于浩时不时也过来看一下南语,在南语看来仿佛过了一个世纪那么长的十分多分钟后,她忍着痛苦走出了传菜部,她不想老板在监控里这么久都没看到她,以为她在偷懒,休息了一会,胃虽然还痛可没刚才那么痛了,陆泽辰看着忍着痛蹲在地上的南语,她本来就长的小小的,一蹲在地上就感觉整个人都成了一个小点,又像受伤的猫咪卷在了一起像一个小球,就这么看着她都觉得她很痛苦。
雪薇后来说过看着小小的南语,很能激起别人的保护欲。是的,不光是南语长的小的原因,更是她爱逞强又坚强,同时又带着点倔强,是很会让人心疼。她硬咬牙扛着坚持着。
这一次于浩没有让南语收碗了,他细声说道:“你擦一下桌子就可以了。”南语的脸色着实苍白,仿佛下一秒会倒下,于浩怎敢再开口让她来干收碗的活。
其实过完那一天以后,南语自己都不知道自己是怎么坚持下来的。
回去后南语就躺在了床上,觉得连洗澡的力气都没了,眼神呆滞看着某处,不知道在想什么,脑袋是一片空白。“永远不要无视健康的警告。”
“过完今天我就过了试用期,明天我就转正了,我打算在这里做三个月,三个月后,我就辞工离开。”于浩得了空,对南语闲聊,“你当在这里好玩啊。”
于浩不以为然的说道“我本来就是出来玩的,玩完,然后是我老爸老妈说什么,让我出来历练历练,我又不靠打工这点钱。”南语没作声,继续听于浩讲,“我去过很多地方,武汉我去过,还有什么凤凰古城,……”不知何,听着听着,南语走神了。
她想到了自己,从出生到现在她那里也没去过,她就像个很标准的乡下人,如果在过去也许就像是她奶奶那一辈一样,永远都呆在乡下,困守着自己的土地。
也许他们也想出来走走,只是没有那个时间与金钱,更让他们害怕的是不知道会发生什么,他们害怕面对陌生的路况。
外面的新奇夹杂着陌生,是一种诱惑同时也是一种挑战。你准备好了吗?南语曾这样问过自己,可一直没有答案,很显然她没有准备好,但也只能迎难而上。
这些天陆泽辰一直见到南语于浩还有许姨在一起聊天,他们关系看起来挺不错,准确的说是于浩与南语接触比较多,因为他们都是服务员,其实在这时候陆泽辰对南语还没有后来的喜欢,只是有好感。
于浩有时就看着南语,许姨发现后调笑道:“你老看着小语干嘛。”
“没有啊。”
“你别看别人小语没化妆,没打扮,人家打扮起来可是很漂亮了。裙子一穿高跟鞋一蹬,到时候你别看着看着爱上了人家。”听到许姨这样讲,不说于浩南语先笑场了。
然后有些煞风景的说道:“许姨,我不穿高跟鞋的,我驾驭不了。”
许姨有些恨铁不成钢的说道:“看你那熊样。”日子就在这样的调笑中度过,谁也不知道下一分钟是快乐还是难过,可无论怎样我们都要好好的过。
罗露让南语洗帕子,刚好南语又要扫地,于是南语趁雪微过来,向雪微说明了一下,让于浩来来干,雪微说“那你让他来。”南语心想我也想让他来,可是他不听我的话,可雪微已经走了。
南语向于浩一说这事,于浩就不肯干,“那你就扫地。”南语一听也是气恼,不就洗个帕子吗,有那么困难吗。赶在在于浩准备接话时说道:“你扫的干净吗?你看看昨天你扫的地,结果拖地的时侯还有那么多垃圾。”于浩还是不肯干,南语就拦着不让于浩走,于浩一米七几的人往那一站,南语只能仰着头看于浩了,但南语不会因为他高就怕他不成,执拗的要他洗。
最后于浩没办法了,南语太难缠了,“不就洗个洗个帕子吗,有那么困难吗?”南语这样问于浩,于浩老实回答:“不困难,我不想洗。”
“是雪微让你洗的。”南语拿出了雪微的头号压于浩,于浩仍不相信,“是真的。”可确实是雪微说过可以让于浩来的,“是的。”南语很无奈的回答道。
