今天的小瞳的确变了，而且变得很多，或许在别人眼中她依然是冷漠的，可至少现在对他释放情绪了，她会动手掐他，会回嘴讽刺他，会质问他，甚至还，动口咬他！
这在以前都是完全不可能发生的事，不论他对小瞳做了什么，哪怕是他暴怒到发疯发狂，可面对的，永远是小瞳那副一成不变的表情，淡漠，冷静！最多回他一个鄙视的眼神，然后当他是团空气，不理不睬的继续做她自己的事情！
小瞳那种一切听之任之的平静表现，常常会让高傲自负无所不能的他产生极度的挫败情绪！
可是今天，她开始还击了，有回应了，整个人，鲜活了，现在的她，才是一个真正有生命的人，一个有血有肉的人。
这样的她，不正是自己渴求了很久的她么？
他是真的开心，所以，刚才他笑了。
“傻丫头，我可以理解成你是在吃醋么？”无视小女人的挣扎与刻意想要保持的距离，冷耀阳收紧了双臂，将小瞳抱紧在胸前。
“神经！”坚决的否定，脸颊却浮现一丝可疑的潮红，头也扭过去转向了一边。
见小瞳嘴硬却敌不过身体自然的反应，冷耀阳低声笑了起来：“好了，我们好不容易才能这样和平相处，别闹别扭好不？”
“哼！”一声低哼，继续不理。
“还记得我答应让你走的那个晚上么？”掰过小瞳的脸，让她看着自己的眼睛：“你问我为什么一定要等着你回房间我才睡！我是怎么回答你的，还记得么？”
嘴上没有吭声，心里却已经浮现了他的答案：……习惯了和你一起入睡，你不在身边的时候，我会睡不着……
回忆好像开了闸的潮水，继续翻涌，一波波的涌上了心头：
如果，我是说如果，有一天我要离开你，你会好好生活吧？
面对我试探的问题，他沉默，在久久的沉默中，却出我所料的流淌着汩汩的泪，那让我第一次心慌意乱的眼泪，触目惊心，却永远的润湿在了我的心底！
并不介意小瞳的无声回应，冷耀阳敛了笑容，稍稍正了正神色，认真道：“我承认，在你不在的几年里，我有过一段沉浸酒色的日子，可那不是我真正想要的，只是因为你，我以为别人可以代替，哪怕只是暂时，哪怕只是帮我度过没有你的长夜，可我发现，面对那一张张美艳绝伦的各色面孔，我眼中唯一能看到的，只有你的脸！透过她们的脸，我却在回忆你的眉眼，你的神情……”
顿了一下，一抹苦笑，继续说道：“那是一个痛并快乐的过程，虽然我厌恶让她们躺在你曾经躺过的位置，可却能幻想那一个个亲吻爱抚我的女人是你，每一声幸福的低吟，每一个身心的颤栗，我都幻想着是你，短暂的麻醉让我觉得你没有离开，你还在我身边，尽管激情退却后的清醒让我更加痛苦，更加厌恶自己，可却再也找不到第二个方法度过黑夜……”
小瞳的眼睛已经不由自主的注视着冷耀阳，手指无意识的抚上了他的脸，一寸寸，一点点的描画着这张被她悄悄印在心中的面容，她曾经以为自己再也没有能够如此细细看他的机会。
“虽然我的方法可耻，甚至让你觉得肮脏污秽，可那却是我当时唯一想到的途径，或许也只是男人低级的本能——”闷声自嘲的一笑，“现在，我想告诉你的是，很久之前，我就已经不再那么骗自己了！因为每一次，只要是她们压过的床单，盖过的被褥，我统统都会拿出去丢干净，甚至激情未过，中途我就会将人赶出去，然后一个人，懊恼悔恨的醉到天明！我终于承认，自己根本无法忍受与你之外的第二个女人共枕，那不仅让我恨自己，更会让我无止尽的去想念你！”
小瞳的指尖正轻轻的划着他的唇线，像蝴蝶的翅膀扫过，颤抖着，却又绵绵不断的，冷耀阳停下来，伸手握住了唇上的小手，压下掌心，印上了柔柔的一吻。
“如果不是因为这张床曾经有过你，我甚至会将它一起丢出去！所以——”冷耀阳欲言又止，却被小瞳抢了过去。
“所以什么？”
“你能原谅我么？”
“原谅你什么？”小瞳明显有些激动：“你做错什么了？”
“我那段荒唐又让你看不起的过去……”相反，冷耀阳的声音怯懦低沉，好像自己都开始瞧不起自己。
“就因为你太在乎我？太思念我？太……爱我了么？”小瞳艰难的说出了这个曾经以为永远不会说出的字，“爱”，是她从不轻言的一个字，是她曾经不敢相信的存在，可是现在，她终于看到了，面对了，说出来了。
与自己设想的完全不同，小瞳话音的偏转让冷耀阳一时不能反应，瞪大了眼睛愣愣的不知所措。
“你觉得这些是自己错了么？”小瞳抬眸，轻问。
摇头，坚定的摇头，似乎完全失去意识，只是本能的反应。
“是呀，既然没有做错的事情，我凭什么不原谅你？”依然凝视着冷耀阳有些痴呆的表情。
“对，没有理由！”冷耀阳忽然想笑，由衷的想笑，一股喜悦的情绪慢慢滋生。
“所以，你不必求得我的原谅！”微笑淡然的脸上真的没有一丝怒气。
冷耀阳终于有些正常反应，又可怜兮兮：“可是我，还是做了对不起你的事……”越说声音越小下去。
微婉瞳摇头，轻笑：“我们结婚了么？”
摇头。
“我们有在交往么？”
迟疑了一下，摇头。
“你有说过要为我守身如玉么？”
摇头，开始迟疑，又点头。
“什么时候说的？”没想到冷耀阳居然会点头，小瞳提问。
“没说要守身如玉，可是说过我会一直在这里等你……”小小声。
“等我和守身，应该没什么关系吧？”虽然说这个问题真的应该严肃，可小瞳还是忍不住想要笑出来，她越来越觉得冷耀阳可爱了。
“等你，就应该一心一意，安分守己，可是我却找别人了……”又小小声，看来反省的很诚恳，认识的很深刻，居然自我剖析的这么彻底！
可爱，太可爱了，这个男人其实还是很传统的嘛！只知道他向来对别人要求高，却没想到对他自己也这么严苛！小瞳忽然对冷耀阳新增了一个认识。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