙一伸手抓在碧洗肩头。
“嗳呦!”
这一抓可不得了,碧洗只觉得肩头像是压了座大山,钻心刺骨得疼,“你......你会功夫!你抓了我朋友吗?”
“我......我不会,没抓呀!我不认得他!”何大丑只记得不能说认得释厄,此时心里慌,嘴里乱,不知说什么好。
“你撒谎!”
正拉扯之间,何大丑左手忽然一抬,在碧洗脑后“啪”地拍了一掌,碧洗顿觉天旋地转,眼前一黑便昏倒在何大丑怀里。
“哎呀!”释厄见状,忽然闪出身子来,“二师兄,你怎么......怎么把她打昏了?“
“这姑娘不按套路来,不让进偏要进,拦也拦不住,我有啥办法?”何大丑一边埋怨着,一边将碧洗推到释厄的怀里。
“这可麻烦了!”释厄揽着碧洗的腰,心中乱作一团,若是把她带回去,真不知如何跟莲姑解释,如今之际,只能把她暂时放在这里,“二师兄,我今晚有要事,还要离开一下,你记得跟大师兄说,这几日不要坐堂诊病,会有危险!还有,师父在山上么?”
何大丑摇了摇头,“不在!”
“那可麻烦了。”释厄叹了口气,抬眼看了看何大丑,说道:“二师兄,有件急事我要说与你听,眼下有个极危险的组织要找咱们的麻烦,其中高手如云,不乏法力强大的大仙,当前派来的是两名女子,二师兄,你记得把此话一五一十告诉师父。”
何大丑两个圆鼻孔哼哧两声,挠了挠后脑,“组织是什么意思?”
“组织就是几个人,不......是一群人合起伙来。”释厄磕磕巴巴说了半句,觉得自己解释不通,即便解释得通,何大丑也多半听不明白,“总之,组织他妈的不是什么好东西,二师兄,你也别问了,等师父来了,原话告之便是。”
“呦!我说是谁呢,这声音这么熟!原来是你小子回来了!”便在此时,身后传来女人的声音,“你为何突然回来了?这小姑娘是哪里来的?瞧瞧!这男人出去学坏就是快,才几年啊,就和你大师兄一样了。”
“聂妈妈!”释厄闻声便知是聂妈妈来了,抬眼一看,果不其然,聂妈妈手里端着一只木盆走了过来。
“小子!让天庭赶下来了?”
“聂妈妈,眼下不是说这些的时候,劳烦替我看着这位姑娘,暂时不要放她离开!”
“我看她?怎么看?”
“别让她死,也别让她离开,管她吃喝便是了。”释厄一面说着,一面过去握了握聂妈妈的手,“拜托!拜托!”说罢给二人告了告礼,转身离开了三星洞。
等到碧洗再次睁开眼时,已经是翌日晌午,阳光映透窗纸,投射到她半边脸上。她后脑一阵剧痛,定了定神,才从床上翻下身子来。
“嗳呦!”肩头一阵酥麻,昨天的伤处还未痊愈,她抚了抚痛处,走到柴房门前,想要推门出去,却一下子被弹了回来,手掌似被刀割一般疼痛。
“这屋子被设了法阵?”碧洗心里一紧,动用真气,往那柴房门上吐了一口蓝色电光,“砰”一声响,蓝光散落,那门纹丝不动。
“是谁困着我?谁困着我呀!”她一边喊着,一边四下里打量,发现这是一间老旧的柴房。
“喊什么!”半晌之后,外面传来了聂妈妈的声音。
木窗“吱”一声被顶起,聂妈妈露了半张脸,伸进来两只手,将一个长木盘放到窗下的柜子上,“这是给你的饭!”
那木盘上三只碗,一只放着几根青菜,一只放着几片腌肉,还有一碗白面。
“这是什么地方,你们凭什么关住我?”碧洗扯着嗓子喝了一句,外面半晌没有回应,必是人走远了。
碧洗叹了口气,自己被人拿住,乃是一时失策,若是真刀真枪一战,那大个子未必是自己的对手,可自己一时不备,被他突然袭击晕倒,真是太疏忽了!
她愁眉不展时,又觉得十分奇怪,为何这些人不打不杀,反而还给自己送饭吃。
咕噜噜......
正琢磨着,肚子竟叫了起来,她看了看那饭菜,青菜碧绿清香,腌肉色泽鲜艳,红白分明。
“他们若是要害我早就害了,绝无道理在饭菜中做手脚。”她想到此处,拿起碗来便吃。
这一口吃下去,竟连口气都不喘,将这饭菜一下吃了个精光,但觉之前从未吃过这般美味的菜肴。
“好吃!”碧洗将饭碗一丢,擦了擦嘴边的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