几人闻言,均是一喜,心里有了盼头,脚上也不由得加快了速度,三步并作两步,甩开膀子就往前冲,泥泞地成了浅水滩,几人一步一个泥花四溅,崩的自己和旁边的人满身都是,这个时候也顾不得这些,毕竟前方不远可就是能活命的地方,能早到一分,绝不迟缓半刻。
这种在泥里奔跑,脚上力气都会用的很大,王毅只顾着跑,来不及再与平常一样,留意四周什么情况,忽然一脚,脚底板踩到了硬地上,震的脚踝发痛,一看脚下的路,已经不是泥泞地了。
原来不觉间,几人已经跑到了邱祈之前所说的古道,脚下碎石铺的小路,十分平整,原本按常理来说,这种碎石路,如果长期没人走动,上面早应长满了青苔,间隙也应杂草丛生,但是现在这路面上,除了尘土碎石,一点活物都没有。
站住刚喘息不到两口,后面的邱祈、王清山两人就追了上来,招呼几人别停,顺着古道向着东面继续跑,桥就在不远处,等到了桥上再说,王毅自然也看的到,那些活尸可是越来越近了。
王毅心里想,现在毕竟不是在泥里,任凭那些活尸追的再凶,死物终究是死物,几人如果在这种康庄大道上,再让那些东西追上,可真是能让人笑掉大牙,王毅心里虽然这么想,但是双脚却倒腾的更快了,类似于当着那些活尸的面骂他们的祖宗这样的事情,还是要等到了桥上再说。
不过王毅这次可是估计错了,同样在泥里,那些活尸受到的束缚比几人还大,来到这碎石路上,那些活尸个个健步如飞,比几人不知要快上多少。
王毅回头一看那些活尸,个个腿上跟绑了车轱辘一样,暗骂了一声,拿出了吃奶的力气,跟紧了前面的大杨耶利亚,好在路不算长,前面的桥已经能看到了。
那桥如邱祈所言,立于两河岔口,不同于其他北方的石桥木桥,这处的桥是个索桥,所谓索桥,也称吊桥、绳桥,常用藤索、铁索等连接两岸和作为扶手,这种桥多建于水流湍急的陡岸险谷。
一般的索桥只连接河道两岸,这处的索桥却有些特殊,通的是三岸,成一个倒“T”字型,通向东岸的木板不知为何少了一多半,只有铁索在河道上横亘,其余都还完好。
桥中间三通口下方是石木结合的倒三角墩子,墩子很大,三个角分别是三根滚圆的直木,向心收分而立,光漏出地面的高度就不下四五米,能在这两河岔口屹立至今,地下部分一定比露出来的还要长上不少,三根圆木彼此用铁索相连,铁索间隔不大,中间填充了大块石料,石料一看就是经过加工,彼此咬合,保证了坚固程度,整体看上去就像是现在石笼的做法,不过要比石笼不知大上多少倍。
耶利亚身轻如燕,跑在队伍的最前面,此刻已经到了那索桥边上,单手扶着铁索,快速的往中间的石墩子上走着,后面的大杨紧随其后,然而却没有耶利亚那样的矫健身法,两手紧攥铁索,脚下的木板年久失修,被大杨踩得吱呀响,大杨生怕踩碎了木板,紧贴着一边,步步小心。
两人很快到达了那石木墩子之上,王毅因为鞋里都是泥,中途打滑跌了个跟头,此时双手提鞋,光着两只脚丫,勉强追上了前面的乌力吉,和乌力吉一同上了索桥,后面王清山和邱祈两个人本就是放慢了自己的速度,帮忙断后,见了几人都上了索桥,两人也不多耽搁,也迅速跟了上来。
不过后面那些活尸也不是吃素的,距离最后面的邱祈不过十余米,邱祈上了桥,那些活尸似乎更加快速了,邱祈见状,背对几人,迅速俯下身子,单手一用力,就从桥上扯下一块木板,向那些东西丢了过去,力气出奇的大,打得前面的活尸一个趔趄,顺带绊倒了两个,这就为邱祈争取了更多时间,邱祈一边过桥,一边拆桥,用拆下来的桥板丢向那些活尸。
不肖一会,桥板就被邱祈拆了三四米,桥下的河口此时虽然只有手腕粗细的潺潺小溪,但是距离桥上地面落差却很大,足有四五米,可见这地方老些时候的水量应是波涛汹涌,没了桥板,那些活尸爬不了绳索跳不到河里,只能对着几人干瞪眼,但是那些东西似乎心有不甘,一个也没有走远,都站在桥的另一端如同一个个柱子一样,一动不动。
趁此机会,几人也都跑累了,即使桥对面的活尸林立,几人也都纷纷选择坐下休息,尤其是王毅,不比其他人,其他人要么是老猎户,要么是跑江湖,这点路程的奔袭对于他们来说自然不算什么,但是对于王毅这样的毕业之后一直在家照看生意,平日里连闲溜都要看自己的心情的人来说,肯定是吃不消的。
好不容易找到机会休息一下,王毅自然不会放过,顾不得看桥板平不平,也顾不得垫上点什么东西,一屁股就坐了下去,这心急的一坐,屁股上传来一阵钻心的剧痛,就像坐到了钉子上面,疼的王毅一咧嘴,直接蹦了起来。
王毅一手摸着屁股,一眼看向桥板上面究竟是什么东西扎了自己的屁股,刚刚没注意,这时候仔细一看,地面上密密麻麻的都是泥脚印,刚刚扎到自己屁股竟是那些脚印旁硬化的泥土,上面还有些血迹,应该是扎破了自己的屁股。
几人也看到了王毅上蹿下跳,随之也注意到了那些脚印,那些脚印一直从桥的东面延伸过来,向着北面走去。
王清山将身子挪到脚印旁,数了一下,说道:“这鞋底都是防滑的纹路,从脚印上看,一看就是军用靴子,看这些脚印的数量,应该有个八九人。”
乌力吉不知什么时候点了个烟袋,在一旁吧唧吧唧的嘬着,此时接过话头,说道:“错不了,这些脚印就是那支美国队伍留下的,纹路都一样,就是数量上少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