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第四尊佛的脸上,好像透着一些邪气。”唐心的眼中流出不安之色,对于墙上的四尊佛像,有种难以言喻的感觉,那第四尊佛与前三尊似乎一样,却又似乎有天壤之别,这区别究竟在何处,她也描述不出,“你看,这第四佛我身后没有佛光,反而是些怪怪的东西。”
释厄点了点头,早已看出其中区别,前三尊佛像的身后俱是一团圆光,而第四尊的身后却竖起六根长长的翎毛,“这是孔雀翎毛。”
然而那第四尊佛像旁边,还有一些残留的雕刻痕迹,呈一个椭圆形状,说不出像是个什么,想来是没有画完。
“可惜......可惜......”释厄出了会儿神,似乎明白了些什么。
如果说四翎智身之上是五翎智身,那么再往上数,那所谓的禅宗应当正是六翎,换言之,这拥有六根孔雀翎毛的第四尊佛像,便是“黑孔雀”的禅宗了。
难道说......这些壁画是燃灯古佛给后人留下的线索,为的正是揭示“黑孔雀”的幕后黑手?
释厄把目光投向了这古洞的门前,仿佛看到了穿越时光的一幕:
一个瘦骨嶙峋的老和尚,被四个法力高强之辈逼到这洞窟之中,叫他自焚而死。他临死之前,将“黑孔雀”的来路刻画在这墙壁之上。至于日后被谁看见,或者会不会被人看见,则都是未知之数了。
他是强大的佛祖,也是三界稳定的最后一根救命稻草,把这根草烧掉,来换取三界的和平,或者说是暂时的和平,无论怎么算这笔帐,都是值得的。
释厄目光回转,又投到了墙壁上,依这些壁画上的描述来说,破出孔雀大明王肚子的是如来,那么不管三身佛还是四身佛,都是如来无疑,那么这位“禅宗”便正是如来了。
再往细想,燃灯死后,最大的受益者恐怕就是如来,他不仅继承了佛教大统,还被天庭册封,往上说有了玉帝庇护,往下说有了无数信徒。看来乌巢禅师的说法果然不假,“黑孔雀”禅宗果然是某位大仙的另一个身份,而这个身份,便是如来了。
释厄长长叹了口气,心中仿佛压了座大山,如来的法力固然高强,然则其地位更是高高在上,他手下的一干罗汉,菩萨,佛陀等等,个个不好对付。
“这三身佛怎么会变成四身了?这画却究竟是何人所做呢?”唐心心神仍然被那壁上之画牵着,十分不解。
“或许是如来隐藏了一身。”释厄漫不经心地说着,在这洞窟中踱步,想寻找其他蛛丝马迹,燃灯古佛既然留下了“黑孔雀”的线索,那会不会留下一些对付“黑孔雀”的方法?
然而找了半天,却发现洞里空荡荡的,除了这几幅壁画,其他一无所获。
他走到洞口,看了看洞外的月色,又回头看了看立在原地,仍然盯着墙壁在看的唐心,心想自己想逃走不难,只要遁形,慢慢离开雪山,摩诃罗是如何也发现不了的,不过这姑娘要逃,可就麻烦多了。
“这壁画有如此好看么?”释厄问道。
“这里只有壁画,不看它,难道看你么?”唐心反问道,“听说‘黑孔雀’教徒脑后皆有孔雀翎毛图案,难道这第四身佛与其有什么联系么?”
释厄一怔,没想到唐心竟还知道一些关于“黑孔雀”的事,忍不住问道:“你竟知道这些?是曲文秀告诉你的吗?”
“唉!”唐心叹了口气,脸上现出一丝哀伤之色,“只因我师父尼云大师是死在‘黑孔雀’之手的。那一日黄山云霞洞内来一个怪人,与我师父大打出手,我师父惨死在那人手上,同时也砍了那人的脑袋,我当时壮着胆子才敢上前看了看,那人被砍断的脖子后面有三根黑色的孔雀翎毛。后来斗姆元尊来黄山探望我师父,才知道此事,并把孤零零的我送上了天庭,做了个水兵。”
“原来如此,看来你也是个苦命之人。”释厄心头一沉,心想“黑孔雀”害的人还真是不少,不觉担心起阿木来,“也不知阿木他们怎样了,能否逃出摩诃罗的魔掌。”
“摩诃罗追的是我们,他们自然是能逃脱了。”唐心说道。
“倒也是。”听到此话,释厄才觉得稍稍放下心来,他试探着问道:“咱们被困此处,你有什么主意么?”
唐心叹了口气,捋了捋两鬓凌乱的发丝,“我自己要逃走不难,只可惜要带着你一起逃走,便有些麻烦了。”
“此话怎讲?”释厄皱了皱眉,心中暗想:“这话不应当是我说的吗?”
然而唐心却微微晃了晃身躯,“嗖”一声,竟化作了灰色的杜鹃鸟,在释厄面前煽了几下翅膀,笑道:“我要离开,易如反掌。”
“原来你会变化之术,何不早说?”释厄笑道。
那鸟儿笑道:“你也没问过我呀。”
实则唐心根本不会变化之术,这杜鹃鸟本是她的真身罢了,她本来栖息于黄山之上,偶被尼云大师碰到,觉得她的叫声十分有灵性,于是收在门下,栽培成个小仙。
“这样最好!”释厄满意地点了点头,“我也有离开的方法。”说罢身形一晃,没了踪影。
“咦?你......你会隐身?”
“嗯。如此一来,咱们便可以各走各的了,后会有期罢。”
“各走各的?”
“当然,你回天庭,我又不去。”
“曲姐姐要你回天庭去!”
“笑话!我凭什么听她的?”
“你不回天庭,要去哪里?”
“我要继续去追查‘黑孔雀’,甚至是......加入他们。”
“你......那我也要去,哎......你......”唐心话未说完,却忽然觉得身前没了气息,方才得知释厄已经走了,“你......你去哪里啊?”
“我知道他去哪里。”
猛然之间,唐心身后传来一个冷冷的声音,把她魂都吓掉了,回头一看,竟有一个身披白袍之人坐在洞窟最里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