包厢里还有三男二女,当秦容泽他们推门进去的时候,台上有对男女在情歌对唱《心雨》,台下则坐着两男一女。其中一男一女靠得很近,显然是一对,另外一个男的长了一双金鱼眼,酒糟鼻,还挺着个将军肚,相貌比较寒碜。
不过身上穿的都是名牌,手腕上还带着个在灯光下金光闪闪的劳力士金表,显然是个有钱的主。当秦容泽进去的时候,金表男正一手拿着瓶健力士黑啤,口沫横飞地讲着什么。他前面的茶几上还摆着不少零食水果和啤酒。
五人见秦容泽四人进来,台上两人朝秦容泽挥了挥手,算是打过招呼,金表男则瞟了秦容泽一眼,然后继续口沫横飞地跟身边的两人吹侃着。
倒是那两人打断了他,起身跟秦容泽打了声招呼,金表男这才心不甘情不愿地跟朝秦容泽打了声招呼。
看到这些人的态度,秦容泽也不为以意,他知道在这些社会人的心里,自己真的是啥也不是,人家看不上自己也很正常。当然,如果今天自己自暴身家的话,恐怕这些人都得围着自己转。
经过介绍,秦容泽才知道,台上唱情歌的男士是王沛宜的高中同学李建,另外一个是他的妻子王亚萍。台下的三人,其中那靠得很近的一对男女也是夫妻关系,男的叫郑文斌,女的叫徐亦云,两人都是王沛宜的同学,搞建材生意的。至于那金表男就是他们夫妇给王沛宜安排的对象,叫吕远。
吕远的老爸以前是丹阴市建设局城乡建设处处长,靠着他老爸的关系,再加上吕远这人交际能力也不错,倒是搞了几个小工程,赚了不少钱。但自从吕远他爸退休后,吕远在建筑工程这一行就渐渐玩不转了,只能转干家庭装修。
或许是因为事业上正处于低谷期,再加上前几年也玩够了,吕远就有点想找个女人结婚生孩子。现在这社会像吕远这种有金的男人,哪怕相貌丑了点,想找个人结婚还是很容易的。
可也正因为这样,一般女人还就入不了他的眼,他还就想找个高学历高文化的女人,一来显得他吕远有能力,二来也为了后代的优良基因传承考虑,三来嘛,这些年吕远玩过不少女人,连艺术院校的在校生也玩过一个,其中自然并不乏漂亮的,倒也有些看透了。
晚上再一见面,吕远发现王沛宜相貌可不是普通,而是相当不错,更为重要的是,身材也是相当不错,心下就满意了,所以吕远对着王沛宜自然是大献殷勤,也少不得吹嘘自己认识某某大人物,做工程怎么怎么赚钱等等。
可是吕远却没意识到他这话若对一些风尘女子或者拜金主义的女人讲,自然是能立马让她们拜倒在他的胯下,但王沛宜是大学老师,而且还是从事科研工作的老师,对金钱虽然也是看重的。
吕远这么一吹嘘却难免给她暴发户的感觉,而且吕远长相又实在太过寒碜,王沛宜对他的印象自然是直线下降,但偏生他还自我感觉特好,老是缠着她。
而郑文斌夫妇是搞建材的,有心讨好吕远,自然是在一边尽量往他脸上贴金,搞得最后王沛宜没办法只能把秦容泽给搬了出来。
这些秦容泽自然不知道,但他一看吕远一副暴发户的样子,似乎天底下就他有几个臭钱一样,就知道王沛宜为什么要拉他做挡箭牌了。
别说王沛宜,就连秦容泽看到他动不动抖一抖手腕,似乎生怕别人不知道他戴着劳力士金表一样,就想扁他一顿。他娘的,你以为就你自己戴得起劳力士啊?老子手里的钱买上几十个都没有问题。
“容泽对不?来我们碰一下!说起你们大学老师我还是比较佩服的,但就是太书生气了,这点不好,这个社会很复杂啊,有空要多出来转转,多认识一些人。就像我以前搞工程,动不动就碰到一些钉子户、刁民!”吕远举起手中的酒瓶朝秦容泽示意了一下,一副说教的样子道。
秦容泽微微皱了下眉头,还是跟吕远碰了下,打断道:“照吕总的意思,你要拆人家的房子,人家不让你拆反倒成了钉子户、刁民了?”
“你看,你看,书生气上来了!现在这个社会谁有钱有权就是老大,你妨碍了我盖房子,你就是钉子户就是刁民。以前我吕远说起来也是黑白两道通吃的,像至尊娱乐城的老总牛占威,说起来也算是东城区一个厉害的人物,见了我也是要卖我几分薄面的!至于这东城区的公安局、还有高街派出所我是经常打交道了!”吕远牛逼哄哄地道。
“那是,要说起人脉,吕总真是没得说。去年我一个堂弟因为打架进了派出所,就是吕总给弄出来的!”徐亦云笑着恭维道。
见徐亦云这么说,吕总感觉有面子了,金鱼眼得意地瞟了秦容泽一眼道:“所以容泽别看你年纪轻轻就是大学老师,但要说离开学校,估计你还没我下面负责装修的工头混得好!”
秦容泽这些年都在象牙塔里渡过,对社会的黑暗还真有些不了解,虽然不赞同吕总的话,但想起他之前说的钉子户的事情,心情还是微微有些沉重,也就懒得跟他争辩。
吕远见秦容泽沉默不言,就越发得意起来,道:“其实现在这社会一切都是朝钱看,有钱就是爹娘像你现在这样,说起来是大学老师很厉害的样子,可是一年也就几万块钱,我一套房子装修下来就把你一年的钱给赚回来了!”
秦容泽此时兜里有的是钱,一点儿也未曾为钱的事情发愁。
不过他以前也是穷惯了的人,他的父亲经常为钱的事情发愁,闻言倒没觉得吕远这话刺耳,但王沛宜的脸色就不好看了,冷哼一声道:“这就是吕总你孤陋寡闻了,你说的是死工资像我们搞科研的老师,如果能搞出科研成绩的话,别说一年几十万就是一年几百万也不奇怪!”
吕远最忌讳别人说他孤陋寡闻,尤其这话还是出自王沛宜的口中,就越发让他不爽,沉下脸道:“你说的一年搞几百万是院士这样的人,你们丹水大学估计再过个几十年也出不了一个!”
王沛宜一听自然心里不快,脸一沉张嘴就想反驳。不过王晓艳见气氛有些闹僵的样子,已经拉着王沛宜道:“啤酒喝多了,肚子胀得厉害,跟我一起去趟洗手间!”
王沛宜也知道跟吕远这种人没什么好争的,闻言就跟王晓艳一起站了起来,徐亦云见状也跟着站了起来。
出了包厢,徐亦云对王沛宜道:“我说王沛宜,你自己本来就是大学老师,跟社会接触得也少,那个秦容泽刚好又是大学老师,而且书生气重人又年轻,我觉得你跟他不合适,吕总就不一样,除了人长得不咋样,但不仅家里有点钱,而且社会阅历丰富,跟你刚好互补,我觉得你应该再认真考虑一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