其实董安于是想多了,赵鞅其实也是知道换嫡之争,定会引起赵氏的内乱,他其实也没想到换去赵伯鲁的世子之位,虽说姑布子卿善于相面,但那也是一面之词。
他原本也只是把赵毋恤当成一名镇守大将来培养的,毕竟赵毋恤现在才十三岁但是力气却与成人无亦,而姑布子卿也说过赵毋恤为狼主,日后是为赵氏镇守北疆的将军。
不过从今天赵毋恤的话中,他知道了这个小儿子才华横溢,并且还懂进退,其智慧已经有了夺嫡的能力,所以他决定了将三个儿子全都分封出去,看看他们到底如何治理封地,谁治理的好谁就是世子,一切凭能力,那么就不要怪他了。
第二天在新田的北市的隶舍里,所有奴隶的价格开始上涨。这个情况赵毋恤是知道的,因为赵氏公议那么多的人,里面肯定有几个败类,是其他家族的探子间谍。
当赵氏公议结束后,他们立马就向他们的主人开始通报了,肯定就会出现了这种情况。
于是赵毋恤开始将计就计,在公议开始之前,他就先是派人守候在北市,只要北市大门一开门的时候,这些人,立马就从隶舍里那些还没来得及,得到消息的小商贾那里购买了一千多名奴隶。
然后私下里又四处散布各种消息,有说赵氏要在晋水之阳的赵地修建城池的,有说赵氏家主赵鞅要花巨金修缮下宫的。有说要加固扩建赵城的;有的说要把在汾河河谷的赵城,修成连接河谷的关城;甚至还有人说赵氏要大修宫室的谣言。
这些满天飞的八卦消息,已经把新田搞得人心惶惶的。那些需要购买奴隶为自己劳作的国人们,以及看到商机的商贾们,全都纷纷跑进隶舍大肆购买囤积奴隶。而他们的这一行为,更是加大了国中大小权贵大人们,对奴隶购买热潮。
其中特别是范氏和国君,他们在赵氏里安排的有探子,知道赵鞅将要修筑晋阳城,所以他们也纷纷加大了对奴隶的管理力度,在囤积居奇的同时,也加大对奴隶的购买量。
“情况属实吗?”
此时在执政范鞅的府邸,范鞅躺在床榻上听着他的儿子范吉射的汇报。
作为晋国的执政,范鞅除了老奸巨猾外,就是寿命特别的长。
漫长的岁月他熬死了数位执政,最后在七十多岁一举执掌执政之位。他漫长的寿命也给范氏家族带来了数十年的稳定发展,因为他的寿命不会让范氏家族像其他家族那样,一旦家主去世家族内部会产生一些不稳定事件,从而削弱家族实力。
不过此时的他卧床已经有数天,虽然不是太严重,但他已经到了知天命的年龄,他知道自己的阳寿已经不多了。
而他最不放心的就是他死后,范氏家族的续存之路。六卿之间的残酷斗争他是知道的,六卿之间的斗争的结果都是胜利者存续家族,并让本家家族发扬光大,而失败者往往是家族九族移灭,香火传承断承。
而自家的事情自家清楚,自己这些年来对其他家族的肆意勒索打压,已经让其他家族对范氏很是不满,其中对他最怨恨的怕是魏氏和赵氏了。
与他素有矛盾的魏氏上任家主,晋国前任执政魏舒去世时,他可是捏造罪名诬陷他,并将其下葬的规格降了一级,这可是被魏氏上下视为耻辱。
而对于赵氏他也是胡乱插手人家的家族内部事物,破坏挑拨邯郸赵氏小宗与赵氏大宗之间的关系,特别是自从将中行寅的姐姐嫁给赵胜后,生了现在邯郸氏家主赵午后,两家之间的关系便势同水火。
他的这些手段让范家平白无故的树立了两个强敌,而且这两个强敌已经以赵鞅为盟主开始联各起来。这从赵氏从市场上收集奴隶的时候,这两家都暗地里支持赵氏的表现中看得出来。
故此他决定乘着这个机会,乘机好好的打击一次赵氏,让它元气大伤。也让赵鞅知道,自己虽然老了病了,但现在还不是赵氏跳的欢的时候。
“是的父亲,从下宫探子传来的消息,赵鞅在明天将会发布布告来辟谣,其实今天他们就已经暗地里里开始和我们抢夺奴隶货源了。”范吉射兴奋的说道。
“那其他几家什么动静?”范鞅端起放在旁边的药汤喝了一口开口问道。
“父亲,在新田除了国君占了大头,剩下的一大半都是吾范氏经营的。现在智氏家族开始提高奴隶价格,国君也在不停的提高价格,而中行氏也得到我们的通知,也在提高价格收购奴隶,并且都开始抢断奴隶的货源。唯独魏氏、韩氏还没有什么动静。”
“嗯!既然如此传令下去加紧收购奴隶,和赵鞅争夺货源,哪怕是花再多少的布币都无所谓,只要我们手里握着赵鞅急需的奴隶,他就不得不捏着鼻子求我们。”范鞅淡淡的命令到,仿佛这件事情是一件小事。
“诺”
第二天一大早,在赵氏下宫城门口,果然赵鞅发布了布告,说他只是维修下宫宫殿,并非修筑城池,请新田国人商贾们不要随意炒作。
然而布告刚一发布,私下里就穿出赵氏正在暗地里购买奴隶,一些商贾还发现了赵氏的一些仆人打扮成商人购买奴隶。
这个谣言一穿出来,新田里的奴隶从昨天三十个布币一下子涨到了一百个布币。
“少君子吾等今天只买了一百名奴隶”在晚上一名化过妆的仆人躬身说道。
“哦!”赵无恤仿佛早就知道了这个结果似的,毫不在意的哦了一声。
“小君子不知道,吾等一出下宫,就被守在门口商人们派遣的仆人给盯住了,他们看见吾们出来,便急忙跑回去,向商人们报告,搞得我们一进北市,奴隶的价格就猛涨。”
“嗯吾知道了,明天汝等继续去购买,记住了明天汝等一定要每个人必须要给吾买回一百名奴隶,不管花多上钱。”
“诺”
当所有下人走光了后,从赵毋恤的主席后面的屏风里,走出一个胖子,如果季舒在这儿的话,就会立马认出来。他就是自己的老对头公孙贾。
“拜见小君子”只见他恭恭敬敬的向赵毋恤行了君臣之礼,原来他已经被赵鞅册封为大夫,成为赵氏的家臣,也是赵毋恤进行经济战重要的暗子。
明处是赵氏和其他家族争抢奴隶,双方彼此之间互相争斗,用来吸引其他家族的注意力,而公孙贾这边才是真正的主角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