品香楼
“你来了。”欧阳凌风坐在雅间的窗前品着上好的女儿红,屋内酒香四溢,房间摆设清雅至极。
“这里……也是你是地方吗?”上官寒晴走到欧阳凌风对面坐下。
“恩,没错。你很聪明,这里的确是我名下的产业。”欧阳凌风举起酒杯示意上官寒晴同饮。
“晴儿,今夜的月色很美吧。”上官寒晴顺着他的目光望去,夜色妖娆,月光似水般铺泻在光影迷离的街道上,路旁是各家各户高挂在门前的红色灯笼,每个灯笼上都有几个大字,应该是家姓吧,可是上官寒晴却苦涩的笑了下,这么多灯笼,没有一盏是为她而燃,这么多大门,没有一扇是为她而开,因为,这里……没有她的家,没有任何她的东西。
“傻瓜,看那里。”欧阳凌风走到上官寒晴身后,缓缓执起她的一只手指向了离酒楼不远处的一所宅院,那府邸的大门恰好正对着他们,可以清楚的看到门上高挂着的灯笼以及那上面清晰的两个大字……上官。
上官寒晴惊讶地反身看向欧阳凌风,那是?
“呵呵……我的傻晴儿,从今以后,那里就是你的家。苦了,累了,倦了,不论是什么时候,只要你想回家,它都会欢迎你。”欧阳凌风顺势将上官寒晴揽进怀里,温柔地抚了抚流泻在她额前的碎发,满足的喟叹一声,舒服的把头靠在了她的肩上。
“晴儿,如果你愿意陪我一生,我情愿做那门前高挂的灯笼,至少,它会让你觉得幸福不是吗?”
上官寒晴满心的感动化作满腔的感激,欧阳凌风,你是傻瓜吗?都说了我不是她了,你怎么还这么傻?傻瓜,大傻瓜!
往欧阳凌风的怀里深深地偎了偎,上官寒晴向“家”的方向望去,这一看,却是呆住了,那门前站着的黑衣男子,是南风昊天吗?是他吗?
只见此时他也望向了这里,夜色掩埋了他的表情,上官寒晴不觉间抖了抖,欧阳凌风敏感地察觉到了,顺着她的目光望去,他也发现了南风昊天。
三人就这样久久地凝望着,望着……
突然……上官寒晴被欧阳凌风用力地板过身去,来不及挣扎,欧阳凌风的唇就已经覆上了她的,不似上次的蜻蜓点水一般,这次的吻是那么野蛮,那么愤怒,没有丝毫怜惜之情的蹂躏着她的唇舌,她看不到南风昊天的反应,可是她知道,他看到了,他全都看到了。
上官寒晴只要一想到自己在和欧阳凌风接吻还被南风昊天看到了,她的身心就在遭受着巨大的痛苦,不能……不能这么做!不能被他看见!于是她开始极力的挣扎,可是欧阳凌风就好像发了疯一般地将她禁锢在窗沿边,他的身体一直紧紧贴着她的,上官寒晴费力地想要推开,可是,就在这时,欧阳凌风却放开了她。
几乎是下意识的,上官寒晴立刻转身看向南风昊天。
他还在那里,他站在夜风中一动不动,维持着他刚刚的姿势:略微迎起头,他依旧在看向这里。
他看到了,看到了……上官寒晴的泪刷刷的落下,他真的……全都看到了……全都……看到了……
欧阳凌风却在这时悄然开口:“晴儿,如果你现在狠不下心,你的计划可就前功尽弃了。”
上官寒晴蓦然醒悟过来,对,她今晚不就是故意要让他看到吗?她不是决定要结束这一切吗?她不是打算把上官的东西……还给她吗?
不敢抹掉脸上的泪,她怕南风昊天发现她的异常,只见她深深地看了一眼南风昊天,然后决绝的转身走近欧阳凌风,踮起脚尖,她主动吻了欧阳凌风,颤抖的生涩地吻着欧阳凌风……
眼泪大颗大颗的落下,流进了嘴里,那泪……咸的发苦。
欧阳凌风闭上眼睛,许是再也不愿看到她为南风昊天难过,他紧紧的拥住她那瘦小的身子,再度和上官寒晴唇齿缠绵起来。
很久……很久……直到南风昊天转身离开之后的很久很久,欧阳凌风这才放开轻喘着的上官寒晴,“他走了。”
走了吗?没有回头,没有转身,慢慢地离开窗口处,上官寒晴再度沙哑着喉咙开口:“宇宸,今天,谢谢你了,至于你的计策,我会改天认真再听。”
轻轻地启开房门,上官寒晴静默地准备迈步离开。
“上官寒晴,你怎么就那么狠心,难道你的心里就一点也容不下我吗!”欧阳凌风突然袭到上官寒晴身前,用力地抓住了她的肩。
“对不起,我想先冷静一下,可以吗?”上官寒晴抬头,欧阳凌风惊讶的发现她的脸上满是泪水,眼角还挂着大颗的泪珠。
她竟然会为了他那么伤心!
