颜菲赞同地点点头：“还挺期待你跟舒兰一起唱出来的感觉。”
“哈哈。我也很期待。”
几句话功夫已经到了他说的地方。韩时初拿起耳机套在舒兰的耳朵上，接着拿了一个给颜菲，颜菲意外地看着手里的耳机，没想到她居然也有份，她戴上后……
悠扬婉转的曲调中带着些许悲凉，她仿佛看到了月亮照进海里泛起的点点荧光，花草树木都充满了生机，潺潺流水，彩云追月，宛若人间天堂。曲调一转，高音迭起如同晴天霹雳撕裂天空，转而音调中似有生灵悲鸣，似有梦境破碎，似有愁怨难消，悔中带泪，之后有一两秒的停顿，本以为故事到这已结束，谁想到一个温暖的声音传来，情意绵绵，如同灰暗天空中闪烁着的点点微光，那是生的希望，最终一个轻柔的长音结束了整首歌曲，像是一切尘埃落定，又像是一个故事娓娓道来。
一曲终了，舒兰放下耳机，转头就看到颜菲竟然落泪了。
韩时初一下有点惊慌：“这……颜菲？你没事吧？舒兰，这什么情况……”
韩时初求助舒兰，舒兰叹了口气，把耳机从颜菲的耳朵上摘下来，拍了拍她，语气平淡无比：“你怎么了？”
颜菲回神看到周围的眼神，发觉自己有点丢人，赶忙把眼泪擦干：“我我……好丢人…”
颜菲把脸埋进手里，不敢看舒兰和韩时初。
舒兰略带笑意地伸手轻柔地把她的手拉开，语气还是那么平静：“没事，没有人笑话你，你跟我说刚刚怎么了？”
舒兰和韩时初当然不会以为一首歌就能把颜菲感动到落泪。何况这个故事并没有能让颜菲产生共鸣的地方。
颜菲看到他们询问的眼神，红着脸回答：“那个……我只是想到你拍《水中月》的时候，这部剧的整个故事再配上这首歌简直虐哭了。”
舒兰沉吟两秒，定睛看着她，神色无比认真：“《水中月》还在后期剪辑成品还没出来，你的脑子里就已经有完整的画面了？”
颜菲点点头：“我刚刚脑子里全都是六月和云生的故事。就像我看过这个电视剧一样，画面感太强了。”
舒兰点点头，要知道他们拍戏的时候并不是像播放出来的成品那样一幕接着一幕拍的，通常为了节省资源和成本都是租到一个场地就把这个场地的所有戏份拍完再换场地。所以其实颜菲看她拍戏时候的每一幕是连接不起来的，是散乱的，所以后期剪辑的工作也很繁琐。绕是如此颜菲的脑子里已经有完整的影片了，她果然是有天赋的。
“舒兰？你在想什么？”许是舒兰想得太久，韩时初跟颜菲面面相觑，都带着疑问。
“没事，我毕竟不是专业歌手，这方面的理解肯定是不如你的，我听这伴奏还是很符合《水中月》剧本的。颜菲刚刚这么有感触，应该是有些想法的。”
颜菲听到舒兰的话已经愣住了，这时韩时初应和地点点头，一本正经地看着颜菲：“对啊，颜菲，要不然你说说你的理解？这首歌怎么样？”
颜菲的表情更纠结了，脸红得像苹果一样，这下丢人丢到姥姥家了！舒兰怎么会扯到自己身上？
“嘿嘿……我一个外行人哪有什么意见啊。”颜菲傻笑地打着哈哈，但舒兰似乎并不打算放过她。
“说说吧，我也是外行人，艺术是共通的，不用害羞，有想法就说出来。”
韩时初继续应和：“是啊，颜菲，你说说吧，这也能帮助我进步。”
颜菲支支吾吾半天，看舒兰不打算帮她，放弃了挣扎：“那我就随便说说了哈，我懂得也不多，说错了千万别笑话我。”
舒兰和韩时初点点头。
“从《水中月》整个剧本来说，这首歌对故事的感情色彩把控得非常好，结尾那段轻柔的长音更像是一种治愈力，经历过众多变故后，这种安慰人心的力量是非常重要的。我看了你的歌词也写得非常契合主题，但是……我记得时初你不止是为了这部剧写的主题曲，更多的是作为专辑中的单曲发表，也是你出道以来第一次唱古风。万一有人没有看过《水中月》，这首歌的传播力度是不是就低了呢？而且没有看过这部剧的人光听这首歌是不太理解这首歌表达的故事的……啊……我只是随便说说的，要是说的不对，不要放在心上……”
