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时,阿锋等人已经追了上来。
身形健硕的男人一个箭步来到姜芷萝面前,不容反抗的把她的双手反剪到背后,抬手便要掴她的耳光。
姜芷萝本能的闭上双眼。
“慢着。”
光头疤脸的男人缓步踱至几人面前,略有些熟悉的嗓音似乎把姜芷萝拉回了半月之前的青州火车站。
她蓦地睁开双眼,一瞬不瞬地看着带笑的男人。
猴子适时上前,躬身抱拳,出口的话无疑印证了姜芷萝的猜测。
“老大,是小的无能,连个女人都看不住,小的这就把她带下去,严厉惩治一番!”
裴永昭摇了摇头,抬手示意阿锋放开钳制住姜芷萝的手,慢悠悠的说:“阿锋啊,到底要我说多少遍,你才能记住呢?对待女人,尤其是漂亮的女人,一定要懂得怜香惜玉。”
“老大教训的是。”阿锋松开姜芷萝,垂首立在一旁。
姜芷萝活动了一下被捏疼的手腕,眼神警戒地看着一脸笑容的裴永昭,她可不会天真的以为,这个曾经当着应衍的面对她表露垂涎的男人,会真的有多善良。
察觉到女孩表情里的戒备,裴永昭脸上的笑容更深了,要不是那一道横贯了整张脸的刀疤,他看起来倒真像是一尊慈善的弥勒佛。
“姜小姐是吧?瞧我这手底下的兄弟,真是没眼力见儿,怎么把您给抓来了?”
说着便用眼角的余光斜了猴子一眼,沉声道:“你们这些不长眼的废物,知道姜小姐是什么人吗你们就敢动?她可是应爷的女人!”
一听应衍的称号,别说猴子、阿锋等人了,就连刚才还趾高气扬的孙仲良都傻眼了,怎么也没想到这个看起来衣着平平的女子,居然会和应衍有关系。
猴子咽了一口唾沫,小心的问道:“老大,您别是和兄弟们开玩笑吧?”
裴永昭回身便是一个耳光。
“混账,你看我像开玩笑的样子吗?”
猴子捂着脸,表情委屈的说:“可是那丫头……”
裴永昭一瞪眼,猴子立刻闭了嘴。
其实裴永昭何尝不知道,猴子为人极是精明,拐来的女子都是贫困人家的女儿,从来不会对有身份地位的人家下手,这次坏就坏在姜芷萝居然穿了一身粗布旧衣,才会被人误绑了来。
不过既然绑都绑来了,再送回去未免有点太失颜面了吧?
虽然看不穿裴永昭的打算,但是仅凭他青州帮老大的身份,以及他和应衍明争暗斗的态势,姜芷萝便知想走没有那么简单。
不过,她还是要试一试。
“既然一切都是误会,那没什么事的话,我就回应园了!失踪了整整一夜,应爷该是要着急了!”
说罢,姜芷萝便要转身离开。
“哎——”
裴永昭伸手拦住了她。
“姜小姐大人有大量,可以不计较我手下人的过失,但裴某心里却着实过意不去,还请姜小姐移驾我青州帮,让我好生向您配个不是,之后裴某自会派人将您安全送回应园!”
“不必……”
没有给姜芷萝拒绝的机会,裴永昭径自打开车门,做出了一个请的手势。
“姜小姐,请吧!”
与此同时的应园,应衍负手立在二楼书房的落地长窗前,又是一夜不曾合眼。
迟烈坐在一旁,喋喋不休的说:“应爷,都这么多天了,兄弟们把青州上上下下、里里外外翻了个遍,就连姜家都派人潜进去了不下数次,都没有见到姜小姐的影子,你说姜小姐她该不会真的……”
应衍一记凌厉的眼锋,让迟烈把剩下的话生生的咽了下去。
他自打了一个耳光,道:“瞧我这张破嘴,怎么总是胡说八道呢?姜小姐吉人自有天相,一定不会有事的!一定不会!”
说话间,敲门声响起。
“进来。”
邢默山推门而入。
迟烈疾步上前,勾上邢默山的肩膀,急切的问道:“怎么样,老邢?有姜小姐的消息吗?”
邢默山抬起头,只见应衍也看着他,目光里隐约有一丝期待。
“回应爷,有人在凌晨时分,见过一个姜小姐模样的女子,说是和一个巡捕房的巡捕向西南方向去了,估摸着似乎是去了码头。”
“巡捕,码头?”
“是,我得到消息后便去了青西南的码头一趟,不过并没有找到姜小姐。”
应衍眯起了眼,若有所思的说:“青西南的码头是青州帮的地盘吧?知不知道他们都在那里做什么?”
“这倒是不清楚,应该和其他码头没什么两样吧?进进出出一些货物什么的!”迟烈摩挲着下巴回答。
“我现在立刻去查!”邢默山道。
应衍摆了摆手,幽幽的说:“调查太浪费时间了,我有更好的办法。”
说完,便抬脚向外走去。
迟烈急忙跟过去,喊道:“应爷,去哪儿啊?”
“地牢。”
似乎所有的地牢都一个模样,阴暗潮湿,密不透风,只有一面墙上开了一个小小的窗,间或有还算明媚的阳光透进来。
墙上挂满了成排的刑具,地上也摆放着老虎凳、炭火盆等审讯用具,中间的桌子上放着一盏常年不息的煤油灯,散发出昏黄而令人绝望的光。
应衍进来的时候,审讯正在进行。
孙猛见到他来,急忙把手里的鞭子交给别人,乐颠颠的跑上前。
“应爷,您怎么来了?这小子嘴硬得很,什么都不肯交代!”
应衍抬手制止了下属挥鞭的动作,“都出去吧,我有话想和这位阿吉兄弟单独说。”
“是!”
其他人都退了下去,偌大的审讯室里就只剩下了应衍,以及被铁链绑在木桩上的阿吉两个人。
应衍倒了一杯茶,递到阿吉干燥开裂的唇边。
“喝吧,没有毒。”
阿吉别开脸,冷哼道:“有话就说,有屁就放!何必假惺惺的装好人!”
应衍轻笑,仰头喝完了杯子的茶,把玩着空杯道:“我的确有个问题想问你——青西南的码头,哦不,应该说是仓库里,究竟有什么秘密?”
“我不知道!”
“阿吉兄弟,撒谎——对你没好处!”
阿吉冷笑了一声,眼神愤怒的看着应衍,“背叛裴老大,对我更没有好处!”
“你以为你不背叛他,就会对你有好处吗?”应衍反问。
阿吉目光一凛,“你这话是什么意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