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次县令被罢官,相信你们应该都清清楚楚吧?就是因为找不到那几个写诗的人,就被西大将军直接当场罢免了,我不是在这里说西大将军的不是,主要是那几个写诗的人一点勇气都没有,当个缩头乌龟害的我们磐石县百姓硬生生的逼去当兵。我不知道他们写这些诗到底是为了名还是为了利,反正只要我活着一天我就唾弃他们一天。
各位我说这么多话,是希望你们能记住是谁害我们当兵的,并且给你说一下这招兵的利害。
这次招兵不和往常一样,是西大将军亲自下的命令,所有招兵规格按照战时招兵来的,也就是说所有人都不能用税金来换免兵役了。”
街长刚说完就听见人群“轰”的一声吵起来了,不敢置信的疑问不断响起,他捏着喇叭拼命的喊了几嗓子将他们的盖下去之后,大声的喊道:“安静!吵吵吵,吵能解决问题,今天早上我就在县衙吵起来了。这次县衙的人说的明明白白,就是家财万贯和周家、李家那种有钱人,他们也必须按照这征兵文书上写的名字来,不然有一个算一个都按叛国罪来算,所以你们就别想那些歪门邪道了。
好了,我也不废话了,现在开始念名字,念到名字的将征兵文书拿走。”说着将那两捆放在桌子上的文书拆开,然后拿起一本喊道:“余成双、余清华,城西米铺子的余掌柜来没来?”
“来了!”
一声有气无力却又非常大声的喊声从门口传来,一个四十多岁的男子挤过重重人群捏着手上的文书,带着哀求的嗓门询问道:“元街长,怎么我家有两个名字?以往征兵不都是一个名字或者没有吗?怎么现在有两个名字?我一共就三个儿子,这老大、老二都去前线,我……我这日子要怎么过啊?”
“别问我,我也不知道,我儿子也在征兵文书上,我也烦知道吗?好了,你们两把余掌柜弄到椅子上休息。”说着又拿起一本文书打开,看了一下上面的名字喊道:“鄂元化,鄂家的人在不在?”
…………
不断响起的名字后必定带有点点的哭声,坐在床上的周子昂虽然从心底觉得自己很自私,但是话说回来自己写几首诗关他西大将军什么事情?再说就算现在将诗给他,他难道还能放过磐石县这么多人?自己这不是自私,毕竟自己又没有打算造反,要怪就怪那个西大将军自己想太多了,不然怎么会有这种事情?
再说当兵有什么不好?保家卫国,守一方安危这种国家大义先不说,就是每个月二两银子的工资就比普通人要高上一倍都不止好不好?
西街最火爆的包子铺,那请的伙计一个月才半两银子好不好?自己茶楼的那一对厨师夫妇,两个人一个月也才1200文钱,这当兵又可以锻炼身体又可以赚钱,何乐而不为?再说当兵的要是混的好,听说还能免费上他们军部的书院,未来还可以当将军。
越想越觉得当兵好的周子昂,抱着被窝再一次的睡了过去,至于外面那不断响起的喊声,去他喵的就当没有听见。反正只要没有听见就不管他的事情,再说就算听见了也不管他的事情。
而在周子昂睡着的时候,茶楼里的人也越来越少,他们一个个拿着征兵文书,满脸愁容的向着家的方向走去。沿街的商铺不断传出一声声的哀号,没有人愿意自己的亲人上战场,特别是在战死六十七万士兵之后。这一次当兵就意味着所有人都有可能上战场,拿上武器和蛮族真刀真枪的干,用自己的血肉之躯堵住他们想要迈进长城的念头。
尤其是这些年的文报(国家报纸)上还经常提到,为了让士兵熟悉蛮族的战斗方式,他们还经常冲出长城和蛮族部落来一场遭遇战,不断提前削弱了蛮族的兵力又提升了他们边疆战士的战斗力。但是这样的事,所有人都知道报纸上只会写好听的,永远不会写死了多少人。
街长看着自己面前最后一份征兵文书,摊开看着上面的名字绷紧的嘴唇,湿润的眼眶看着自己旁边的儿子,吸了一口气捏着喇叭大声的喊道:“元杉塔,你的征兵文书。请你于三日后在县衙门口集合,届时我将会在县衙门口配合衙差进行复查,听清楚了吗?”
一脸笑容的元杉塔笑着锤了一下自己的胸口,然后笑着说:“听清楚了。”
接过他父亲递过来的文书,他看着手上的文书一脸兴奋的说:“爹,别这样哭丧着脸,你又不是不知道我一直都想去当兵,这次招兵刚好可以让我去军营里面好好磨练磨炼。”
“你这孩子,当兵有多苦你都不知道,你就想去?你啊、你啊!”看着自己身前这个比自己还要高半个脑袋的小儿子,元宏义红着眼睛吸了一下鼻子,故作坚强的看着这个二十三年都没有远行的孩子,笑着说:“马上你就要当兵了,我和你哥应该会很长时间见不到你,今天晚上陪你哥和我喝点,以后到了军营里面千万不要喝酒知道吗?”
“知道了。”
憨厚的笑容让他旁边的哥哥也笑了起来,只是不经意回头的瞬间,袖子在眼前划过。
“那爹,我去集市那边买点肉,然后去酒铺打点酒。”
“去吧、去吧!对了,记得买点好酒,你弟这次……也不知道多久才能再回来。”
“知道了!”
看着自己大儿子离去的背影,元宏义看了一下陈伯笑着说了一声“陈哥,今天多谢你把这里借给我,不然我还真的找不到比这里还要大的地方。”说完不等陈伯说话就对着他那小儿子说:“杉塔,我们走吧。陪我这个糟老头子走走,好吗?”
看着茶楼中人去楼空的场景,陈伯笑了笑然后将一桶早就准备好的水桶从柜台下提了出来,刚准备动手擦桌子的时候,手上的毛巾就被一旁的厨师夫妇抢了过去。他们不知道是不是因为刚刚征兵文书上没有他们的名字,现在激动的不断边擦桌子还边问道“陈哥,能不能先支给我们两百文?我们打算买点肉,请大伙吃一顿。”
“可以!”
说着他从柜台拿了两串一百文的铜钱递了过去,刚准备说话忽然想到周子昂好像今天一天都没有出现,该不会一天都没有吃吧?想着就向着他的房间走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