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是?”南风昊天吃惊的看向身后的白衣老者,自己明明就在这里,可是旋涡里的那个人怎么会和他长得一模一样?
“你究竟是什么人?”紧紧盯住白衣老者,南风昊天的眼神极为凌厉。
“哈哈哈……老夫么?你还不配知道!”白衣老者轻捋胡须,傲慢张狂地大笑起来。
南风昊天隐忍着勃发的怒气,再度开口:“那么他又是谁?”
“你说呢?连自己都不认得了吗?”白衣老者又是一句反问。
“可是?”南风昊天的眸中露出些许疑惑,显然对这等奇异的景象很难理解。也对,他毕竟是生活在封建思想根深蒂固的古代,能够接受上官寒晴是从异世界穿越而来已经实属不易,想来是从来都没接触过这等奇景。
白衣老者不理他的疑惑,再次随意地一挥衣袖,那竹林转瞬间就已消失的无影无踪。“小子,去把‘青偑’拿起来。”
南风昊天冷下了一张俊脸,想他毕竟是江湖上人人闻风丧胆的人物,统领幽冥宫不说,武功在江湖上更是数一数二的好手,从来都是他对别人呼来喝去,却哪曾受过这等待遇?今天在这诡异的石洞里,他早已窝了满腹枪火。
白衣老者似是看出了南风昊天的心思,竟然也不愠不恼,只是淡淡笑道:“当然,你也可以选择不去,可是上官寒晴的小命也就别想要了。”
“你!”
南风昊天虽然气极,这次却也乖乖的上前去拿那“青偑”宝剑。
白衣老者点点头,幽深的眸中似有一丝欣赏一闪而过。“试试手吧。”
南风昊天也不多言,依言开始试剑。
“青偑”握在手中不重不轻刚刚好,舞起来也舒服至极,的确是一把上乘的宝剑。
南风昊天伸出手指缓缓滑过锋利的剑尖,银色的光芒在他的指尖荡气回肠。
一阵风起,他开始舞动起手中的长剑,那双深邃的眼眸里闪耀出熠熠的光芒,快速移动的手臂和剑身,仿佛一个个若隐若现的残影,稍纵即逝。
剑光闪闪,如激落水中的星子,霎时间洞内光影斑驳,仿佛摇曳在纷乱的寒星中的一点微光。
渐渐的,南风昊天舞得越来越快,就好似他已成了那剑,而那剑也变成了他。他浑然忘我的舞着,不计一切后果的舞着。
他的剑法如行云流水,时而如波涛汹涌,时而静逸无声,而那在风中肆舞飞扬的黑色青丝,成了在剑光清辉下的一幅简约而唯美的水墨淡彩,真真的是让人望尘莫及。
也许已经过了许久,也许只是片刻那么久,南风昊天依然在忘我的舞动着“青偑”
白衣老者似乎也在痴痴地看着,转眼间室内再度如无人一般的悄无声息,余下的就只有萧萧的风声和呼呼地剑声。
就在这时,南风昊天的身形陡然一窒,黑眸因匆匆越过脑海的片刻荧光而泛起一丝微乎其微的沉静冷然。他的脚步凌空而起,左手一展,右手猛然间举起“青偑”,立时,宝剑携着凌厉的寒光一跃而起。
霎时,洞内寒光一闪,“青偑”宝剑喝着呼啸着的凌风劈向前方的白玉床。
白衣老者微一错愕,继而淡笑着退到一旁,眸中的欣慰显露无疑。
白玉床顿时一分为二,一片片晶莹无暇的碎玉在清冷的空气中纷纷坠地,划着月色的弧线谱出一阵阵悦耳的轻响。
反观南风昊天则挺直着背脊,伫立在四散的残玉中,缓缓阖上眼渐渐平稳杂乱的呼吸,脸上的神情微微松懈了冷硬的线条,却少见的透出一丝淡淡的疲惫,刚刚他差点就被“青偑”控制住心神。
几缕飘离的发丝落在他的剑眉间,随风微微拂动,略显凌乱。额角已有晶莹的汗珠顺着他的脸颊落下,滴在脚下的碎玉上,啪嗒啪嗒地竟然极响。
待到室内渐渐归于平静,隐隐淡光中,南风昊天缓缓走向那破败的白玉床。
却见一个黑影蜷缩在白玉床底部的暗处,从头到脚皆是血迹斑斑,全身沾满了污泥和土迹,身上的黑衣已经破烂不堪,露出大片大片雪白的肌肤来,腿上也被利器伤的鲜血淋漓怵目惊心。
在幽暗的光线下,她看起来像个幽灵,虽然虚幻,但却真实的存在着。几乎是在发现她的同一时刻,南风昊天立刻飞扑上前,一把抱起了她,果不其然,那人正是他苦苦寻找多时的上官寒晴。
南风昊天将她的身子扳正细瞧,那张原本清秀的脸庞此时正隐忍着常人难以想像的痛苦。她的两眼紧闭,唇畔不时蠕动颤抖着,身子一动不动,没有丝毫的气力,可是嘴中依言在隐隐约约梦吟般地呢喃:“昊天……昊天……不要!不要……啊啊……”
“晴儿?晴儿!”南风昊天心痛至极的抱紧怀中柔弱不堪的女子,一颗心狠狠地颤抖着。
“救她!”拿起“青偑”,南风昊天挥剑直指已在旁边沉默多时的白衣老者。
这次他却并没有拒绝,而是平静的走上前忘上官寒晴的嘴里塞了一颗橙色的药丸。
“你不觉得她会如此是老夫下得手的吗?你就不怕我喂她服毒药?”喂下药丸后,白衣老者看向一旁阴沉着脸的南风昊天。
“不会是你,如果是,你早就杀了我,更不会带我来到这里。”凝眉看着怀中的上官寒晴,南风昊天头也不抬的回答他。
“呵呵呵……果然不愧是南风昊天,好小子!”白衣老者再度笑眼眯眯的看着他们二人,眼中没有一丝恶意。
在心里狠狠的舒了一口气,南风昊天终于放下心间的大石,其实刚刚他也只是试探那白衣老者而已,心里也是摸不准的。
“前辈,您可知晴儿怎么会落得如此?”
