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着夜色下练武的少年,岳忠南大喜过望,他驱马飞奔过来,手臂突然暴涨一尺将少年抓在手里,少年悬在半空,被这突如其来的变故吓得话也说不清楚,“你………你要干什么?”
“族长要见你,嘴巴给我闭紧点!”岳忠南也不啰嗦,把少年放在马背上,手一扬将身后的披风裹住少年,趁着夜色向阳山镇武场飞奔而去!
这一去一回不过半刻钟功夫,守在营帐外边的阿福对岳忠南的身手连连称赞,“岳武长身手敏捷,真是老爷的得力干将,我阿福佩服啊!”
岳忠南对这个老管家的夸赞充耳不闻,嘴里冷哼一声,见四下无人,抬手将马背上的少年抛了下去,阿福堪堪接过少年,被下坠的力道带了一个趔趄,嘴里怒道:“岳五四你神气什么!”
“岳五四”三个字传进岳忠南的耳朵里,他浑身的毛发兀的直立起来,眼神冷的像要杀人一样,阿福被这寒气一逼,不禁倒退了两步。
“啰嗦什么,还不赶紧把人带进来!”岳家族长岳丹青一声厉喝,阿福如闻圣旨,立马躬着身子把人带了进来,岳忠南翻身下马,立在营帐外边防止外人闯入。
岳丹青盯着少年看了一圈,目光落在了少年后背的“役”字,眉头微微皱起,说道:“你叫什么名字?”
“岳七七……”少年呼吸紧促,眼睛低垂,一双拳头紧紧握着。
岳丹青眼神茫然,好像不记得岳家村落里有这个人,阿福赶紧上前补充道:“他的爷爷是岳老九!”
“哦,你是岳老九的孙子,你爷爷的医术也算高明!”岳丹青顿了顿,走到少年跟前,注视着少年的眼睛说道:“你们家世代行医,不曾出过武员,你是想跟你爷爷一样身份卑贱的过一辈子,还是想出人头地,闯出点名堂?”
岳七七肩头微微耸动,低着声音说道:“我……自幼习武,夏练三伏,冬练三九,每日勤勤恳恳从不敢放松,但村落上的教官说我先天不足,练不成气候,未满十六岁就不让我跟着练武了……”
“很好,那现在机会来了,你只要代表岳家村上场参加一场比武,无论输赢,我都赐予你‘武员’称谓,如何?”
“真的?”岳七七猛然抬头,两眼瞪得滚圆,似乎不太相信岳丹青所说。
“老爷使不得啊,这岳老九家世代为奴,身份卑贱,怎么能轻易授予‘武员’称谓,我看不如随便给他点好处得了!”这老管家阿福也不是善茬,平时见风使舵,欺软怕硬,岳家村的杂役在他手上没少吃亏,如今这蛆虫一般的东西也敢妄想一步登天,骑在我阿福头上屙屎撒尿,决无可能!
“闭嘴!这有你说话的份吗?”岳丹青狠狠瞪了阿福一眼,阿福唯唯诺诺的站到一旁,不敢再多说一句。
岳丹青转头看向岳七七,迎着他的目光点了点头,说道:“我岳丹青一言九鼎!”
“可……祖上有规矩,这‘武员’称谓是要通过族长的考验,才有资格授予,我如今平白捡一个‘武员’称谓,怎能让别人心服。”
岳丹青没想到这弱不禁风的少年还挺有志气,呵呵笑道:“你今年也年满十六了吧,只要你今天能在武场上打一个平手,就算通过考验!不过,这次是一场秘密进行的特殊考验,你在场上不得自报姓名,以后也不准将此事说出去!”
岳七七听到岳丹青的许诺,连忙点头答应了下来,他的内心激动不已,眼睛里发出炙热的光芒,我终于可以继续练武了,我一定要让爷爷看看,我岳七七不是孬种!
“把衣服换上吧,祝你通过考验!”阿福找来一身劲装递给岳七七,嘴上说着祝福,心里却狠狠的咒骂一番,青武会考的武员个个身手不凡,这小子敢上场就是在找死,打成平手绝无可能!
