深冬的十万大山里寒气逼人,主要是山里湿气重,山泉水凉,白天还好一些,夜晚山风呼呼响,不但冷,还很瘆人。骆翠翠一梭一梭的织着布,不时停下来搓搓被冻僵的双手。大厅的火盆里虽然烧着火,火苗不时跳跃着,但是织布忌火,所以梭机离得远,火的温度就无法让骆翠翠感受到应有的暖意。雨声这个孩子去省城也有三个月了,仿佛人间蒸发了般,不曾来过书信一封、电话一通,也不知道是否受饿了、受冷了,带的钱本来就不够,找到工作了吗?骆翠翠想到这些又重重的叹了口气,手中的梭飞快的穿行。古人说的没错:儿行千里母担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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香格里拉的一楼餐厅里,孙广义沈湘琴夫妇这顿饭吃得非常满意,对于饭店的安排也是非常之满意。“湘琴,吃好了吗?”孙师傅柔声的问。“吃好了。”沈湘琴也和蔼的回答。“那我先去买单,你坐在这等我一下。”孙广义提议。“不了,我要和你一起走”。见爱妻如此,孙广义也不好说什么。两人挽手同行来到服务台。
“你好,姑娘,6号桌结账。”孙师傅很客气。
“好的,您稍等……总共是212元,经理吩咐给你们VIP的优惠再打个8折,您只需要付169元,也祝你们幸福长长久久。”收银的服务员说得有头有理。
孙师傅很愉快的把钱交了,就要转身离开。沈湘琴拉了拉挽着的手,转头对收银员说到:“今天谢谢你们了姑娘。对了,刚才的蛋糕,我们只吃了一小部分实在吃不下了,如果你们不嫌弃,就拿来分了同事们一起吃,放心我们很小心没弄脏(沈湘琴不好意思说老人怕甜食)。另外还想拜脱你们一件事,刚才推车送蛋糕的小伙子是我的朋友,能否请他出来跟我们见个面。”
姑娘应了一声,吩咐其他服务员去寻人了。
骆雨声听说有人在找自己,放下手中的抹布,下了楼,和服务台说了几句就往孙师傅这边走来。
沈湘琴看到来人,松开挽着丈夫的手,脸上换上惊喜的神情:“真的是你啊?小伙子”。
“你是火车上的慈祥婆婆?”骆雨声恍然大悟。
“是我,是我”。然后转身向孙广义,“老头子,是他啊,你还记得我跟你说过我从风城县回来的火车上遇到的好心人吗?就是他呀”!沈湘琴欢乐得像个小姑娘。
孙广义老爷子微笑着点点头。
“您不是地质队的孙师傅嘛”?骆雨声也认出了眼前这位先生。真是无巧不成书,雨声心想。
“年轻人,可否借一步说话”?孙广义终于开口。说罢,三人向门口走去。
“你一直在这里上班?”沈湘琴对于再次遇到这个年轻人心中甚是欣喜。一直微笑的看着骆雨声。关切地问。”那日一别,我还以为再也无缘相见无法报答你了“。说着打开包包就要去拿钱。
吓得骆雨声连忙摆手拒绝。
孙广义也朝沈湘琴摆了摆手示意先收起来。
“年轻人还不知道你贵姓呢?”孙广义微笑的等待答案。
“我姓骆,叫骆雨声”。雨声礼貌的回话。孙广义终究没听到那个答案,忐忑的心,归于平静。
“过两天就是大年三十了,我邀请你来我们家吃团圆饭。”孙广义对骆雨声发出了邀请,既然他有恩于湘琴,而且他不姓王,就应该请他,不对,就算他姓王,那件事也与他无关。表面平静的孙广义,其实内心里已经作了斟酌。
“是啊,来我们家一起过年,你孙伯伯做菜不比你们的星级酒店差”。沈湘琴附议着。
“谢谢你们的盛情,不过除夕我得值班,恐怕无法赴会了”。骆雨声没有说假话,最近这几年人们更加愿意上酒店吃团圆饭了。孙、沈两人也知道这点。
“不过后天可以,后天大年二十九,我轮休”。看见沈湘琴的脸上有一丝失望,骆雨声赶紧做出补救。不知道为什么他非常害怕这个慈祥婆婆脸上有失望之情。
“那就这么定了”。沈湘琴害怕骆雨声再反悔,答应了下来。随后叫骆雨声记住他们家的地址其实就是地质队大院3栋1单元301。
送走孙氏夫妇二人,骆雨声回到岗位上。不知为什么见了慈祥婆婆就开始思念阿妈,是时候打个电话回去了,骆雨声心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