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样的话果真将陆松原吓了一跳,五千年来都是纳兰觉在掌控西藩的话,这个纳兰觉该是个什么样的怪物啊?
楼千枭看到陆松原目瞪口呆的神情,笑了笑。
“不敢相信吗?但事实与我所说的也八九不离十了。”
陆松原竭力消化着楼千枭给他带来的大惊吓。
而后,他长长地叹了一口气,问:
“那么,太……纳兰觉他,还活着吗?”
“活着,死了,谁又可知?你我都没有去过冥界,没有看过生死簿,谁能知道,他是用了什么样的秘术才活了下来,还活成了一个老怪物。”楼千枭嘲讽地笑了两声。
“我现在想到他,我就想到了霜降,想到了我那个一出世,就‘死’了的孩子,呵呵。”楼千枭的面上染上几分伤感,此时此刻,他身为人皇的傲气荡然无存,有的只有一个凡人对过往之事无力改变的无奈、自责。
陆松原不想多说些什么。
多少年前,纳兰霜降是他的红颜知己。
他一腔真情付水东流,全都便宜了眼前这位人皇。
事实上,他作为西藩独掌幻灵术的陆家,与人皇之间的纠葛还是靠的纳兰霜降。
不是纳兰霜降,他陆松原不会收养陆零尔,不是纳兰霜降,此时此刻,楼千枭也不会与他二位安好地坐在这处吃茶聊天。
“说出来,你可能不信,当年我初任人皇之位,地位不稳固,不敢轻易对霜降负责。当年,我也的确跟霜降说过拜堂成亲之事。只是,这一切都莫名其妙地不存在了。”
“莫名其妙地不存在?你什么时候,也开始说起这样玄之又玄的话来了。”陆松原忽的嗤笑一声,俨然未将眼前人当做人皇的存在了。
“玄之又玄吗?”楼千枭无力地笑笑,“我给不了她,她想要的。”
“她愿意陪你过你想要的生活!”
“但我送去的婚书,不了了之。被她的兄长拦截下来。”
“你是人皇!你什么不能做?”陆松原突然叫了起来,“只要你出口,就不会是现在这样!”
“我也不想让她难堪!”
“你的不让她难堪,是让她被软禁被伤害!体无完肤!”
楼千枭闭上了眼,深呼吸了一口,以往的种种在脑海之中如走马灯一般飞速转过。
曾经的事情,都是曾经了,现在不应再回想,不应再惋惜。
“实是抱歉。”
再睁眼时,楼千枭如此道。
这话的冷静,也让逐渐失控的陆松原冷静下来。
陆松原内心暗示着自己对方的身份,强迫自己也随之冷静。
“我去找过她。”楼千枭又说。
“谁?”
“转世之后的霜降。”
“……”
“很遗憾,她已经不再是我认识的那个霜降了。”楼千枭再一次叹气,垂下了眼睑。
“你是什么时候去找的?”陆松原问。
“前些日子,零尔闯入云行宫后。”
“……”
“冥冥之中,万事自有定数,强求不得,强求不来。我能做的,我们能做的,都从当下开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