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嗯?”老人不满地看了一眼年轻人,眼里充满了警告的意味,接着,他又对洛孤鸿说道:“既然你答应了,那就立个字据,我也好安心。”
说完,他吩咐那位年轻人去拿纸笔,年轻人回到里屋,拿过来一张纸和一只笔,笔上还沾着墨水。
纸张和笔就放在桌子上,洛孤鸿没有犹豫,直接走过去,拿起笔,在纸上写下了契约,同时,按了一下自己的手印。
老人拿过纸张,端详了一下,满意地点了点头,折好之后,放进自己的口袋里。
接着,他又从口袋中摸出一个黑色的小陶瓷瓶,打开来,从里面倒出一粒青色的药丸,捏在手中,眼里全是不舍。
不过,他还是言而有信的,捏开洛孤城的嘴巴,把药丸塞进嘴里,点了一下洛孤城的下颚,使得洛孤城把药吞了下去。
“好了,药我已经给他吃了,不过,只能暂时吊着他的性命,如果要彻底治好的话,得看他自己的造化了。”老人收起药瓶,对洛孤鸿说道。
“谢谢师傅。”洛孤鸿感恩戴德。
老人看了一眼四周,安静了一会儿,开口道:“时间也不多了,明天就走吧!”
“这么早?”年轻人惊讶道。
“不早了,回去睡吧。”老人道,说完,离开了厅堂。
洛孤鸿着急了,要是明天就走,那他的哥哥洛孤城可不是白救了吗,他赶紧向老人问道:“师父,那,我的哥哥……”
“放心,老陈会照顾他的。”老人放话,身影彻底消失在了黑暗中。
年轻人安慰了一两句之后,也回自己屋里去了,洛孤鸿把洛孤城背到自己那间,放到床上,盖上被子之后,自己在烛光的映衬下,开始写起了信。
这封信是写给他哥哥洛孤城的,里面解释了一些事情,因为明天就要走,所以他根本就来不及给自己的哥哥讲这些,所以,一股脑全写在信上了。
第二天早晨,一辆马车停在当铺门口,师徒三人上了车,洛孤鸿不断地回头看,因为他知道,自己这一去,可能再也见不着哥哥,这个他现在唯一的亲人了。
早上十点钟,洛孤城才从床上醒来,这时,他发现自己浑身上下感觉非常舒适,那刺痛感虽然还在,只是微弱了不少,他能下床了。
灿烂的阳光,轻灵的鸟鸣,浸润着雨水的青翠枝洛,无一不在体现着今天是个好天气,湿润的空气中带着清新的味道,昨夜那一场雨,洗净了海城的尘埃。
洛孤城大口大口地呼吸着这久违的自由的空气,闭上眼睛,感受了一下万物的生息,足足有十分钟,之后,他才睁开双眼,看到了摆在床柜上的一些碎银子,以及压在碎银子下面的那封信。
他打开信件,读起弟弟给自己写的信。
信上的内容以及大致把情况说明白了。
原来,卞府为了杀人灭口,把洛家的家主洛南飞给宰了,而洛孤鸿之所以逃过一劫,主要还是因为当时洛南飞打发他到街头刘婶的酒馆里打酒,回来的时候就发现自己的父亲已经倒在血泊当中。
看到这样的情况,洛孤鸿不仅没有伤心,反而感到了极度的爽快。
因为他们的父亲洛南飞,每天无所事事,就知道喝酒、赌博、上青楼,有事没事就打妻子,妻子去世后,就打儿子。
因此,兄弟俩是恨死了这个父亲,见到这个祸害终于死了,洛孤鸿“哈哈”大笑了两人,快活得紧。
这笑声被还在蹲守的几个卞府的小混混听到了,他们赶来,正准备对洛孤鸿痛下杀手,但洛孤鸿也不是好惹的,刚刚自己的父亲又死了,他宛如脱去了一双枷锁,整个人神清气爽,即使是一对三,也打得有来有回。
不过,毕竟是一打三,而且对方还是对于打架非常有经验的小混混,几个回合下来,洛孤鸿就被撂倒在地,眼看铁棍就要砸在脑袋上,他不仅不害怕,反而还大笑了两声。即使是死了,他也是感到开心的,他这辈子从来就没有这么痛快过。
当然,洛孤鸿没有死成,这个老人救了他,一把细剑,随意一点,那三个小混混便倒了下来,断了气。
老人收了洛孤鸿为徒,然后,洛孤鸿便想到了自己哥哥可能也会惨遭毒手,于是连夜跑到卞府,从以前的地方偷偷摸进去,看到了哥哥身受重伤,把他背了回来。
至于洛孤城为什么能够杀了那个中阶剑士老管家,洛孤鸿因为太着急,根本就没有注意到那具躺在地上的尸体。
然后,洛孤鸿说他今天早晨就要随师父回宗门,不能当面交谈,就写了这封信。
看完之后,洛孤城长长的叹了口气,也不知道该说什么。
不过,对于自己现在的身体状况,他知道,肯定是有人出手相救了,不用说,猜也能猜到肯定是弟弟恳求那个师父出手救得他,不过,洛孤鸿信上没说。
虽然不知道付出了什么样的代价,但对于弟弟的这份情深义重,他还是深感欣慰。
从小到大,兄弟二人一直都是相依为命,父亲靠不住,母亲又逆来顺受,所以,每次弟弟受欺负,都是他这个当哥哥的站出来,为弟弟打抱不平,后来,弟弟长得又高又壮,再也不需要他出来了。
两位兄弟在城里打工,弟弟去铁匠铺当学徒,哥哥在客栈当店小二,二人赚的钱勉强能够养活自己,但每次都被自己的父亲搜刮去,有一次,弟弟伤了腰,在家里躺了几个星期,洛孤城一边在外面干活,一边回家照顾弟弟。
所以,对于洛孤鸿来说,这是真正意义上的长兄如父,虽然他的父亲洛南飞一直都还在,但他宁愿这个父亲死了。
卞府,大厅。
“怎么回事?”卞河坐在太师椅上雷霆震怒。
这时,一个穿着家丁服饰的人上前。
“老爷,我们也不知道大管家怎么就死在那里面了,他可是中阶剑士,照理说肯定会把那个病秧子给杀了啊?”
“砰!”
汴河重重拍在红木茶几上,双眉扬起,怒火冲天道:“别给我解释,现在,你们告诉我,躺在这里的是谁?是老邢!不是那病秧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