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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章

雪地上,夕阳的脸冻得通红,小手不断揉搓着衣服,冷水使夕阳的手又红又肿。刚洗完一盆衣服,又一个丫鬟把衣服朝夕阳身上一扔,夕阳冷不防的一下子跌坐在雪地里,然后起来收起衣服,打了一桶冷水,继续洗着。已经记不得洗了几盆了,也不知道洗了多久了,夕阳感觉自己已经麻木了。这时候有一个丫鬟走过来,抱着一盆衣服。

夕阳说:“把衣服放这就行了,我一会儿再洗……”

那个小丫鬟说道:“我自己洗,我不会像她们一样欺负你的,我和你一起洗,等我把我的衣服洗好了,就可以帮你洗了。”

夕阳不禁侧过头去看那个小丫鬟,夕阳说:“谢谢你。”

那个小丫鬟说:“不用谢,你叫夕阳是吧?我叫怜梦。”

夕阳说:“怜梦,谢谢你,这衣服等一下我自己洗就行了……”

怜梦打断夕阳的话说到:“我真想和你做朋友的,你不想和我做朋友吗?我哪里不让你喜欢了吗?”

夕阳连连摇头说道:“怜梦你误会了,不是的,我喜欢和你做朋友,只不过我不想……”

怜梦说:“哎呀,夕阳,你要是真的把我当成好朋友就让我帮你洗吧。”

夕阳笑了笑说道:“那好吧,谢谢你了,怜梦。”

怜梦也笑了笑说道:“好朋友之间不需要说谢谢的。”

夕阳说:“我娘说,对别人的帮助,一定要说谢谢的,不管是多么近的人,都一定要说谢谢,不为着客气,就为着把自己心底的感激表达出来,没有人有责任帮你,别人帮你是对你好,所以必须说谢谢。”

怜梦轻轻点了一下夕阳的鼻子说:“你呀,还真是一个固执的孩子。”

忙了一天的夕阳已经快要冷死了,夕阳一边朝手上呵气,一边搓着手走回房间。然而走到房间才发现自己的被褥已经湿了一大片,甚至那些湿的地方已经结上了冰,周围好像有些若有若无的窃笑声。夕阳没有说话,安静的把被褥推到床的一角,自己窝在床的另一侧和衣而睡。夜晚那么寒冷,夕阳就窝在床的一边瑟瑟发抖。娘说过的,要活下去,夕阳是不会在意这些的,夕阳只想活下去。寒冷算什么,从夕阳出生开始,就没有过过好日子,没有哪一个夏日的夜晚是没有文蚊子的,因为没有钱买蚊帐;没有哪一个冬天是暖和的,因为茅屋从来都是漏风,漏雨,漏雪的。夕阳不怕苦,因为她一直在苦日子里面长大,夕阳只想向娘交代的那样,好好活下去。

第二天夕阳把被褥拿到厨房烤干了送回去,然后继续帮别的丫鬟洗衣服,继续做最多的活。

怜梦说:“夕阳,我怎么听说你的被褥结冰了要拿到厨房烤干?是不是你们那一房的丫鬟欺负你了?”

夕阳微微一笑说道:“没有,怜梦,我还好。”

怜梦说:“夕阳,唉,你不要这样好脾气,有事就说出来!”

夕阳说:“我还好,以前的日子比现在苦多了,我很好。以前我和娘的日子很苦,但是娘从来都不抱怨,抱怨自己的痛苦并不能改变任何问题,不是吗?”

怜梦说:“唉,夕阳,有时候你说话我不是很能听懂,有时候你就像是一个大人。”

夕阳笑着说:“穷人的孩子心思多呗。”

怜梦说:“反正不是坏心思,我倒是觉得你这是聪明,就是不知道这聪明像我们这些小丫鬟要的要不得。”

夕阳笑了笑,没有在说什么。

魏府为了魏家二公子魏念康的十三岁生辰开始张灯结彩,整个魏府忙起来了。后院的小丫鬟听说魏府要为魏家二公子办生辰了,一个个都准备了礼物,找了识字的丫鬟帮忙写上自己名字与祝福也准备给魏家二公子送礼,忙着讨好,希望将来能有机会去前院服侍。但是前院是不能随便去的,丫鬟们只能等前院人手不够的时候才能过去帮忙,没想到,夕阳这一房丫鬟里面居然是让夕阳去前院帮忙。其他丫鬟虽然不甘心,但是也没有办法,又不得不把打听到的二公子魏念康的房间位置告诉夕阳,托夕阳找个机会帮忙把礼物带给二公子魏念康。

