山寨木墙上守寨的山贼探头观望,透过灰尘隐约可见铺天盖地的乱石滚动过后已没有几个活人,山寨侧翼显然已经没了威胁。
正转头准备报告战况,忽闻外边木墙上有声响,再一转回头来,只见一抹剑光……随后整个世界便开始天旋地转起来,待到旋转停止,只见远处寨墙上站着一具无头尸身,没来得及想明白怎么回事,眼前景象就已开始渐渐暗去……
攀上山寨木墙的人手持七尺锋利巨剑,所过之处就犹如砍瓜切菜一般。
本来侧翼木墙上就只仅有六人,有震天雷做防御本也以为万无一失,可不曾想这三丈高的木墙就能有人上来,只是眨眼功夫,木墙上的六人就已全部身死。
墙外有人大喊道:“少主!拉我一把!”
墙上之人单手拎起地上一具尸体,搭在木墙外侧。
不一会木墙外的的人就顺着尸体也爬到了墙内。
胡三阔望着侧翼木墙方向,灰尘渐渐散去,只见山寨木墙内的墙头上站着两人,不禁大为吃惊,怒喊道:“阁下何人?为何要与我磐石寨作对?”
木墙上的人抬起手中巨剑,以剑指天,大声一吼道:“喝!吾乃皇族之后!云赫连天!天连云赫!窥仙之人赫连宏!”
吼声震耳,带起阵阵音波,使人头昏脑胀阵阵发懵,就连寨外树上的秋叶都已被声浪波及唰唰作响。
胡三阔从吼声中立刻就已知道这赫连宏是个内功异常深厚的人,一般这少林七十二绝中的《狮吼功》乃是修炼内家多年的人才能使用,而且至少也要四十年左右的功力才能使出这等威力,可木墙上的赫连宏无论怎么看,最多也就不过三十左右,功力之强匪夷所思。
胡三阔看了一下眼下情况,吩咐道:“石康、老四!你们去把那两个人弄死,再回头过来帮我。”
石康与韩老四站在胡三阔的身旁两侧,而徐邵东则站在胡三阔身后,胡三阔手指正门方向,石康与韩老四二人立刻就向正门冲去。
胡三阔继续道:“老六你帮我个忙,现在不知道这赫连宏的家伙身边的人功力如何,但是你的轻功应该能把他拖住,我去会会那个叫赫……”
胡三阔话未说完,就觉腰间被刺,回头看看向徐邵东,问道:“老六你这又为何?”
徐邵东面罩下露出阴险笑容道:“胡大当家的你有所不知啊,这朝中帝师王振即将开办寿辰,京师以南贺寿财物已尽数入我赫连家主之手,此番夺财我家早已计划多年,北方之地缺少人手,这大同府的财物就只能由你代劳了。”
胡三阔自父亲过世以后已经营山寨近十年,未曾想竟被身边信任的人加以利用,立刻怒急出手,转身同时用铁扇刺向身后的徐邵东。
徐邵东也未将刺在胡三阔腰间的匕首拔出,仅是向身后一跳就跳出了胡三阔的攻击范围。
胡三阔欲要追击,刚一迈出一步,立刻一股无力感袭上全身,一步迈出未能立稳身形,踉跄着半跪到了地上。
胡三阔面容狰狞,抬头盯着眼前的徐邵东,手探后腰拔出匕首,只见匕首上的血迹发黑结块,不由惊道:“你竟用毒!”
徐邵东笑道:“我若不用毒怎么能敌过你这通脉境的高手,不过你也是在山寨中留的久了消息闭塞,你怎知你仅是一个井中观天的小蛙,自以为能感觉到经脉当中真气就觉得自己是个高手了?殊不知我家少主武力已至窥仙之境,你若敢对上我家少主仅仅不过一剑罢了!”
胡三阔不解道:“窥仙?”
“哈!”
胡三阔话刚出口,就听到山寨侧面有一声大喝,转头看去,只见喝声出处灰尘暴起,自赫连宏为起点向他正面冲出一股气浪,气浪的灰尘中夹杂箭矢,顺着气浪倒飞回山寨的人群当中。
赫连宏从木墙上一跃而下,落地瞬间就被箭矢笼罩,一声大喝,巨剑一挥,立刻一阵平地风起,将射来箭矢尽数吹飞,再接脚下快步冲出,转眼间就已进到人群当中,瞬间血雾暴起,残肢断体横飞各处……
胡三阔看着远处如修罗般的赫连宏在寨中肆虐,自己山寨的兄弟命如草芥正被快速收割,一股怒气袭上心头夹杂心痛之感,强忍剧毒带来的无力,将真气聚于手臂。
徐邵东看着胡三阔的动作,大笑道:“哈?你还敢用真气?你这样马上可就毒发身亡了呢!”
徐邵东话音未落,胡三阔就呕出一口黑血。
胡三阔立刻抬起手中铁扇,接住呕出黑血,立刻将手中铁扇掷向身前徐邵东。
徐邵东侧头躲过飞来铁扇,侧头同时连忙闭上双目,以防污血进到眼里,立刻心中暗道:“不好!”
胡三阔猛然起身,右手立掌成刀,从下方斜上刺向徐邵东胸腹之间。
徐邵东的双手慌忙从身后裤带里抽出两根铁钉,脚下后跃同时,双手铁钉拍向胡三阔的脖颈两侧。
二人出招几乎同时得手,徐邵东的铁钉刺进胡三阔的脖颈两侧,两股细长血柱瞬间就从胡三阔颈间两侧喷出。而此时徐邵东则双脚离地未能落下,胡三阔的右手已刺进徐邵东胸腹之间,徐邵东虽未流血,但在胡三阔的一记刺击下,徐邵东胸腹间已被刺出一个斜上角度手掌深浅的大坑。
胡三阔终于露出一抹微笑道:“谁才是井底之蛙?我家祖传的穿心掌滋味如何?”
胡三阔虽然发问,但挂在右手上的徐邵东已没有了生气,而且面罩外已溢出大量鲜血,这一刺击直透膈肌已将徐邵东食管、气管、心包、心脏均已击碎。
胡三阔几乎用尽全力的最后一击也使得自己中毒更深,丢开挂在手上徐邵东的尸体,双手捂住颈间两侧,意识已开始渐渐模糊起来,但一想到自己尚在襁褓的孩子,立刻挣扎起身,踉跄着走向义豪堂去。
走到了义豪堂内,胡三阔拔出腰间匕首,割开了王仁途身上的绳子,丢下匕首走向堂内高坐。
王仁途脱开绳索,拔出口中绳子绑住的布团,拿起匕首给妻儿松绑,见到胡三阔的浑身血迹,便问道:“胡寨主你这是?”
胡三阔跌坐在主坐上,双手离开双颈,任由鲜血流出,开口道:“山寨柴房的后墙是空的,里面有条暗道,可以通向寨外,劳烦兄弟带我妻儿离去,我胡三阔对不起你!”
话音刚落,胡三阔就开始双眼渐渐无神起来,一连吸气几口,双手撑着木椅扶手,欲要起身,最终还是跌坐在椅子上,睁眼死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