青阳镇生产灵药,每年灵草的税收能养活一个受天灾的大城。此等经济收入可谓是羡煞旁国。
青阳镇因地位特殊,没有上级管辖的县城,归属大卢王朝直接管理。皇帝不会亲临小镇,而是在镇上建立了一个特殊机构,名为税收衙门。
即帮皇帝征收税务,又帮皇帝管理青阳镇,工事繁忙,所得得各方孝敬也不少。
刚刚上任的税务官葛束人,连续几日忙于接受各方的孝敬,疲惫并快乐着。
今日衙门有人击鼓鸣冤,这位税务官大老爷不得不和酒桌上的这些财神爷告罪一声。
动作浮夸轻轻抱拳算是表示歉意了:”在下有工事要办,各位稍等片刻。“
在座其余众人,立马放下手中的碗筷,起身后郑重的拱手抱拳。
“葛大人请,葛大人先忙正事儿。”
态度恭敬热络,比见到自家亲爹还客气。
葛束人身体太胖,约么俩成年人能环抱住粗壮的大肚腩。坐在双侧有扶手的椅子上,一身赘肉挤满了椅子扶手的空隙。
努力了几次硬是没站起来。身后的侍女见状立刻慌忙上前搀扶。终于站起身后,横了一眼两位搀扶的侍女,毫不客气的骂了一句:“没用的玩应,赶紧滚蛋这里不需要你俩了,这个月的工钱也别想拿了。”
只因晚了一点去搀扶葛大人的两位侍女,委屈的眼泪儿立时滚落。小声哀求:“求葛大人放过小女一次。”
她们的葛大人丝毫未曾理会,“哼”了一声,径直转身去前堂办公。
本来心情就不佳,见到击鼓鸣冤的是两名十三四岁的小屁孩,顿时怒从胆中来。
落座到宽大的公椅后,啪的一声拍响惊堂木:“无知刁民,聚众斗殴,各打五十大板。”
无视公堂庄严的威武呼喊,葛大人心底暗骂:“他奶奶的,两个小屁孩儿没事闲大了,耽误老子发财,简直是图财害命。五十大板是不是少了点。”
这时公堂的师爷突然走向葛大人,附耳低语。
葛束人突然喊道:“停、停、停、等会再打。”
再次不情愿的多动肥大身躯,走到后堂额头微微见汗。只见一十三四岁小女孩,亭亭玉立含苞待放,正在等候。
葛大人偷偷咽了口口水,出声问道:“找本官有何事?”
女孩迈动轻盈脚步,走到葛大人身边后悄悄递出一叠银票,粗略估算二十多章。
葛束人手如闪电,一把抓过银票,顺便摸了一下女孩儿的玉手。
女孩儿不着痕迹缩回小手,清脆嗓音开口轻语:“葛大人,小女有一事相求,还望葛大人高台贵手……。
葛束人再次回到公堂,指着下面跪着的两个十三岁的小男孩。
葛大人刚刚上任,一直忙于各方孝敬,无心理会小镇百姓。眼前儿这俩少年,他一个也不认识。
“那个谁谁谁,谁来着,哎,你俩自报一下姓名。”
一身绫罗绸缎的白皙少年抢着回答:“我叫卢俊,青阳镇平安巷人士。”
一身粗布麻衣带着补丁的黝黑少年,呆头呆脑反应较迟钝,旁边少年回答完后,思索一会才开口。
“我、我叫刑真,和他一、一样,青阳镇平安巷人士。”
第一次见官老爷,难免紧张,进而说话有些结结巴巴。
高坐在上的葛束人肥大手指指向刑真:“对对对,就你了,先打五十大板。不,先打八十大板。”
呆头呆脑的少年有点蒙,正在思考为何挨打,怎样能不挨打的时候。打板子已经招呼到屁股蛋上了。
幸好青阳镇不大,衙役也是青阳镇人士。和少年低头不见抬头见的,知道各自的来历。
打板子的时候偷偷防水,不至于呆头呆脑小男孩被打死在公堂。虽然如此,八十大板子后,黝黑少年的屁股血肉模糊。
啪得一声,打完后葛大人又拍惊堂木:“刑真,你可知罪。”
黝黑少年痴痴回答:“草民、草民不知。”
葛大人:“知不知道无所谓,先关一年大牢,吃饱牢饭后兴许能想到错在哪里。”
黝黑少年倔强道:“我不服。”
“没用你服,此镇我说了算,我就是法,我说你有罪,你就是有罪。”
老天爷往往很公平,给你关了一扇门,就会为你打开一扇窗。刑真人虽痴痴呆呆,反应满上一拍。眼睛却极其敏锐。
距离大老爷三丈多远,却能看清葛束人的所有表情变化,甚至看得清寒毛的颤动。
刑真的眼神常年如此,久经观察对人的面部表情记忆深刻。他看得出官老爷并非是吓唬一下,而是真真正正的要关他一年。
脑子却依旧不灵光,重复喊着:“我不服,我不服。”
公堂之上官老爷说了算,服与不服全凭官老爷定夺。
