亚兰走出兰苑,眼泪就忍不住掉下来了,亲生父亲竟然不敢来见自己!
她是流着泪回到家里的,这时玉珍和秋环也来了,她们在家里候着亚兰的好消息,结果看到亚兰是流着泪回来的,她们就奇怪了。
亚兰直接就进了李茗的房间,扑在床上哭起来!
秋环问道:“亚兰,你这是怎么啦!难道你父亲不在人世啦!”
“你说呀!你这样急死我们啦?”玉珍也催促道。
亚兰一翻身坐起来,“他要是死了,我还哭他干什么?”
“那你现在哭的是为什么?”
“我哭的是他这份假惺惺的,他在怜悯我!我现在在他心中就是一个乞丐!”
“这什么人,你们见面都说了什么?”
“他只派了个人来见我,说他儿子不接受我,我又没有要他接受我,我只是想见他要面呀!”
“哦!原来是为这事,我当是什么呢?他派的是个什么人来见你?”
“说是他的学生,给我年纪相仿!”
“这就不奇怪了,看来你爸是个有身份有地位的人,所以才有这么多的顾忌,他儿子咋乐意接受你呢?你可是要分人家的家产啦!”
“我哪有要分他的家产呀!”
“你是这样想,人家可不是这样想的,也许那财产就不是三五几十万的,兄弟俩争家产的可多了,像我和我弟弟的股份都是分好了的。”
“这些可是我做梦都没想过的事!”
玉珍继续说道:“可是你现在遇到了!”
秋环也说道:“你现在就别傻乎乎的,你爸欠你的你就该拿回来!什么只需见一面!”
李茗傻傻的说道:“你们想多了吧!人家现在还没打算认她呢,就想到什么财产!”
“你这人就是太不识人间烟火了,钱对你来说不重要,那是因为你从来没缺过钱,要是让你穷到只能住亚兰她们以前租的群租房,你就知道钱的重要了!”
“谁说我不知道钱的重要了,难道你以为我真的没吃过苦吗?你们以为我家一直就有钱吗?我八岁给我爸闯新疆摘棉花,我在棉田里晒得像非洲娃,当我们回家时,我爷爷差点就揍我爸了,还有我跟我爸在北京住过火车站,夜里我爸把我裹在他衣服里,我还冻得发抖!那些年,一到假期我就给我爸南征北战的,我爸在鄂尔多斯承包工程的时候,我还负责看工地的材料呢?”
玉珍打趣到:“哇,你还有这么多的英雄事迹!我还以为你们家是祖业留下的呢?”
“那有啥祖业,我爷爷就是个医生,三个儿子,供我二叔读个大学,再读研,我奶奶又生病,那时家里经济还挺紧张的,我爸都在这A城来打工几年呢!他说还在码头当个搬运工呢!我爸就是慧眼识珠,他的钱全部投资在了房产上,低价买进老城区的大片老房屋,不到五年就全部拆迁,他在最好的地段建了宾馆,大型超市。然后又转到我们省城去买,又去卖,就这样倒腾来倒腾去,我才有今天的。你以为我不知道挣钱的辛酸吗?”
“每个人的发家史可能都是一把辛酸泪,我爸也是从拖拉机司机做起的!三十晚上还不敢回家过年,被债务逼得像杨白劳,现在要我们好好经营她们幸苦打下来的基业,因为当时太不容易了!”
“听你们这样说起,我就更没有勇气去提什么家产的份了,只求能见他一面就够了!”
秋环急忙说道:“你这是理解错了,我们是要告诉你自个挣钱太不容易,要想翻身,你得抓住机会,你身上流得是他的血,他的遗产你就该有份!凭啥都该给那儿子!如果他们是没钱生病了,你看他们找不找你。”
“但是也不能心急了,还得从长计议呢,好事多磨!慢慢来看他们的态度,所以你不能一时义愤就什么都放弃!现在就是坚持要见他,只有见到了他,你才有机会的。”
“听你们分析得这样复杂,我心都凉了,我以为就是简简单单的寻个亲,了解一下彼此的生活”
“你娃把世道分析得太简单了,你还没去人家就在计算你了,既然他不是善类,你也不要太心软,难事就找姐给出点子!我们还眼巴巴的等着你富贵起来呢!”
“你们凭什么就笃定他是有钱人啦!”
“就凭他儿子不愿认你了!以姐多年的江湖经验,绝对假不了!”
秋环她们走时,李茗要求她把阿姨带回去。
“你觉得阿姨吃了你饭了吗?”秋环问道。
“哎呀!哪有这样的意思,我的伤已经恢复得差不多了,过两天我都可以去上班了,就不再麻烦阿姨了,如过几天阿姨一个人还要去坐车,多麻烦,现在顺道给你们走不是挺好吗?”
“好吧!那你要多保重,我把阿姨带走了!”秋环知道幼不过李茗。
一个简单的寻亲路,变得如此凄凉,这让李茗和亚兰都措防不及。晚上李茗坐在床上想到了自己,自己的亲人在那里,他们现在怎么样了,兄弟姊妹愿意认自己吗?如果是像表婶这样的一大妈。自己该怎么办,现在虽然不是很讨厌这个表婶,但是对她贪婪的性格还是多少有点介意,当初就是舅舅嫌弃爸爸的,但自己怎么又不是爸爸的女儿,这其中到底有什么!李茗是怎么也猜不透,她是不敢去面对现实!怕自己坠入残酷的真实事件里。
亚兰也翻来覆去的睡不着,自己的确没想过亲生父亲是什么大人物,只是想了自己一个心愿,但他竟然没有来见自己。
想想妈妈此生过得多凄凉,把她送给舅舅收养,六岁的时候被舅妈送回来,当时还以为真是姑妈,她们两人吵得很厉害,为此舅舅还打了妈妈一耳光。
后来妈妈把她送到老师家里就出去打工了,幸好老师很喜欢乖巧又懂事的她。她在老师家一住就是十年,高二那年妈妈又带回来了小月,但是妈妈就生病了。她已离开了老师家,很快她们家的经济就支撑不住了,她就得一边打工一边读书,所以考个二流大学对她来说已经非常不易了!
这中间妈妈也登过报寻找过父亲,以父亲的能力来说,当年他肯定也调查过,她们那么困难时,为什么都不愿出手帮一下她们呢?现在要认自己,可能也是因为妈妈走了!看来这人性实在是太凉薄了。自己这样寻来又有什么用呢?
现在不想管了,他愿见就见一面,不愿见,自己绝不再求他了,现在她薪水也涨了,再努力一点,带着小月也可以在这个城市勉强活下去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