接着自己拿起了小桶接水,把所有的帕子放了进去,“你要洗啊。”于浩见南语这样于是问道,南语都懒得理了,“你不洗,当然就我洗了。”
于浩笑了,笑的特别奸诈,南语这下有些生气了,问道:“有那么好笑吗?”不知道为什么看到南语有些生气的样子,于浩觉得特别可爱,像炸了毛的小刺猬,又凶又可爱,所以逗南语的人也多。
于浩最后把帕子接了过去,南语又不放心了,但也要去忙别的事情了,南语还是担心于浩不会洗,于是放下手中的事,去看了一下。看到后就受不了,于浩根本就洗不干净,南语没办法了,“你走吧,我来。”于浩也是一脸轻松的把活交给南语。唉~南语顿时觉得她只剩叹气了。
晚上于浩到点就进厨房洗茶壶,罗露不知道是什么事找他,只听到里面的说话不是很和谐,当南语刚准备走进厨房,罗露不知道前一句说了什么,但南语是没听到的,但于浩手上的茶壶就落在了地上,接着只听到“碰”的一声,茶壶分成了好几半。
“我不是故意的,是你一说,我就手一滑。”于浩马上解释道,可事实是茶壶已经碎了,现在的解释只会显得多余,罗露淡淡的说道:“五十块钱一个。”于浩也听明白了,闷闷的说道:“从我工资里扣。”没办法于浩也气恼,干嘛总找他的茬。他感觉好不爽,于是洗完后,就去厨房后面的过道里去抽烟,南语看到了,只能是替他惋惜一会。
第五天了,于浩也慢慢的适应这里的环境了,可他如果要达到罗露或雪微的认可,还是有一定的困难的,毕竟做起事来太慢了,还是个什么经验都没有的新人,做什么事都是从头开始。
早会开始的时候于浩刚好去厕所了,雪微等了一会,见还没有来,罗露说已经发了信息给他了,可于浩没回他,不是南语一个人看出于浩不靠谱,只是碍于人手问题才留下他的,加之他也没犯过大错,雪微有些不耐烦了,“阿露,你打电话给他。”于浩接了,没一分钟他便出现了,嬉皮笑脸,还没看出来雪微已经生气了,反应也够迟钝,雪微生气了,只会淡淡的表现在脸上,你若是个像于浩这么迟钝的人还真发现不了。
可其他人的表情也是说明了问题,早会开完后,雪微压着声音,神色不明的说道:“其他人散会,于浩留下。”过了一会,雪微皱着眉头说道:“你知不知道你迟到了。”不等于浩的回答,下一句是惩罚,“这次就先这样,五个俯卧撑,以后迟到了就五个俯卧撑”雪微似乎知道于浩不服气,于是说道:“怎么,不服气?”
于浩也不回答她,只是马上做起了俯卧撑,一呼一吸之间他的俯卧撑就做完,南语知道他现在内心一定是一团火,想着昨天晚上找茬,他就摔烂了茶壶,今天早上又看不惯他。
是的,后面他也是这么说了,可那又怎么样,就算是别人故意找茬,你说出来又能怎么样。他到底没出过社会,在家又是独生子,家里宠的厉害,现在只是一点委屈他就会受不了,他说完后,得到只是更严厉的教训。
店里没人,所以南语同于浩都要下去发传单,以前于浩没来之前都是南语在店楼下发传单,现在换后面去发传单了,有点远。
好热,还没到四月的广东已如六月的炎热,南语热的直冐汗,店里一忙,南语就要上去了,在南语准备回店里时,看到于浩竟然边抽烟边玩手机。南语知道不好讲他,于是便走了,南语其实还想告诉于浩,要不是店里忙,雪微是会下来看的,不过今天可能不会下来了吧,南语就没说什么了。
上去忙的差不多后,雪微就叫南语出来,她要去逛逛,这时南语就想于浩的烟应该抽完了,没事了吧,有事也是他自寻烦恼了。
最后南语实在没想到,于浩还是被纠上来的,看雪微一脸隐忍的怒气,南语就知道事情不好说了。
“怎么了。”南语问道,雪微皱着眉头说道:“你问他,在下面抽烟玩手机。”