趴在地上的黝黑少年就这样被强行拖走,留下葛束人和白皙少年相视一笑,彼此了解的笑。
案子简单草率结束,葛束人马不停蹄回到刚刚的酒桌。健步如飞没有感到丝毫的沉重。
自己不忘打趣自己:“还是收银票动力大,瞬间年轻十几岁。”
从新坐到酒桌时,没有碰触碗筷,而是食指中指并拢,和大拇指来回摩挲。
这一桌子除了一位胖子官员,剩下的都是投机倒把的奸商,当即就明白葛大人的意思。
纷纷在怀中掏出银票表示孝敬。
不开眼的师爷这个时候跑到葛大人耳边附语,没等开口说话,被这位官老爷一巴掌拍开。
“没长眼睛吗?没让你进来的时候不许进来,赶紧滚出去。”
师爷是一文弱书生,肥大的巴掌下去后一个趔趄后仰,险些跌倒。
不过没有退缩,继续向前想要附耳低语,胆气可嘉。
葛束人是明白人,师爷已经如此作为,必然有紧急要是。这次没有阻拦,竖着耳朵小心翼翼聆听。
葛束人满脸赘肉开始蠕动收缩,眉头渐渐紧锁。不等师爷说完,按着椅子的扶手准备起身。
这个师爷有眼力见多了,立刻搀扶像是习以为常。
又是刚刚的偏厅,亭亭玉立的少女换成了灰色儒杉,双鬓如雪的儒雅老人。
葛束人见到后,满脸堆着笑容作揖行礼:“不知常老驾临,有失远迎还望见谅。”
儒杉老人作揖回礼:“葛大人抬爱了,老朽担当不起。”
礼毕后葛束人弯腰伸手,指向旁边的椅子:“常老请坐,有事慢慢说。”
后者没有客气,径直坐下,年纪虽大坐姿端正腰板笔直。
葛束人随后落座后吩咐了一声:“赶紧上茶。”
儒杉老人微笑道:“冒昧打扰还请葛大人见谅,在下有一事相求,还望葛大人海涵。”
下人上茶速度很快,老人话语刚完,二人椅子傍边的桌案,两杯凉茶在夏日冒着如霜般的寒气。
葛束人虽是刚刚上任,可是却知道这位老人的跟脚。上任第一天第一件事,便是拜访眼前的儒杉老人。
坐镇青阳镇,相当于此方天地的主人。有些事情比天老爷还管用。
皇帝来了都要礼让三分。他一个小小的税务官,吃了熊心豹子胆也不敢得罪这主。
而且儒杉老人越客气,葛大人愈发胆战心惊,端坐椅子喝着凉茶,头上仍然见汗珠浮现。
“常老有事尽管吩咐。”
儒杉老人开门见山直奔主题:“我觉得刑真的案子判决不公,还请葛大人给个公道。”
葛束人知道银子收错了,有些银子可以花天酒地,有些银子也能要了項上头颅。
老人真想怪罪的话,不用通报天庭。直接就可以把个这个芝麻绿豆的小官给斩杀。
儒杉老人和颜悦色,他葛束人绝对不敢顺杆往上爬。
啪啪给自己俩耳光,左右脸蛋子上各凸起五指红印。麻利起身点头哈腰。这回赘肉没耽误事。
“小人该死,立刻就把刑少爷放了。然后携带商品良药,蹬刑府磕头谢罪。”
儒杉老人保持微笑:“这倒不用,就让他在牢里带着好了。我这里备好了草药,一并带回去就好。”
说罢,老人在宽大袖子中取出黄油脂包裹的草药,放到旁边的桌案。
葛束人赶紧赔笑:“好说好说,妥妥的办好。”
儒杉老人:“有劳葛大人了,老朽还有一不情之情,望葛大人成全。”
“常老尽管吩咐,小得全力以赴,上刀山下火海在所不辞。”
“呵呵,没这么严重。别告诉刑真药是我给的,你随便找个理由就行。另外小孩子打架的确不应该,不管谁有理谁没理,只要动手打架,就双方都不占理。”
“还望葛大人对卢俊和刑真一起惩罚,小孩子嘛,略作惩处就行。”
“全依常老吩咐,您说怎么罚就怎么罚。”
“这样吧,就罚他们二人看守小镇城门,没人十天。现在刑真有伤在身,我的草药效果不错,十天后能下地行走。就先让卢俊看守十天,然后再让刑真看守十天。”
“没问题,全凭常老吩咐。”
儒杉老人走后,起身恭送的葛大人如释重负,普通一声坐到地面。好家伙,摆放的两场荡起微微涟漪。
青阳镇大牢,为了给朝廷节约开支,葛大人上任后卖掉牢房的所有床铺,铁笼子里面唯有地面上的零散杂草。
衙役是青阳镇当地人士,多少有些于心不忍,帮着刑真整理好姿势,并且细心的给刑真头下垫了些杂草。不至于头低身高犯迷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