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会的,你在骗人!骗人!你在为自己杀了父王辩解!”纳兰靳双手掐住了纳兰聚的脖子,蓬乱头发下的双眼,眼珠如同要瞪出来一般。
“都这时候了,我骗你干嘛?你以为他死了我们能有什么好日子过?”
“……”纳兰靳渐渐地冷静下来,佝偻的肩背时而颤抖。
“眼下,你是想继续留在宫中,等待乱贼的讨伐,还是出宫去苟且偷生?”纳兰聚问纳兰靳。
纳兰靳却摇摇头,双目无神。
“你若想出去,趁乱贼还未攻进宫来,就赶紧出去。若想留下与我一同守护咱们纳兰氏的江山,那便好好的,切勿这般疯疯癫癫!”
纳兰靳微微闭上了眼,呼出一口气。
“我能去哪里呢?”
“嗯?”
难得的,纳兰聚听到了纳兰靳恢复平静之后的声音。
“我能去哪里呢?”
可纳兰靳的平静不过一瞬,长臂一伸,用力揪住了纳兰聚的衣襟。
“我能去哪里呢!啊?你说啊!”纳兰靳抓着纳兰聚的衣襟狠狠地甩了几下。
“我,现在什么都没有了!纳兰聚!都是你造成的!”
“你……”
“你个妖精的儿子,一肚子坏水!我算是看透你了。什么好心让我出去,我们都出去了,那颗代表西藩王权的掌印玉玺就可以被你独吞了?是吧?哈哈……”
纳兰靳的嘴角咧出一个可怖的笑容。
“我是嫡子,你是哪个旮旯里出来的东西,敢跟我玩心机,简直找死!”纳兰靳一拳抡在了纳兰聚的脸上,几欲打歪了纳兰聚的下巴。
“我要打死你!然后打死那些不知好歹的乱贼,之后,我就是西藩的王,名正言顺的!”
又是一拳打在了纳兰聚的脸上,纳兰聚疼得五官皱在了一团。
纳兰聚想着召回自己的扇子,对纳兰靳进行反击。
奈何扇子回到他手上后,他毫无空隙对纳兰靳出手。
这纳兰靳是个暴躁脾气,又是个下手没轻重的。
一连串的拳脚想加,纳兰聚已然气息奄奄。
可眼前的纳兰靳,已经认定了,纳兰王是纳兰聚设计所死,纳兰聚想要独吞掌印玉玺,纳兰聚狼子野心。
失去意识的前一刻,纳兰聚还在想,倘若西藩天下真到了自己这疯子弟弟的手中。
那可真的是“万民之福”啊……
西凉京内东窗事发,东边绮罗镇内仍一片祥和。
阳光明媚、风和日丽。
庞禧坐在装在两颗古树间的吊床上闭目小憩,牛儿则坐在吊床的一侧,吃着身前如小山一般的果子。
这片被庞家买下的地里,数百绮罗镇居民在辛勤劳作,时而有小孩子在其中穿来穿去,画面和谐,其乐融融。
忽而,庞禧的心脏狠狠一抽搐,他迅速从吊床上坐起了身,睁眼向四周望去。
为何突然觉得少了什么?
被他这突然的举动吓了一跳的牛儿迅速一跳,将身子抱住了原本堆在身前的果子小山,目光警惕地看着庞禧。
“你、你走!”牛儿两个字两个字地往外蹦着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