南语叹了一口气,“你进去忙。”雪微说道,看来是要和于浩好好聊聊了,南语点了点头,走时看了于浩几眼,于浩也不好受,怎么这几天过的都不顺心。
南语站在远处看着争吵的于浩和雪微,心里总觉得怪怪的,不知哪里不对,可也说不上哪里对,就这样莫名其妙的有一股感情在心里乱窜着。
很久以后南语明白了是离别的气氛在蔓延,人来人往,没有什么是永久的。
于浩走了,他被开除了,“在这里抽烟玩手机,留在这里有什么用。”这是雪微的原话。
不管世界上谁的走,谁的留,地球总不会为谁而停止转动。无论你是伤心或还是开心,世界上总有会人同你是一样的,因为人在世就都是这样。
再入厨房反应迟钝的南语也终于发现了一件事,认识的厨师大部分都走了,不管是以前逗她的还是以前刁难她的。慢慢的来了新人,她不认识。
慢慢的也都会认识,因为没办法,新来也喜欢逗南语,似乎逗她玩本身就是一种乐趣。
又这样过了几天,雪微又说起了,过几天会来几个小妹妹,这些话雪微都不知道说了几遍了,可到头来总是没看到人,害的转述话给许姨的南语,被许姨骂成骗子,南语大呼冤枉啊,还别说第二天还真来了两个人。
南语一般上班来的早,可终归她是没有钥匙的,所以是从后门而进来的,前门就有一道栏杆,一道窗帘,如果把窗帘掀起的话可以直接爬进来,先是来了一个短头发,白色t恤,个子挺高的一女生,长的有点像社会姐的那种,她见前门没开,就直接掀开窗帘想爬进来,南语见此马上喝住:“你可以从后门进来的,这个地方是别人做食物的。”如果她要爬进来就一定要踩着那块砧板进来,到时候难免弄脏,而且这种行为很不雅。
“没事,你不用担心我,我可以爬进来的。”啊,没办法沟通了,“不要从这里进来,你还是从后门进来别。”南语见她还想爬劝道。
最后也许是拗不过南语的坚持,还是从后门,而进来了
后来雪微终于来了,前门也终于开了,另一个女孩子也来了,同穿着白色,南语仔细一看,另一个人的年纪怎么说都没有十四岁,很小的个子,很小的一张脸,怎么看都像是一个小孩子,只有那一张脸显得有些老道,画着有些浓浓的妆。
后来南语才知道,大一点的十六岁,小一点的十三岁。
我们对于衣服的要求是:黑衣服、黑裤子、黑鞋子,可这个小女孩却是一身的白,别人都说穿着一身白,总得飘几缕仙气。可谁来跟她翻译一下,一脸的浓妆配上一身的白,这是什么意思啊?看来她还是落后了。
没办法两个人年纪小,也干不了什么活,只得叫她们下去发个传单,结果发了两个多小时都没回来,本来是叫她们在楼下发就好可楼下压根就没有她们的踪影,不过在南语以为她们不会回来了,雪微把她们带了上来,看雪微的意思是要再给她们一次机会。南语叹了一口气,这次只是在叹自己而已,荒凉而沦落,沦落而至此。
下午两个人说不吃饭了,一男生过来,看样子是那小女生的男朋友,他提过她的包,搂着她走了,那个十六岁的也一起走了,之后到了上班时间也没见回来,到了快六点的时候,回了雪微的信消息,说是小女生的嫂子病了,小女生要带她的嫂子去医院,她哥哥不在家。看到这不用说雪微已经有定夺了。
快九点的时候,两个人来了,可那有什么用?雪微本来是打算留下一个人的,现在这个情况也不可能了,于是就让她们走了。
这次又招进来一个同南语一样老实的,可奈何太老实了,做什么事又像慢性子,客人来了倒壶茶还要两三分钟,客人有事招手她又是近视眼看不到,之后叫她去发一下传单就再没回来了。
之后的陆陆续续又来了人,可到底坚持不了多久,又走了。人来人往不知过了多少,也不知过了多久。
南语仿若:人生客如往来,往来过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