夕阳把礼物装好,赶去前院帮忙扫院子。等到下午,或都快要干完的时候,突然记起身上还有那些丫鬟的礼物还没有送,万一没有送过去,还不知道那些丫鬟又要想出什么招欺负夕阳。夕阳趁别人不注意的空挡找个机会,溜到了二公子的门口。夕阳四处看了看,确定没有人之后,敲响了二公子的房门。

里面有人开门,夕阳赶忙低下头说道:“二公子好……”里面的人刚要说话就被夕阳打断了,夕阳快速的说着:“这些都是二夫人那一房的新来的在后院的丫鬟送给二公子的,祝二公子生辰快乐。上面都是她们的名字,希望二公子笑纳。”说完,夕阳把礼物递给二公子。

连卓本来正在魏念康的房间里面等魏念康,没想到有人敲门,打开门居然是后院的丫鬟来送礼的,而且错把自己当成了魏念康,不禁觉得有些有趣。

连卓笑了笑,然后问道:“她们?那你给我什么礼物?”夕阳一惊,忍不住抬起头。连卓看着突然抬起头的夕阳不禁有些惊讶,没想到居然是一个这么清秀的小丫鬟,眼睛里面满是错愕,漂亮的睫毛忽闪忽闪的,不知道是为了害怕还是紧张。夕阳说:“我……我没有……”

连卓不禁想逗逗她,于是连卓说:“你们要送礼物也可以,不过,要么所有人都送,要么都不要送。”

夕阳咬咬唇说道:“那我就把礼物补给二公子吧。”

连卓说:“那你要送我什么礼物呢?”

夕阳把礼物放倒连卓手里说道:“二公子先收下这些礼物,我……立刻补上礼物。”

连卓轻轻挑了一下眉毛说道:“好吧,我还真想知道你究竟送我什么礼物。”一边说着一边接过其他人送的礼物。

夕阳把礼物递到连卓手里之后往后面退了一步,然后捧起双手,掬起一半夕阳然后缓缓说道:“这一半夕阳就是我送二公子的礼物,希望二公子笑纳。”

连卓愣了一下然后立刻反应过来,一半夕阳呀。连卓说:“好,好一个一半夕阳,你叫什么名字?也是二夫人房里在后院的新丫鬟吗?”

夕阳说:“我叫夕阳,是的。”

连卓说:“你的名字就叫夕阳?夕阳,夕阳。”

夕阳说:“二公子,礼物已经送到了,那夕阳就回去干活了。”

夕阳刚刚走了两步就被连卓叫住了,连卓说:“夕阳,见了主子要说奴婢,小心总是我我我的,会受处罚。”

夕阳一惊,全然忘记了居然,在后院从来没有见过主子,和别的丫鬟在一起都是我我我的说,见了魏家二公子魏念康居然就把规矩忘记了。于是夕阳跪在地上磕了一个头说道:“奴婢多谢二公子教训,奴婢一定注意不会再犯错误。”说完就想逃一样的走开了。

夕阳刚走没有多久,魏念康就来到了,魏念康说:“连卓,怎么来了也不提前通知一下,今天我还和大哥一起去外面了,等很久了吧?”

连卓笑着说:“没事,有趣的很。”

魏念康说:“什么事情有趣的很?让你笑成这样?”

连卓一努嘴说道:“喏,你们房的后院丫鬟送给你的,还有名字,估计个个都想早点进前院。”

魏念康说道:“这就能把你乐成那样?唉,对了,你找我什么事?”

连卓说:“本来是想告诉你我明天不想来参加你的生辰宴了,太热闹了,也太虚伪了,今天想过来提前祝福一下的,不过,临时改变主意了。”

魏念康说:“为什么?”

连卓说:“因为遇到有意思的事情了呗。”

魏念康说道:“什么事情还能让连大公子感到有意思?我还以为你只对那些破木头感兴趣呢!”

连卓说:“随便你怎么说,反正我明天过来玩啊,不过我可能会去你们魏府其他地方转一转,至于你的生辰祝贺吗,我就在这里说了,祝你生辰快乐,我明天就不和那些虚伪的大臣们一起在帮你庆祝生辰了,我自己在你们魏府玩算了。”

魏念康说:“连卓,你也太小气了吧!就只是说一句话,连个礼物都没有真不知道我为什么要做你这样吝啬的人的朋友!”

连卓说:“谁说我没有礼物?喏,这不是?”

连卓一边说着,一边拿出一个木刻。刻得正是魏念康,魏念康看罢不禁眉头一皱说道:“连卓,不是吧?每年都来这一套!”

连卓一边把木刻塞进魏念康手里一边说道:“行啦,哪有每年?我只不过送了你九个而已!”

魏念康说:“唉,好吧,就当留着纪念我小时候的样子了,留到我老了的时候再看吧。”

连卓轻轻一挑眉毛说道:“我就知道你喜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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