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切都变得索然无味,这才多久,当县令的新鲜感荡然无存。
“这些账册等还是先放在县丞大人那里吧,能处理的尽量处理,另外请县丞转告其他大人,暂时不用忙着交接,各位大人都尽量处理掉就是。本官一路劳顿,已然疲倦”。
打发掉县丞之后,让魏延带着那些佃户自己回去。周嘉坐在椅子上开始寻思......
自己两个身份,一个地主,一个是县令。想要建立自己的势力小班子,小地主的身份是不顶用的,那就只能提拔一些没有背景的人来县衙当官,可现在县衙又没有空缺......
没有空缺可以增设,县令能设的就是私人师爷,幕僚之类的帮工,得县令自己掏钱付工资。增的嘛,现在只有一个县尉,还可以再任命一个,因为现在有流民了。
幕僚就算了,出主意倒是行,要说增加自己的势力没什么帮助,不过以后还是的请,现在就县尉了。
找人得找近的,远了不好找,而且要人家拖家带口大老远跑来,一个县令能招来什么像样的人才。
平氏附近...哎对了,黄忠不就是南阳的嘛,还是顶级的人才,把他从普通百姓变成一个县的公安局副局长,是应该满意的。太好了......
当下告诉县丞自己回家了,有什么事请他代为处理,周嘉便径直回农场。
请学校的老师帮他写了一封信,到张老家交给张老的儿子,让他带着信去涅阳找黄忠,如果黄忠愿意来就等着和他一起回来,路上一切开销都要负责,给了他五贯钱以作用度,要是把黄忠请回来,再加两贯,张老儿子欢喜的去了。
这边交代后,刚吃过午饭,县衙衙役赶了过来,说是县里黄县丞请周嘉回去,有公务要办。
看来是他处理不了的......
周嘉赶回去时,衙门前挤了很多人,都是些农民穿着,个个一副义愤填膺的样子大吵大闹,就跟爱国游行要砸某国产品一样,而衙役们用棍子横着挡住他们,双方推推嚷嚷的,里面县丞等人则在不安中等待,不停的骚动,脸上写满了焦急!
这什么情况啊,不会太平道教搞得什么活动吧?早了点吧,要请愿应该温和一点啊......怎么不多问问再回来,还是先避避吧......
要是让他们知道周嘉就是县令,不说别的就是抓住暴打一顿也够受的,当下话都不敢说,转身就要走。
恰在这时,身后一声“县令大人”响起,却是县丞发现了他。所有都顺着喊话人的目光朝周嘉望了来,空气突然凝固.......
尼玛!......
刚刚转身的周嘉也顿住了......
跑是跑不掉了,趁这些人还反应过来,迅速的跑了进去,毫无风度可言。
此时周嘉才大出一口气,眼神幽怨的望着县丞——你为什么要害我.....
黄县丞却没想这些,顶事的来了就赶紧让顶上去,于是准备向周嘉大致讲一下事情经过。
还没等黄县丞开口,外面的人反应了过来,一人喊道:“县令来了,请县令大人为我们做主”,其他人也纷纷这样喊道。
周嘉只得先安抚民众:“啊诸位请静一静,本官刚刚上任,却不知是发生了何事,以致诸位如此”,看样子情况不是很糟,于是让衙役们撤开。
人群里一个有点年纪的大爷走了出来,悲愤的向周嘉阐述:“县令大人,陈生那厮不是人呐”又伤心起来。
嗯?听着咋这么别扭......周嘉小心的接道:“他玷污了哪家的姑娘?”
“那倒没有”,老大爷没理会,继续哭诉:“县令大人,那陈生觊觎老朽家土地,竟将我儿活活打死”继而大恸......