舒兰转而看着韩时初，他果然在认真地思考颜菲的话。
“颜菲，你不用这么紧张，你说的很有道理，我确实没有想到这层，是应该再改改。”
接着韩时初看着舒兰：“舒兰，你身边的人各个都是高手啊。”
舒兰摇摇头：“没有，这都是他们的个人能力跟我没什么关系。”
“行，那我要是改好了跟你说，MV剧本也准备得差不多了，过两天就可以开拍了。”
事情告一段落，舒兰跟颜菲也没有留在那的必要，而且韩时初听完颜菲的意见已经迫不及待地去改歌曲了。
“舒兰，你为什么非要让我提意见啊？我这样不太礼貌吧？”颜菲跟着舒兰走出来，满脸不解，
“我没有叫你提意见啊。”舒兰说完，颜菲愣在了原地。
仔细想想舒兰只是说谈谈自己的感受，确实没有说提意见这种话……可是怎么就这么不对劲呢！
颜菲在一旁抓耳挠腮：“那我这下可丢人丢大了，韩时初会不会讨厌我啊。”
舒兰无奈地拍拍她的肩膀：“你没听韩时初在夸你吗？你提的意见是可取的，也是站在他的角度上考虑的，他如果觉得你说的不对，也不会去改曲了。他只会感谢你，怎么会讨厌你。”
颜菲垂下的头立马抬了起来，整个眼眸都在发光：“真的呀！嘿嘿，没想到我也能这么厉害。”
舒兰没接她的茬，颜菲想起什么又看向舒兰：“可是舒兰，你怎么能确定我能说出有用的话，万一我说错了，不是完蛋了吗？”
舒兰挑眉慢慢吐出两个字：“直觉。”
颜菲汗颜……不知道该说舒兰什么好，不过她好像向来任性，连齐轩都管不了，也不知道柏皓宸能不能……
颜菲似乎想到了什么很有意思的事，在一旁傻笑。
不过舒兰也没顾上她，因为柏皓宸走了过来。
“处理完了？”性感赋有磁性的声音响起。
舒兰突然想起韩时初说的他要是混娱乐圈一定能秒杀一众小鲜肉。何止是小鲜肉啊，这声音要是唱歌的话恐怕有不少歌手都要自愧不如了，也不知道柏皓宸唱歌怎么样？
“嗯。”舒兰点头，两个人并肩走到一旁。
“你要跟韩时初合唱《水中月》的主题曲？”柏皓宸虽说是问，但语气已然肯定。
“嗯。”舒兰自然不否认。
“喜欢唱歌？”
舒兰摇摇头：“比起唱歌我更喜欢演戏。”
“那你？”
“《水中月》的剧本我很喜欢，他邀请我一同演唱主题曲，我觉得并不是难事。何况，我饰演《水中月》的女主角，再跟韩时初去配合，无论是宣传剧还是增加人气，或者是增强代入感，剧中情感的表达，以及作品的完整性来说都是有利无害的，这部剧我最熟悉，来完成这首歌不是挺好吗？”
舒兰竟然对着柏皓宸解释这么多，颜菲心里顿时不平衡了，舒兰就很少跟自己说这么多。
“你不担心跟韩时初的绯闻？”柏皓宸说着眸中闪过一抹暗光。
舒兰浅笑：“我想这部剧上映，炒我跟荀寻的绯闻也不会少了，说不定能看到两个cp粉吵起来的场面……”
话未说完，柏皓宸眉头紧锁一把拉住了舒兰的手：“你知道我最担心的是第三种情况。”
舒兰自然知道，第三种情况就是……说她不检点吧。
舒兰没回答，却默默将手抽了出来：“清者自清。”
柏皓宸的神色并不算好看：“谣言就像一把无形的利刃，可以不动声色地摧毁一个人。”
他可做不到眼睁睁看着她陷入危机。
“没有人可以真的无视这些谣言。”
柏皓宸说完，舒兰的情绪没有任何波澜，她出道这么久，自然知道这个道理，她想柏皓宸会这么激动，是因为他当年也深受其害。那时的柏皓宸虽然看起来傻，其实他心底一清二楚。
那时舒兰跟柏皓宸还只是两条平行线，他是班里最不待见的人，而她是老师重视的尖子生，唯一相同的地方恐怕是两个人都不大爱说话，他们本不会有任何交集。
舒兰一直知道班里人给柏皓宸取了一个绰号叫“豪猪”，因为他很胖，不爱搭理人，而且名字里有个皓字，看不惯他的人便偷偷取了这个绰号。
