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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1章 大魔术师

从农大出来,已是下午三点多,秦晖在阶梯教室听了一节袁平教授关于转基因作物的科普公开课,袁平教授是农大副校长,也是华夏科学院的院士。

在果蔬的科学种植和转基因技术上,袁平教授有自己一套独特的理论。

这是秦晖第三次听袁平教授的课,之前因为一些蔬菜种植和绿肥发酵问题,他还曾给袁平教授发过邮件请教,本来秦晖还担心袁平教授不会搭理自己,结果袁教授很快回了邮件,并给他做了详尽的解答。

从那以后,俩人便一直用邮件交流,秦晖也便成了袁教授的“记名第子”。

去年夏天,秦晖还特意摘了几样自己种的蔬菜去袁教授家登门拜访,袁教授的家人都在国外,只有他一个人留在滨市教学,能几十年一心扑在科学研究上,这其实是一种简单的快乐。

那次见面,俩人聊得很是投缘。

虽然一个是学术专家,一个几乎是农业小白,但因为共同的喜好,俩人却是整整聊了一个下午。

在离开袁教授家的时候,秦晖甚至有点儿后悔当初为了能找个好一点儿的工作去学了金融,而不是选择自己喜欢的农业,结果四年大学,除了宿舍阳台他开辟出来的那块无土种植试验田,秦晖几乎没有什么成就感。

没有兴趣的学习,就是在服苦役。

和那些枯燥的金融理论,和坐在办公室里分析财务报表,和面对那一堆堆死气沉沉的数据相比,秦晖更喜欢沐浴在大自然里,呼吸着新鲜的空气,赤着脚,汗流浃背地把地里的杂草锄掉。

一直以来,和《货币金融学》相比,秦晖对《齐民要术》却是要更感兴趣一些……

现在,他终于放下了羁绊,按照自己的方式自由自在的生活了,陪着爷爷,一边经营绿萌农产品,一边照顾着那几亩地,虽然生活并不富裕,却充实而又快乐。

实际上,秦晖选择的生活方式在他的大学同学中,尤其是他们303宿舍来说,绝对不算是特例。他们宿舍四个人,老大李同哲为了信仰,今年年初远遁滇藏去追寻诗和远方;老二段满江出身武术世家,毕业后终于还是投笔从戎进了某特种部队,现在已经是中尉连长;老三曹迈克更绝,大学没毕业就去了非洲,也不知怎么就在某个部落混了个酋长,三年不到,却是已经娶了八个老婆,对此宿舍其余人等深恶痛绝,因为他们份子钱都已经出了八次了,相较而言,老四秦晖已经算是最循规蹈矩的了。

离开农大,看时间差不多了,秦晖准备开车回家。

经过人才市场的时候,秦晖向中心大厅里看了一眼,里面应该是有一个小型招聘会,很多穿着整齐,手里拿着简历的人在排队,大厅外面则或站或蹲,随处有一些农名工模样的人聚在一起,这些人打零工的居多。

对于这个城市中的大多数人来说,尤其是这些外来人,生活其实并不容易,可在某种意义上,和都市写字楼里那些衣冠楚楚的白领相比,他们的生活未必就不快乐。

快乐,只源于内心的满足。

就在秦晖快要走过人才市场的时候,突然一阵骚动声从中心大厅门口传来,随后就见人群一下子散开,四处奔逃,同时听到不知谁在大声喊道:“不好了,里边杀人了,快跑!”

秦晖一怔,下意识地停下脚步,向大厅里张望过去。

透过巨大的玻璃窗,可以见到大厅内此刻同样乱成了一团,人们在疯狂向出口涌去,这让大厅里边的空间一下子变得空荡荡的,靠近一个招聘台的位置,只见一个男人左臂夹着一个四五岁的小女孩,右手在拼命挥舞着一把匕首,而在男人的对面,围着四五个保安,其中一个退在后边,右臂鲜血直流,其余的几个则手里拿着塑胶棒和警用钢叉,但他们显然是怕男人伤害小女孩,没人敢向前。

看到这一幕,秦晖想都没想便向人才中心大门冲过去。

此刻人们仍在拼命向外挤,正门根本进不去,秦晖抬头向上望了一眼,只见高处有一扇玻璃窗半开着,他向上一跳,搭住塑钢窗沿,翻身跳了进去。

跳进大厅,秦晖观察了一下自己所在的位置,随后沿着一侧墙壁慢慢移动,此刻他正处于持刀男人的视野盲区,秦晖想借此悄悄挪到男人的背后,再伺机夺下他手里的刀,救下小女孩。

可就在这时,忽然听到一声尖叫从大厅入口传了出来,接着就见一个女人拼命从人群中挤了进来,疯了般向小女孩跑过去,可很快她就被两个保安拦了下来。

持刀男人此刻转过视角,一双血红的眼睛盯着女人的同时,却是一眼就看到了贴墙站着的秦晖,只见他挥舞了两下手里的刀子,冲秦晖大声喊道:“你想干啥,退回去,你给我退回去,否则我就……”

说着,男人的刀胡乱在小女孩身上比划了几下,小女孩睁着一双惊恐的眼睛,浑身发抖,显然已经吓坏了,再看刚闯进来的年轻女人,此刻却是一下子瘫软在地上,嘴里却是拼命喊道:“不要伤害我女儿,求你了,求你别伤害她,你要什么我都给你,你是要钱吗,我给你,一千万,不,一个亿,求求你别伤害我女儿。”

“我不要钱!”男人疯了般吼道:“我不要钱,你们这帮恶魔,想用钱来收买我,没门,你们都想害死我,你们从地狱钻出来,我都看到了,你们都想吃了我,你们这帮恶魔……”