周嘉楞了,活活打死,这在现代社会离他太遥远。
周嘉怒了,为抢人家土地把人都打死,恐怕十常侍放出去的家人也不过如此吧。
这样的穷凶极恶之徒,要是没能力就走开,有能力要弄就要弄死,不然就等着别人的报复吧。而且,现在是他的职责。
“那陈生在哪里?”周嘉淡定了一点,问向人群。
他只是接着就问出来了,没想他们还真知道,纷纷答道“在他家里”。
既然在家那就动手吧,于是要吩咐去抓人,“县尉何在”
“下官在”
“去将陈生带来问话”
“是”,张骏回答的不是很决绝,带着一班衙役去了。
周嘉这才请老大爷进县衙里坐着,让众人静等消息,定会依法办事,接着继续了解详情,浑然没注意张骏没问陈生家在哪就去了。
老大爷向周嘉讲述事情始末:老大爷去年生病,陈生便找到他儿子,说要借钱给他家。老大爷儿子只以为是普通的借钱,最多是按民间利息惯例给点,没想陈生还没到期限就来收债,而且还收很高的利息,陈生却说看你这样子也还不上,所以早早来催,而自己借钱出去一向如此,都是收这么多利息。
来催了几次老大爷家还不上,陈生带着一伙人就要他家拿土地还债,或者把土地卖给陈生,这样可以不收利息。老大爷儿子不愿卖地,而陈生要收地,两方推推嚷嚷愈演愈烈,最后把他儿子当场打死。
本来陈生都不当回事,但那伙人里一个说今早新来了县令,几十个精壮随从,而且行止很有规矩,不知底细,就先回家了,看看风向再说。
村民们见有人为吞并土地而把人活活打死,兔死狐悲,自己家的土地还不知道以什么方式被吞并,继而只能做佃户,或者农奴,流民。陈生家一直以各种方式买进土地,平时陈生嚣张跋扈,受他欺负的人不少。
因此一齐都来追赶陈生一伙,陈生自然躲在家里不出来,门户紧闭,此时村民们想到新任县令来了,遂留一部分人守着他家,一部分来县衙,老大爷儿子的尸体还在打斗现场。
纵然是知情的村民们,也是听的悲愤不已。
这时县尉张骏派人回来,说陈生家不肯开门,并且功曹要见周嘉。
“功曹大人此时见我何事?他在何处,还有你们之前抓人不开门是怎么办的?不行就直接撞开大门”,周嘉不耐烦的说道
那衙役抬头望了眼周嘉,又底下头道:“功曹大人是陈生的生父”,这下你明白了吧。
周嘉的确是明白了,这上任第一天就抓功曹的儿子,从村民处得知功曹也不是什么好东西,却是不知道他有没有后台......
不管了,到这只能赤膊上阵了,除几个留守县衙的衙役,其余人包括村民全部带过去。
“县令大人来了”看到周嘉一行人,认识周嘉的衙役喊道。
县尉张骏迎了上来,左手握剑抱拳行礼:“大人”
周嘉看到一群人乱糟糟的,还有带伤带血的,皱眉问:“怎么回事?”
张骏很惭愧,“陈生跑了”
周嘉瞪大眼睛,不等问话,张骏继续报告:“是从薄弱处突围,且有很多百姓,伤了我们2个弟兄和百姓,突围而去,属下惭愧”。
人已经跑了多说无益,让他去照顾受伤的弟兄和百姓。
对面功曹大开门户,一副痛心疾首的样子朝周嘉走了过来。
人已经得罪了,无可挽回,那就只能往死里弄了,周嘉首先开口。
“功曹大人”
“县令大人”
“你叫什么?”
......
一顿之后功曹回答道:“下官功曹陈述”
周嘉的确是忘了,才见过一面,报过一次名字。
“功曹大人,你屡次侵吞百姓田地,今次更是为吞人田地而纵子杀人,官兵到时还不知悔改,助子伤人而逃,身为本县功曹,却行如此之事,乃执法而犯法,罪加一等,尔可知罪认罪?”先把大帽子扣起。
陈述怎么也没想到,一个当天才上任的县令敢就这样,小的没抓住抓老的,立即辩解:“下官无罪,下官冤枉,此乃欲加之罪”
就这样啊,怎么没有声色俱厉的恐吓我呢?周嘉淡定了,“本官知道你不会认罪,但你狡辩也没用,本县官员,在场百姓,皆知你罪行,且亲眼目睹”
官员衙役没说话,虽然县令说的夸张了点,但都是沾边的,现在这种情况就是想说话也说不上。而村民们就不一样了,是不是夸张不知道也不管,反正弄他就是对的,纷纷应和:“是啊我们都知道,都看见的”,至少杀人他们是都看见的。
“来人,抓捕犯人陈述”,周嘉微笑的盯着陈述补充道:“反抗者,就地格杀”,你最好是反抗一下。
张骏还是让人上了,毕竟是中央朝廷任命的县令,让他抓人又不是杀人,再者的确是罪名都是跟功曹自己干过的事有关的。
周嘉敢这么干,要说底气是没有的,但也不太担心,宦官那里拜过码头的,本地两个上官,南阳郡太守刘焉和荆州刺史徐璆,一个汉氏宗亲一个有名的正派清官。
陈述没有反抗,也反抗不了,将他带回去关起来,当然下一步就是控制他的财产,以免其违法所得转移,说的直白点就是抄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