方延川感觉自己的脖子快要断了,火辣辣的疼,耳边有人不断的说着话,甚至还能听到有人在哭。
“行了!行了!不要哭了,郎中不是说了没事了么。”
“你说的倒轻巧……二郎打小就没遭过罪,这次却伤得这么重,要是二郎有个三长两短可怎么办啊……”
方湛坐在椅子上,满脸的沮丧,方延川受了伤,他也很心疼,但是自家媳妇的哭声更是让他心烦意乱的不行,只好说了一句。哪想到被方母给硬生生的怼了回来。
“母亲?”
耗尽全身的力气,方延川才勉强的睁开了眼睛,只是朦朦胧胧的看见的是方母的轮廓,坐在床边抹着眼泪。
“二郎你醒了?”
听到方延川醒了,方母顿时着急的扭头看着方延川,眼里都是满满的关心和紧张。方湛也赶紧扑了过来,因为着急被椅子绊了一下也没顾得上管,只是紧紧的看着方延川,脸上的愁容也逐渐的散开了。
可怜天下父母心,虽然方延川和方湛两口子相处的时间不长,但是他是真真切切的感受到了他们对自己的关心,心里一暖,差点流下眼泪来。
“二郎,你怎么了?可不要吓娘,伤口还疼不疼?要不要再叫郎中来看看?”
见方延川的眼眶里好像有眼泪在打转,方母哪里知道方延川的想法,只以为方延川是受了伤疼的要哭了,一颗心都揪起来了。
方延川定了定神,把眼泪要冲出眼眶的感觉压了下去,笑着摇了摇头道:“儿子不疼,就是有些想你们了。”
“你这孩子,受了伤还贫!”方母轻轻的在方延川的脑门上点了一下,假装生气的埋怨道。
“蕴宁呢?”方延川半天没见到朱蕴宁,有些奇怪。如果没记错的话,他还记得在睡梦中一直能听到朱蕴宁在跟自己说话来着。
“蕴宁那丫头,你整整的昏迷了三天,她就守了你三天,谁劝也不听,整个人都瘦了一圈了。这不刚才差点累的晕过去,你爹让小舒扶着休息去了。”方母感慨的说道。看到儿媳妇这两天就像是丢了魂似得,自己这个做婆婆的也是特别的难受,就像是心里面堵了一块石头似得。这下儿子醒了,她也舒了一口气。安顿方延川道:“能看的出来人家蕴宁一颗心都在你身上,以后你可得好好的善待她啊。”
有妻如此、夫复何求,方延川心里面紧了一下,微微的眨了眨眼睛,问道:“那她,没事吧,咱用不用找个郎中给看看”
“倒是没什么大碍,只是几天没合眼,休息一下应当也就好了。”方母笑道:“你爹已经派人去请郎中了,约莫着这会应该就到了。正好你也醒了,一准就让郎中也看看。”
方湛站在方延川的床边一句话也没说,只是静静地听着方延川母子两个人说话,但是作为家长,早已经把事情都考虑到了,哪里还需要方延川去操心。
正说着,郎中就来了,是浔江县最有名的郎中胡中喜,六十多的人背着药篓子,下巴上留着一撮小山羊胡,看起来道骨仙风的,让人看一眼就能心生好感。
老郎中不愧是浔江县最有名的郎中,给方延川处理伤口的时候手法及其娴熟,方延川都有些惊呆了,方延川感觉比起后世的专业医学教授应当也不遑多让了。
不过方延川也让老郎中颇为诧异,在他给方延川处理伤口的时候,方延川竟然能跟他说一些关于医药方面的东西,甚至有些连自己都没有听说过,方延川却在侃侃而谈。不过老郎中对于自己不知道的没有亲自查证,也就将信将疑的听着。
哪想到,方延川只是跟老郎中聊了聊,让老郎中受益匪浅,倒是让大明朝未来多了一个有名的医学家。而他方延川本人更是被老郎中的学生奉为他们这一派先师,也是方延川没有想到的。
“胡先生慢走!”方延川把老郎中送出了方宅,脸上带着诧异。
“令郎医术高超,不知道师从哪位杏林前辈?”老郎中正要走,又站住了脚步,想了想转身向方湛询问道。
“这……二郎的医术很高吗?”方湛干笑了一声,他又不知道方延川懂医,又懂得多少,只好试探的问老郎中道。
“令郎医术不在老朽之下,年纪轻轻就有如此天赋,着实让人佩服!”
胡中喜老郎中见方湛不愿意回答,也没有追问,医道一途,都是老师学生亲自传授。而且规矩也是五花八门,既然人家不说,老郎中以为必然是那位杏林前辈的规矩。
方湛不懂医,甚至从他们老方家祖上就没有懂医的人。方延川自小更是没学过什么医药方面的知识,但是今天能和老郎中对答如流,甚至还能对老郎中进行教导,这让他很奇怪。
在大明朝来说,学医也不是谁都能学的,不仅需要医学方面的天赋,甚至拜师学艺后也得经过十几年的积累沉淀才可以,但是方延川能和浔江最有名的郎中论医谈药,那这就有些让人难以理解了。
这属于自学成才啊,方湛现在都有些看不懂自家的儿子了,能写出锦绣文章,种植玉米试验田,还在医术方面颇有心得。方湛觉得这里面肯定有什么事情发生,而自己和方母是被方延川隐瞒着的。
他觉得自己应该好好的和方延川谈一谈了,毕竟自己这个做老子的,养育了自家孩子都二十年了,到头来却发现一无所知。
他哪里知道,方延川虽然还是方延川,但是又不是那个方延川。而且,方延川哪里懂什么医,都是全凭前世的那点医药知识跟老郎中交谈,要是没有记忆bug加成,方延川还不如方湛懂的多呢。
方延川不知道方延川的想法,现在还一门心思的想着朱蕴宁呢。虽然老郎中说只要多休息就没事,但是他还是有些不放心,毕竟自己媳妇还得自己疼才行。小姑娘对自己情意深重,方延川觉得自己应该加倍的对小姑娘好才可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