“这是个疯子,你别再刺激他。”这时一个保安冲女人严厉地喊道。

女人浑身一激灵,好像一下子清醒了许多,一双惊恐的眼睛死死盯着自己的女儿,却是再没敢吭声,而秦晖此刻也失去了悄悄绕到男人身后的机会,没办法,他只好退回到保安身后。

不过在后退的时候,他却是用左眼锁定了持刀男人和他手中的小女孩。

男人头上先是一个文字框飘了出来:

【一个吸D过量产生幻觉的男人,暴力值89,危险性99,致幻程度91,因吸食D品出现心力衰竭迹象,程度为55,若能从男人手中救下小女孩,将获得随机属性点和1点万能属性点奖励。】

几乎与此同时,小女孩身边也出现了一个文字框:

【一个患有自闭症,此刻已被惊吓过度的小女孩,自闭程度81,惊吓程度98,身体虚弱度89,若不尽快让小女孩从惊恐状态中摆脱出来,她的精神很可能会受到更大伤害,将永远失去痊愈的机会。】

看到这儿,秦晖皱了一下眉,随后毫不犹豫地在心里开始默念起来:

“心里衰竭程度+10!”

持刀男人的手轻轻抖动了一下,他脸上瞬间闪过一丝痛苦的神色,此刻,他的心力衰竭程度变为65……

“心力衰竭程度再+10!”

持刀男人的手抖动得更厉害了,他的额头开始冒出豆大的汗珠,他的脸也开始变得越来越苍白,在男人头顶的文字框中,秦晖清楚地看到,此刻男人的心力衰竭程度为75!

“继续,心力衰竭程度继续+10!”秦晖没有丝毫犹豫,在心里默念道。

男人的脸变得惨白,他的胸口剧烈起伏着,他似乎尝试着要举起手里的刀,可他的身体几乎像虚脱了一般,但突然间,男人嘴里发出一声野兽般的嚎叫,那条原本渐渐垂下的胳膊突然抬了起来,刀锋直对小女孩的咽喉!

“心力衰竭程度,+15!”

就在最危急的一刻,秦晖直接把文字框中男人心力衰竭的属性加满,紧接着,只听“当”地一声响,刀掉在地上,男人的胳膊软绵绵地垂了下来,接着他的整个身体摔倒在地,头无力地垂向一侧。

这一幕来得太过突然!

当男人举起手里的尖刀时,闯进来的女人几乎晕了过去,可下刻,她的心里却是充满了劫后余生的狂喜,只是此刻她竟然连站起来的力量都没有了。

所有的保安都冲了过去,有人扑在已经昏死在地上的男人身上,有人抱起小女孩,把她递到年轻女人怀里,女人喊着小女孩的小名“朵朵”,此刻已是泣不成声。

被女人抱在怀里,小女孩却是目光呆滞,双眼仿佛已失去了灵光!

很快,女人就觉得不对劲儿……

“朵朵,你别吓妈妈,朵朵,别怕,没事儿了,现在没事儿,朵朵,妈妈答应你过几天就去看神奇先生的魔术表演的,神奇先生,可是你最喜欢的大魔术师了,朵朵……”

在听到“神奇先生”这几个字时,朵朵的眼球转动了一下,似乎闪过一丝灵光,可是下一刻,她一眼看到地上躺着的那个男人时,眼中的灵光消失了,代之的是极度的恐惧。

“呜呜……”

年轻女人几乎绝望了,她忍不住再次抽泣了起来。

便在这时,一个人的身影突然站过来,挡住了小女孩的视线,随后,那个人影蹲下身,小女孩接着便看到一个她从未见过的叔叔,带着阳光般的笑容出现在她面前,而就在她内心充满了无尽恐慌,整个心扉都要永远关闭起来的时候,只见那个叔叔轻轻抬起手,张开手掌,在他的手掌中,是一颗不知名的种子。

“朵朵,你看过魔豆的动画片吧,叔叔给你变个魔术好不好,你要看好了哦。”

那个叔叔的声音很轻,很柔。

说完,那个叔叔便弯起手指,握成拳头,把那颗种子握在了掌心里,随后,就见他冲着握起的拳头吹了口气,说了一声“变”,再接下来,那个叔叔笑着松开手掌。

小女孩惊讶地看到,在那个叔叔手掌心里,种子消失不见了,赫然出现了一颗很细,很小的植物的幼苗。

接下来,那个叔叔把两只手轻轻合起在一起,把那支幼苗包裹起来,然后再次冲着里面轻轻吹了口气,说了一声“长”,下一刻,那株幼苗便从那叔叔的手掌中钻了出来,越长越大,当它完全舒展开来之后,在它的枝头长,竟然结出一朵小花苞,而接下来,那小花苞也越长越大,最后一点点绽放开来,变成一支鲜艳无比的玫瑰花!

当那支玫瑰花彻底绽放的时候,小女孩的大眼睛扑闪着,里面射出了充满喜悦的光芒,随后她竟然怯生生地伸出一只手指,去轻轻碰触了一下那朵瞬间绽放的玫瑰。

秦晖便在这时伸出手,把那支玫瑰轻柔地放在朵朵的手心里,随后他眨了下眼睛,冲小女孩调皮地笑了一下说“送给你,小天使。”,说完,他便站起身离开。

这一幕让所有人都看呆了。

好一会儿……

“妈妈,她是神奇先生!”

当听到朵朵口中突然说出这句话时,年轻女人一下子清醒过来,随后泪水夺眶而出,三年了,自从朵朵得了自闭症之后,这是她第一次开口说话,下一刻,女人已把小女孩紧紧抱在怀里。

“是的,朵朵,他就是神奇先生,那个可以改变世界的大魔术师!”年轻女人忘着秦晖消失的方向,轻轻呢喃了一句。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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