渐渐知道的人多了，这个绰号也不再是秘密，甚至有人在班里大声这么喊他，柏皓宸自然是不会搭理的。
可往往你越是想息事宁人，却越有人穷追不舍、变本加厉，或许是为了维护他们脆弱的自尊心，或许是为了刷存在感，也或许他们自认为你在挑衅他们，终于这群看不惯柏皓宸的人蠢蠢欲动了。
十二月份的A城已经下起了一层薄薄的白雪，这雪似有消弭噪音的魔力，原本喧闹的城市变得格外宁静，却唯独……
“豪猪！我真没看出来你竟然是这种人！你还要不要脸了？我警告你赶紧把东西拿出来，我们还能当作什么都没发生！”
一群人围在柏皓宸的周围，一副声张正义的模样，但说出的话却并不好听。
柏皓宸坐在位置上，眼神变得异常冰冷可怕：“你们说什么？”
带头的人有这么多人壮胆，自然是不怕他的：“你别装傻，小琪说她走的时候东西还在，你昨天是最后一个离开教室的。我劝你还是赶紧拿出来，我也不想搞得太难看。”
“没有。”柏皓宸悠悠吐出一个词，手指不自觉地蜷缩在一起，似在压抑他的情绪。
“你还狡辩，男子汉大丈夫敢作敢当，是你做的就承认我们还当你是个男人！”
“就是，柏皓宸，你还是不是个男人！”
“真没想到你居然会干出这种事？”
“真是知人知面不知心，手脚这么不干净的人待在我们班里想想都可怕！”
“柏皓宸竟然是个小偷，真没想到，看他平时不说话还以为很老实呢。”
“老实什么呀，他那样子一看就内心阴暗好嘛。”
“平时拽的跟二五八万似的，果然不是什么好人。”
柏皓宸“腾”地一下站起来，双眸布红，紧握双拳，手指几乎快陷进掌心里。
“我说了，我没有！”
带头的人看他的样子心有余悸，但周围人给足了他勇气：“哼！行！豪猪，我们也不冤枉你，这样大家都把书包口袋之类的翻出来，证明自己的清白！免得有人不服！”
说完大家纷纷翻开自己的包，更有甚者拿到柏皓宸面前，满脸尽是嘲讽与不屑。
带头的人注意到坐在窗边纹丝未动的舒兰，走了过去：“舒兰，为了清白你也开一下包吧。”
舒兰正在写字的手并没有因为他的话有片刻停顿，对外界的事也充耳不闻。
那人心里更是憋屈：“舒兰，大家都打开了，你这样不合适吧？”
舒兰终于放下笔，冷淡地抬眸：“你是想说，我做贼心虚？所以不敢打开？”
“不……不是。”那男生没想到舒兰会直接说出来，虽然自己是这么想的，但是他很清楚舒兰不是小偷，加上舒兰是男生们公认的校花又是学霸，凭这一点也没有人会欺负她。
舒兰缓慢地拿起她刚刚写的那张纸，男生注意到她的动作定睛一看纸上的东西：“舒兰，没事，你继续忙，哈哈，我就知道你是清白的。”
那人立马离开了，舒兰心底冷笑，刚刚那副正义凛然的样子哪去了？还以为你们当真天不怕地不怕。舒兰又埋头写东西，她给男生看的东西是一份家长会拟定名单。
搜完除舒兰以外所有人的包之后，一群人看到并不打算开包的柏皓宸，发出了冷笑：“我说什么来着？真是做贼心虚了！”
柏皓宸皱眉，却不肯挪开书包半分：“我再说一遍，没有！”
“没有？那你为什么不打开？难道包里真的有见不得人的东西？”
“柏皓宸，打开吧，只要你打开就知道是不是你了。”
“大家都打开了，你这样死鸭子嘴硬有意思吗？”
“你要是清白的，打开又怎么样？”
“打开啊！”
“我看八成就是他！还装！”说完几个男生一把抓住柏皓宸，柏皓宸眼睁睁地看着包被人抢走，那一刻他似乎失去了所有的力气。
众目睽睽下，男生打开了他的书包，一条银色手链掉了出来。
“真的是他！大家看到了吧！”
“证据确凿，我看你还想怎么抵赖！”
“真是太丢人了！”
“我们班怎么会出现这样的人？”
“手脚不干净，肯定是大人没教好，真是没教养！”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