“对不起。”上官寒晴一把推开欧阳凌风,哭着,跑了出去。
“碰!”欧阳凌风用力的砸向房门,晴儿,他在你心里就那么重要吗?就那么重要么!
南风昊天!我欧阳凌风究竟是哪点不如你?
晴儿,我这么为你究竟值也不值?值也不值?
回到客栈,上官寒晴用力的关上房门而后飞扑到床上大哭起来。
南风昊天,今晚之后,你再也……不是我的了,再也不是了……呵呵……上官寒晴,你输了,你以为你有多么坚强?你以为你有多能耐?看看吧,看看吧……口口声声说不要再做上官的替身可现在你又在做什么?你心痛什么?该死的,你心痛什么?你根本什么都没失去不是吗?他本就不是你的不是吗?不是吗!
用力地砸着床榻,很用力,很用力的砸着,直到她的手被磨破了皮,被撞出了血,她却一点都不在意,只有这样,心里的痛才会轻一些,轻一些!
“你在做什么?”突兀的声音从房间里传来。
上官寒晴停下动作,抬起满是泪痕的脸闻声望去,这才发现南风昊天就坐在桌边的椅子上。
“昊天?”
“没错,是我,怎么,不认识我了?还是说,有了新欢就当真忘了旧爱?”
“我……”上官寒晴欲语还休,他果然看见了,而且……他信了呢,呵呵……上官寒晴这不正是你想要的吗?可是……心为什么还是会这么痛,这么痛!
“怎么了,你怎么不说话了?怎么,难道觉得对不起我了?啧啧,真是难得呢。”南风昊天几步跨到上官寒晴身前,脸上满是隐忍的怒色。
“上官寒晴,你说说看,刚才你和欧阳凌风在干什么!”
“我们……”在做让你抓狂的事,在做让你再也不愿理我的事。
上官寒晴深深地稳了稳自己烦躁混乱的心绪,目不转睛的看向南风昊天,绝情的话一字一字的吐出:“南风昊天,你是瞎子吗?我和欧阳凌风究竟在干什么你会看不到?别再自欺欺人了,你明明就知道!”
“上官寒晴,你这是在故意惹怒我吗?”南风昊天隐忍着怒气一字一句的逼向她,常年刀光剑影尔虞我诈的生活使他变得异常敏感多疑,直觉告诉他,今夜的上官寒晴极不正常,一定是有什么大事发生了或者……她肯定……有什么难言之隐。
“惹怒你?哈哈哈……”上官寒晴狠狠地逼回即将夺眶而出的眼泪,强作镇定地继续看向南风昊天。
“我为什么要惹怒你?南风昊天,你未免也太把自己当回事儿了吧,不怕实话告诉你,我和宇宸在一起早已经很久了,要不是想要利用你救出南宫,我才不会委曲求全地待在你的身边呢,现在南宫已经救出来了,我很感谢你的帮助,可是也只有感谢而已,我不会当真傻到要对你以身相许的,况且宇宸说他会在品香楼好好设宴款待你一番呢。”
南风昊天已经由初见时的愤怒抓狂变得冷静沉默,只听他面无表情地问上官寒晴:“委曲求全?你和我在一起是在委曲求全吗?而且……你和欧阳凌风早就在一起了?呵呵……晴儿,你也太天真了,你当真以为我是三岁小孩儿吗?这么轻易就能被你骗到恐怕我早已经被仇家杀死了。”
上官寒晴愣住,他竟然不信?
贴近南风昊天,上官寒晴缓缓执起南风昊天的大手抚向自己的脸颊,醉眼迷离地轻语:“你觉得……我是在骗你?那你说来听听,你究竟有什么地方能胜得过宇宸让我对你死心踏地呢?”
南风昊天依然不为所动,“晴儿,也许我的确样样不如欧阳凌风,可是我有一样东西决对比他要多得多,那就是……我会无条件的相信你,我认识的上官寒晴她不是那种朝秦暮楚水性杨花的女人!绝不是!”
上官寒晴呆住。
她在你心里竟是这般美好吗?那么,我呢?原来现在的我竟让你觉得朝秦暮楚水性杨花?呵呵……原来,是真的太难了呢,无论我再怎么努力也不可能取代她在你心中的刻骨铭心。
“山无棱,天地绝,冬雷震震,夏雨雪,乃敢与君绝!”
南风昊天,这就是你们曾经的山盟海誓吗?
原来,需等到风住沉香花已尽,才可以看到最后的风清月朗,花好月圆,可是,现在正是艳花骄阳的好时节,又哪儿来的花尽风住和尘香?南风昊天,我的未来,怎么会是你?呵呵……只有傻瓜才会抱着那种不切实际的幻想痛苦一生吧,呵呵……很不幸,我上官寒晴就是一个傻瓜,一个彻头彻尾的大傻瓜,大傻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