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家用海水洗了脸——珍贵的淡水要留着食用,谁知道还需要在海上漂多长时间呢?
开始用早餐。
食谱异常简单,昨天捉到的飞鱼,洗净剖开,经海风一吹,变得有些坚韧干枯了,每人拿了两条,就这么直接咬着吃。
说实话,腥气很重,难以下咽,但是对于这群饥肠辘辘的人来说,补充蛋白质与维生素,是眼下必须的,再难咽也得吃下去。
吃过早饭,约翰船长起锚航行。
在目前四周全是茫茫大海的情况下,保持方向是最为重要的。因此阮雨晨第一件事,是找了一块木板,几根木条,用青铜锯和青铜斧劈削了一阵,制作了一架简单六分仪。
底盘是个圆弧状,约为圆周的六分之一。
上面安装了指标臂、调节杆和转动轴。底盘上画了刻度。
就这么简单——一会就做成了。
它可以用来测量海上的方位,原理也很简单:光线的反射角等于入射角。
阮雨晨把仪器的底盘放平,观察太阳光照到表盘上的角度,根据时间日期来大致推算出自身所处的纬度和经度。在任何时候,太阳赤纬总是等于太阳直射点的纬度,太阳的高度是固定的,太阳入射角的变化和时间的对应关系,就可以很容易地推算出方位。
这种海上测量仪器,原理是由伟大的科学家牛顿提出来的。
阮雨晨计算得出的结果:西经28度,北纬345度。
当然,这个计算结果肯定有误差,由于仪器过分粗糙,误差很可能还很大。
但是阮雨晨对于误差是不在乎的,他测定的目的并不是把位置弄得有多标准,而是——保持航行的方向。
今天测定是这个方位,明天在相同的时间再测一回,根据经纬度的变化就能知道航线是否有大的变动。
这样,误差总是相同的,也就能把船的航向固定在一个方向上,不至于随着滔滔洋流来回转弯甚至走回头路。
他忙着测量……计算……
当然,雪雅是不会放过这样好的学习机会的,她跟着阮雨晨一起研究夹角啊,数据啊,差值啊……就象两个课堂上的学生,在研究几何题目……
约翰和麦克等人,对于阮雨晨的研究毫无兴趣,他们忙着做另外一件重要的事:晒鱼干。
把飞鱼和石斑鱼剖开洗净,去除内脏,鱼肉一串串地挂在绳子上,利用海风和阳光的力量,风吹日晒,能够变得紧实,易于储存。
约翰说:“这是海上生活的诀窍,风干后的鱼干可以保持一年而不会烂掉。”
“你算了吧,”麦克说道:“保持一年……如果咱们在海上漂一年,那么我敢保证,咱们俩都会变成鱼干了……”
……
按照航行的速度和时间来推算,船只已经航行了一百海里以上了,可是烟波浩渺的海面上,望不到一点陆地的影子。
雪雅担心地说道:“阮雨晨,亚特兰蒂斯人的传说——是不是靠得住?他们所说的‘天堂一般的地方’很有可能是想象或是臆造出来的,如果前面没有陆地或是海岛……”
这种担心不是多余的。
传说,毕竟是接近于幻想,是否靠得住,谁能肯定?
汤姆说道:“哼,管它有没有陆地,反正我是不愿意再回到那块土地上去了,宁可饿死在海上。”
阮雨晨心里也没底,但是在目前的情况下,他必须保持坚定的意志,来鼓舞几个同伴。
“咱们有足够的食物和淡水储备,再往前航行几天,如果实在找不着陆地,再做主张,我相信——一定会有陆地或是海岛,哪怕只是一个海岛,也够咱们生活了。”
大家都支持阮雨晨的意见。
知识,获得了足够的尊重,大家因为阮雨晨的“博学”,对他的每项建议,基本上都毫无例外地言听计从,道理再简单不过了,他懂,你不懂,你说应该听谁的?
……
宇宙英雄号在海上航行三天了。
四周依然是茫茫水波,一片浩瀚,看不到任何陆地的影子。
船上的生活是单调的,大家除了钓鱼、晒鱼干,便是睁大双眼,观察海面,盼望着能找到天边那一线陆地或是海岛的影子。
这期间,麦克和汤姆,还做了另一件事。
他们根据“钻木取火”的原理,找了一根木棍,还有一段木盘,用绳子做了个“拉杆钻”式的结构,旋转木棍摩擦木盘,试图生起火来。
手握着木棍反复拉动——另一根竖棍不停地摩擦木盘。
搞了半天,麦克的胳膊的都给弄得酸痛了,可是,木棍的底部一点也没有冒烟冒火的现象。
小汤姆拿着一堆细碎的木屑——随时准备引火,他眼巴巴地瞅了半天,麦克一直没弄出火来。
麦克气得倒是火冒三丈,把木棍一扔,“不行,根本就没火,我敢肯定,钻木取火是骗人的。”
阮雨晨和约翰,接替他“钻”了半天,效果是一样的,木棍底部确实有些发热,但是——离着能燃烧起火,还差得很远。
亚特兰蒂斯人会熟练地用火,但他们都是保存现有火种,使用的时候直接用柴引燃就行。至于“钻木取火”是否行得通,谁也没见过。
阮雨晨说道:“也许咱们的木料不对,木材湿,这样是引不出火来的。”
“唉,再钻一会,我的胳膊先要着火了。”麦克垂头丧气地把木棍扔在一边。
没有火,船上的这几位乘客就只能继续吃生鱼肉。
……
航行到了第五天的时候,人们越来越焦急了。
如果……一直看不到陆地,船上的淡水是支持不了几天的,人脱离淡水最长期限不会超过七天。
忽然约翰大叫起来:“快看哪——那里是不是海岛?”
大家都精神一震,心里陡然兴奋起来,顺着约翰手指的方向望去,果然,前面远远地出现了一片黑影。
哇……真是太高兴了。
赶紧调船舵,调整风帆,宇宙英雄号向着黑影的方向前进。
但是,那片黑影,忽然又看不到了。
正在疑惑地时候,那片黑影又出现地视野里了,而且它的位置也出现了变化。
阮雨晨怀疑起来,说道:“约翰,这是不是海市蜃楼?”
大海上由于天空云汽的变化,出现海市蜃楼是常有的事,那种骗人的景象,往往使人上当。
约翰睁大了眼睛,仔细观察,就在这时,大家都发现——那片黑影又出现了,而且越来越近,而且它显然正在移动,朝着这边迅速地移动过来。
“不好,”约翰叫道:“这不是海岛,是海怪!”
海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