岳七七没有注意到阿福腔调里的阴阳怪气,接过衣服换好,开始摩拳擦掌的准备起来。
“咚……咚……咚……”三通鼓罢,最后一场比武马上开始,岳丹青率先走出营帐,抬头看了看深沉的夜色,踱着四方步走到前方的看台落座,岳七七紧随其后,在一众武员的簇拥下走向擂台,此时夕阳落下,新月还未升起,四周一片漆黑,在点点火把的映照下,那个众人簇拥的少年不是岳飞云又是谁。
这一场比武的对手是西北峰刘家的少公子刘夺,此人心高气傲,眼高于顶,虽说积分没有排进前五,但一身虎拳也使得威武生风,实力不容小觑!此次青武会考被南峰的岳飞云压了风头,心中早已是一团火,只听他爆吼一声,一个虎跃跳上擂台。
而另一边岳七七的出场就没有那么光彩了,在众人的欢呼声中,只见他运气聚力,一阵助跑,接着一个白鹤展翅腾空而起,只听“咚”的一声,岳七七的膝盖磕在了擂台的围栏上,他疼的龇牙咧嘴,双手用力拉着围栏爬上了擂台。
看台上的人都傻了眼,这岳飞云绰号“云中鹤”,一身轻功了得,白鹤展翅更是岳家拳法中的入门功夫,岳丹青看到岳七七的表现也不禁老脸一红,心说实力不行就别给岳家村丢人,没看到旁边还有木梯吗?
岳丹青尴尬的笑笑,对着四周质疑的人说,小儿上一场比赛伤的不轻,这一场是带伤比武,大家多多包涵。
比武正式开始,西北峰的刘家擅使虎拳,南峰的岳家擅使鹤拳,双方各摆一个架子,等着对方出招。这个刘夺虽然心高气傲,但他也十分清楚岳飞云的实力,不敢贸然出手,谁知道刚才岳飞云是不是假摔,故意隐瞒实力。
而岳七七生平第一次参加正式比武,心里也不免紧张起来,他打量着眼前虎背熊腰的刘夺,不知道该如何下手。
双方就这样僵持着,看台上的人开始不耐烦了,岳丹青不时的看看香炉中燃着的线香,只盼比武能早点结束。正在场面焦灼之际,刘夺突然身体下蹲,一记扫堂腿向岳七七下盘猛然扫了过去。
扫堂腿?看台上的人不明所以,要知道这南峰岳家的鹤拳以轻盈见长,岳七七只需轻轻一跃就可以躲过去,这刘夺搞什么名堂。
刘夺出腿之前已经猜到岳七七的应对招式,所以他的腿上只是虚招,全身力气都集中在了右拳上,只要岳七七敢跳起来,他变一招“虎跃高岗”出拳必中!
岳七七眼见刘夺的腿扫了过来,他使出自己最拿手的绝招“病鹤卧雪”,身体下沉,把全身力气都集中到了下盘。
这招“病鹤卧雪”说白了就是扎马步,是岳家村的教官惩罚学生用的,教官看岳七七先天不足,根基太差,就懒得教他,每天只让他扎马步,还对他说这“病鹤卧雪”是上乘招式,岳七七信以为真,这马步一扎就是十年。
岳七七没有躲闪,而是选择了硬刚,这让刘夺大出所料,他的腿没来得及运力就踢到了岳七七的腿上,结果岳七七纹丝未动,自己反因重心不稳往后退了一步。
看台上顿时嘘声一片,要说刚猛,这刘家的虎拳在大阳山里横行无二,今日却被岳家的鹤拳轻松逼退,怎么可能,这刘老虎是不是变病猫了!
听到场上的嘘声,刘夺怒火中烧,他虎目圆睁大吼一声,腿上用劲使出一招“猛虎摆尾”,这一招刘夺用尽全力,双腿犹如钢筋铁柱一般,带着破空的呼啸声向岳七七下盘扫去。
刘夺来势迅猛,岳七七不知道如何应对,他依旧运气下沉,使出那招“病鹤卧雪”,想用自己的十年之功来对抗刘夺的奋力一击,病鹤对猛虎,简直是以卵击石,看台上的人屏声静气,坐看究竟结果如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