“此事容后在议,先救她要紧。子时已到,再不开始就当真延误了时机。”白衣老者话音刚落,瑜儿不知从哪里钻了出来,肩上扛着上官的身子和那坠落崖间的女娃。
“将她们一起放到白玉床上。”白衣老者发话。
瑜儿责怪的瞅了一眼南风昊天,找了一个还算整齐的床角放下她们。
南风昊天也不多言,轻轻地将上官寒晴放在她们的旁边。
白衣老者将那包怪异的东西依依取出放在白玉床中央的空地上,示意他们不要出声之后嘴里开始念念有词起来。
不多时,洞内金光四起,尤其是白玉床上的三人身上更是流泻出一股刺目的光来。
很快,上官的身体里渐渐出现了一条怪异的黑线,而在上官寒晴的身体里也渐渐光线大亮,竟然也有一条银色的光线缓缓浮现。
突然,别在南风昊天肩后“绿浵”鸣声大做,倏地化作一条银色的丝线飞进上官寒晴的身体里,然后迅疾的穿出又跃进了上官的身体,继而又直奔那女娃,最后再度回到了上官寒晴的身体。
紧接着,奇怪的一幕发生了!隐没在上官身体里的那条黑线和上官寒晴体内的那条银线渐渐放大,最后化作一把剑的形状再无变化。
白衣老者见状大喜,快速的将几张黄色的咒符贴在三人的脑门上,很快,那黑线和银线从她们的体内飘起飞向空中,然后在不远处慢慢交汇成一把墨绿色的宝剑。
“绿浵”!
南风昊天紧紧盯住高空中的“绿浵”和仍旧在上官寒晴体内的“绿浵”,一时也惊异地呼吸急促起来。
白衣老者大喝一声,飞身上前抓起那高空中的“绿浵”便扔向了上官寒晴,立时,本在上官寒晴体内的“绿浵”仿佛受到了什么召唤似的竟然猛然间破体而出,使得上官寒晴一个禁受不住突出一大口鲜血来。而那血刚刚好,好巧不巧的溅落在两把“绿浵”的剑身上,两把剑同时发出了惊天的鸣声,震得石洞内碎石纷飞沙土轻扬。
与此同时,两把宝剑飞速的冲向对方,快色的融合成了一把。霎时,宛如白昼的强光照亮了整间石室,神奇的一幕再度发生,躺在白玉床上的上官和那女娃渐渐消失,最后竟然真的犹如一缕清风一般灰飞烟灭了。而后那把合二为一的“绿浵”重重的跌落在上官寒晴的身旁,室内也再度昏暗如初。
一直屏息操控着这一幕的白衣老者终于也因心力交瘁而重重倒地,气血上涌的狂喷出漱口鲜血来。
“师父!师父!”一直静立在旁边的瑜儿见状大惊,快速的给白衣老者服下一粒药丸,颜色肃穆的为他把起脉来。
“前辈,您没事吧?”南风昊天抱起上官寒晴也是连忙来到白衣老者的身边,神情里也有着焦灼。
“没事,休息几日也就好了。”白衣老者粗重地喘着气,神色疲惫至极。
“义妹,快扶前辈去休息,这里交给我。”
瑜儿瞅了瞅面色恢复了不少的上官寒晴,咬着牙点了点头,“义兄,有事就叫我。”
“好。”南风昊天安慰似的拍了拍瑜儿的肩头,眸中深意不减。
瑜儿扶着白衣老者缓步走到石室门口时那老者却突然顿住脚步,回过头来语气认真道:“这里虽是我设置的幻境,我却无法代开,你想要破开需等到寒晴醒来之后方可,不可大意。”
“晚辈明白了。”南风昊天慎重的记下,对白衣老者的感激又多了几分。
直到那师徒二人的身影在门外消失,南风昊天这才转头看向虽然仍在昏迷中却已经可以确信已然无碍的上官寒晴。
“晴儿……老天还是眷顾我们的不是吗?”
晴儿,这一次,我再也不会放开你的手,永远不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