陆零尔仔细看着这哭得和个泪人儿似的杜兰,约莫十一岁的年纪,还扎着一对童髻。身上的衣着半旧不新,想必是府里其他丫鬟的旧衣裳。
再借着烛火之光看向这小丫头的脸,明眸皓齿,樱桃朱唇,巴掌小脸,右眼角处还有一颗小小泪痣,为她平添几分魅惑。
仅仅十余岁的年纪,就生得这般好看,着实难得。
想当初她来到陆府,从西藩西南的大山到西凉京来,这一路上定然顺风又顺水。
就连进陆府,也是有小厮帮之说了话。
手段、样貌都有,又何必来陆府伺候她?
“你叫杜兰?”陆零尔问,提醒自己不该将一个小孩想得这般坏。
小丫头点头如捣蒜,看得陆零尔都些许害怕她将脖子给拧着。
“好了好了,杜兰,松开我。你家小姐我在外奔波多日,着实是累了,需要休息。”陆零尔说。
杜兰连忙慌里慌张地松开了陆零尔,双手将脸上的泪水擦干,小声地说着:“是杜兰失礼了,小姐请。”
陆零尔走进了久违的破烂小院。
她这才发现,有变化的只是破烂小院的外观,这内里的摆设,一如她离开之时。
若不是自己离开陆家有些时日,这桌椅床板上还未积灰,怕是要以为从未有过人在这儿打扫。
“啊!”陆零尔往床榻上一倒,身体摆成大字状,“舒服。”
着实是在外奔波了多日,以至于头才将将碰着枕头,就一阵倦意袭来。
杜兰从外面走进,问道:“小姐,需要沐浴吗?”
陆零尔点点头。
杜兰这便又退了出去。
就再房门关上的一瞬,陆零尔忽然迅速清醒,从床上坐起了身。
她的目光定在了桌上的一堆瓷瓶之上。
都是些什么瓶瓶罐罐,这又是谁给的呢?
她疑惑着起身,走到了桌前,拿起一个瓷瓶拔掉了塞子,在鼻子钱嗅了一嗅。
是化生水。
心里响起一道声音:陆琛。
会做这样的事情的,除了她这傻乎乎的四哥哥,果真就没有别人了。
目光又一转,她看到了被压在瓷瓶下的一封书信。
想必是陆琛留给她的。
倒是没想过,她的这位四哥,突然离家出走,又是为她准备化生水又是帮她买个小丫头伺候,甚至还留书信给她,说自己离家出走了?
真是傻得可爱。
也是真的,待她真心。
陆零尔将压在瓷瓶下的书信拿出,打开来一看,只见上边一片空白。
陆零尔愣了愣。
莫非还有什么密号?亦或是留张白纸在这儿寻她开心?
又挠了挠鼻头,想了一想,将信条往烛火上一探,嘴中默念法诀。
不时,见信条上浮现一行字。
吾妹,零尔亲启。
陆零尔眉头狠狠皱起。
紧接着一串消息钻入了陆零尔的脑海。
还未好好去看这串消息是什么,房门再次打开。
杜兰这丫头抱着一个比自己还大上好几圈的浴桶走进卧房来。
“小、小姐,让让!小心碰着你!”
陆零尔赶忙一让,顺势施了个小法术,帮助杜兰将浴桶放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