望着人来人往却没有一个人上前去,掺扶瘫倒在地上的成何。这时谁都知道他完了,而此时此刻有谁敢去招惹他。
而赵毋恤也是冷着眼,斜视的扫了他一眼,便从他的旁边大步的垮了过去,对于这种人他可是没啥可伶的。
“少君子请下车”当赵毋恤乘着战车回到圉寺的时候,一名翟骑下马恭敬的向他行礼道。
“嗯”
此时赵毋恤坐在战车上,而他的御者由翟矢担任,而林虎则持干戈担任车右。
在刚才上车的时候,赵毋恤直接将车上三个看热闹,对翟族战士们抱着敌意的几个甲士全都撤换了。
原本这几个甲士他们还想说翟奴卑鄙,战车非士不得驾之类的话。于是赵毋恤直接当场将翟矢、林虎他们两个册封为自己的私属武士。
这事后来都惊动了走在前面的赵鞅,赵鞅见他们也是忠武有力,再加上自己儿子的表现让他心情大好,于是也顺水推舟的将他们转赠给了赵毋恤。
当然赵毋恤也不是没有得失,这是因为他事先向赵鞅进献了两头幼鹿,这是为三天后赵鞅举行家族公议做飧食用的食材。
当然最后在赵毋恤准备退回来的时候,赵鞅特意吩咐他飧食时要准时参加。这可把当时在场的所有家宰、大夫们都惊呆了,虽然从下宫里早有风声传出来,说家主赵鞅对这遮子比较看中,大家也都不太相信。毕竟赵毋恤的地位就在那儿,但是被从家主口里说出来的意义可就不一样了,这说明赵鞅正式的让赵毋恤加入争嫡的圈子里了。
赵毋恤当时可是记得,他的二哥赵叔齐眼里可是透露出弑人的目光。
想到这儿他只好苦笑的摇了摇头,现在他可不想过早的踏入争嫡的这团浑水里。
在回去的路上他就想好了,那就是尽快脱身下宫这个泥潭,到遥远的北方,那里才是他一展宏图的地方,也是后来赵氏能够在两次内乱中,能够留存下来的大本营。
而他需要在这两次内乱之前,好的经营经营自己的根据地,而三天后的家族公议就是一个锲机。
就在赵毋恤下车准备进去圉寺的时候,被包扎好的林虎,低声对他说道:“少君子请过来看”
很快林虎便将赵毋恤领到,翟族的圉场里,在翟族一处低矮的茅屋里,赵毋恤看见二十头活蹦乱跳的成年花鹿。
“这是?”
赵毋恤原本以为他们狩猎到的鹿鹿群,被赵鞅手下的那些家臣们给划分了,原来都被藏到这儿了,而被那些家臣们强取豪夺的是那五头死鹿,至于小鹿他们不敢要,他们都知道那将是进献家主的。
“主上,这是林虎赶着鹿群回去的时候,看见战车旁边围了很多不认识的武士,为了鹿群的安全,他便私底下让人,赶着鹿群绕路从侧面回来了。”旁边的翟矢解释道。
“不错,很好林虎,你干的不错。”
听了翟矢的话满意的点点头,他看了看眼前的鹿群,同时心里对林虎这个傻大个儿,也不由得高看?了一眼。这家伙人傻心不傻,人也精着呢!
“呵呵……”林虎只是一个劲的挠着脑袋,傻呵呵的笑着。
回到圉寺后,赵毋恤便开始召集自己的班底林虎、翟矢一起商讨关于未来的发展计划。只见他们两个面对面的跪坐在赵毋恤两侧的案几后面的蒲团上。
“后天的家族公议,吾打算向家主提出驻守北方边境的提议,然后尽可能的让家主同意,我把翟族带到北方。尔等意下如何?”见他们安坐好后,赵毋恤直接开口说道。
“太好了总算是可以离开这个憋屈的地方了。”林虎高兴的大声说出口。
“虎,礼、礼!”这时他对面的翟矢,皱着眉小声说道。看来在成为武士后,原本豪放不羁的翟族勇士翟矢,也开始收敛了性子讲究春秋礼仪了。
“哦哦!”林虎急忙拱手向赵毋恤拜了拜,然后又挠了挠脑袋,傻傻的笑着。
“无妨”赵毋恤摆了摆手随意的说道。
翟矢挺起身子,对赵毋恤说道:“大善,少君子乃是草原狼主,如果离开了草原,就如同鱼儿离开了水一样不能存活。如果少君子还继续待在新田、下宫等中原内地,就如龙困浅滩,难以让少君子大展宏图。”
对于翟矢的话,赵毋恤深有同感的点点头的确如此在,下宫里他总感觉有一股无形的枷锁在桎梏着他,让他不敢有丝毫的动弹。
既然两位班底都赞同他的想法,赵毋恤就开始为接下来的事情做准备。
“翟矢,你回去叫族人们做好准备,准备好车马物资,把族里的翟族丁壮挑选出来。并从圉园里挑选好两百匹屈马,一旦家主同意立刻分发给丁壮兵器,吾等也立刻动身以防夜长梦深。”
“诺”翟矢拱手回答。
“林虎”你和我明天去新田北市,将手里的那二十头鹿给处理了,顺便再买些我们所需要的。
“诺”
他先打算将鹿给卖了,然后将卖的钱,全都用来为买购买奴隶。这年头最重要就是人才,科技是发展的第一生产力。
此时在赵鞅的别苑里,姑布子卿正坐在一处小亭里,悠哉悠哉的品尝着晋公赏赐赵鞅的美酒,他的对面也放着一杯装满酒的酒爵。
赵鞅这时大步从苑外走了进来,姑布子卿依旧喝着酒水,仿佛对赵鞅的到来早就知道了。
只见赵鞅走到他的面前,然后端起它面前的杯子一饮而尽。
“你知道我会来?”当他将酒喝完了的时候,拿着酒爵疑惑的看着他。
“额…那怎么会呢!”姑布子卿被赵鞅噎的差点就露馅了,他没想到赵鞅从桌子上的一杯酒就看出来自己在等他。
“你觉得我要是将世子之位传于,赵毋恤怎么样?”赵鞅直接开口向姑布子卿说道。
“额……咳……咳……”姑布子卿可是被他的这句话给惊的不轻,要知道此时他可是客卿,说的难听点儿是被赵鞅给软禁了,突然让他听到赵氏这个惊天消息,那不是让他寿星上吊——找死吗。
过了一会儿姑布子卿才开口说道:“上卿,少君子虽说老陈持旧,但今年才十三岁还不到。再说上卿你觉得现在让他担任世子,那其他诸子又做何感想,难道上卿想在出现一个邯郸氏吗?”
“额!卿子说的对,是吾鲁莽了。”赵鞅向他拜了拜认错道。
“那不知卿子,再卜卦一次,告诉吾还如何去做。”赵鞅恭恭敬敬的向姑布子卿请教道。
“在少君子打猎回来的时候,不知道上卿可看见在少君子怀里抱着的东西?”姑布子卿咪了一口酒,回味了一会儿开口说道。
“这吾还不知道。”
“狼,是一匹白狼。”
“白狼?”
“嗯!白狼狼主也!今后少君子定会是北方戎狄之主,而汝赵氏之兴定是北方也!”
“那吾该如何去做?”
“顺其自然矣!”
说完姑布子卿便不说了,一心就喝酒,这可把赵鞅给说的七上八下。
后来见他口风紧便喝了几爵,赵鞅就感觉没有什么味道,便道了声谢急匆匆的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