似是不愿再回想,慕容黎阖上了眸子。
咎由自取罢了。
想来也是奇怪,若是那位公子未魂散于天地,也会奇怪幻境中慕容黎那害怕等到终老的情绪,明明是他所求,幻境由心而生,可慕容黎却在不惑之年自刎于书房当中。
排斥到不愿等到年老而终。
在里面,执明丧于而立之年,可慕容黎的一生,也不过四十年而已。
“旧事不重提,愿黎主安好。”
看着慕容黎又不愿搭理人的模样,彦卿勾了勾唇角,道了一句后便如何来的如何走,很是逍遥。
————
执明下了朝后便带着慕容黎来到亭中。
“阿离尝尝这个...”
执明曾派人打探过,知道孕中的人或多或少都有些食欲不振,是以身边总会备着些略酸的果脯。
知道孕中的人性情多变,执明还曾有几天寸步不离的跟在慕容黎身边,恐侍从伺候不当,气着了他的阿离。
可眼巴巴的跟了几日,本想借此机会看看那人使些小性子,结果小性子没见着,看着那清绝昳丽的人儿,反倒是自己越来越委屈。
执萌萌内心:
阿离不理我(?﹏?`?)
书籍古典看了不少,孙医丞也进进出出不知见了几次,但执明好像就只记住了那些不适。
如今正拿着串糖葫芦要喂给慕容黎。
“……”
慕容黎淡淡地看了一眼,只觉无甚食欲,抿着唇角,静静看了几瞬,后又稍稍抬了抬眼帘望了执明一眼。
“……”
慕容黎抿了抿唇角,终还是启唇咬了一小口,像猫一样。
执明的唇角控制不住的勾起,又连忙喂了第二口,浑然不知慕容黎的嫌弃。
细嚼之下,酸酸甜甜的味道倒也尚可,慕容黎便也顺着执明的愿。
直到慕容黎把两颗糖葫芦都咽下后,执明就让人把东西撤下去了。
“阿离,那包在薄糖里的是山楂,你不可多食。”
“...嗯”
食了山楂,慕容黎浅色的唇上沾了些艳红的糖渣,其又浑然不觉,勾的执明没忍住,一低头就舔了上去,末了又吻了吻那淡色的唇瓣。
慕容黎的面上猛地凝了寒气,却又兀的散开,指尖微动,后又稍稍垂下了眼眸,遮住了眼底的所有神色。
“山楂不可多食,我便让人备了些略酸的果脯,可怕你肠胃受不住,就限了给你的数量。”
“......”
慕容黎没出声应答,依旧是坐着没动,面色还是冷的,只掀了掀眼帘示意自己知道了。
那暗自气恼的模样勾的执明不禁暗笑。
……
慕容黎一直被执明圈在怀里,坐久了不用说,执明也知道慕容黎不舒服,一低头,就瞧见了那人眼里的困倦,皱眉纠结了一会,又望了望尚未批阅的奏折,抿了抿唇,有些不高兴了。
不批折子同阿离回去休息,阿离不高兴。
不让阿离回去休息,但看着慕容黎夹在眉眼里的倦意,自己又心疼。
那让阿离回去休息,自己在这批折子......想着,执明不自觉的紧了紧怀里的人儿,唇角抿的更紧了。
思来想去,执明轻轻地动了动身子,不动声色的给那人重新寻了个舒适的位置,直到那人紧蹙的眉心舒展开来,不一会便昏昏欲睡。
执明见此也闭了声,禁了手中的动作,怕等会起风而为慕容黎备着的披风到也派上了用场。
确保慕容黎不会受凉后,执明终于舒心地拿起了搁置许久的奏折。
微光照下,旁边供暖的炭炉时不时发出轻微的声响,此情此景,倒像极了之前,只不过二人的位置对调了一番,执明低下头,看着靠在他怀里安然睡着的慕容黎,悄然无声的笑了笑。
————
时光飞逝,转眼又是一月。
慕容黎顺着曲径,来到了向煦台,小路旁的墨竹渐渐替换成了羽琼,可此时不在花期,藤蔓上仅缀着几片枯败的叶子,零零散散的,花苞都不见一朵。
路过水榭,旧物映入眼帘,倒是让渐渐模糊的记忆清晰些许,裹在白裘下的身影也倒映水中,肩背挺直,清冷殊绝的面容罩在锦帽之下,还缀着圈纯白的狐毛,隔离了风雪,厚实的白裘下,随着步履迈动,不时露出灼灼的衣角。
————
“可陛下......”
“滚!”
“陛下息怒!”孙裴立刻就跪了下来,冷汗直流。
就连一旁的莫澜也是胆战心惊,怎么邀请陛下到府中一聚,就出了这么多事呢?
心中微顿,下意识的就想去找阿离,可执明去的是向煦台,而慕容黎如今居住在玄黎殿。
明眼人都知道他是要避开慕容的,可莫澜向来就会明知故犯。
交代了孙裴几句就立刻奔向玄黎殿了。
“……”孙裴:我害怕
执明带着满身的煞气,步入向煦台。
但刚踏入屋内,执明就不由地一顿,连带那满身的煞气都停滞了一瞬。
里面那人以手抵额,慵散的同自己博弈,身上的白裘未脱,仅是摘了锦帽,眉眼轻蹙,捻着棋子的指尖看起来竟是比那琉璃棋子还要让人心颤。
执明眼里烧的通红,眸光暗沉,仿若有了实质,却又在一下瞬将自己关入了偏房。
……
一盏茶后,一直漠然自弈的慕容黎终于有了些反应,自行收了已成定局的棋局,也不曾开口,只是抬眸看了一眼那紧闭的房门,便起身准备离开了。
可还未迈出步子,就被一旁候在门外,担心里头出个好歹的孙裴拦住了。
“黎主......就这么走了吗?”
如今执明中了媚药,意志恍惚中下便是往向煦台赶,本以为陛下是来寻黎主的,结果莫郡侯又说去寻黎主,原来陛下与莫郡侯都不知黎主在向煦台吗?
想着陛下今日到莫郡侯府中小酌,不知也是情有可原,可他没想到的是执明竟会闷头就往房里赶,甚至都没有知会黎主一声,情急之下也只能出声询问。
孙裴跪在地上,头伏于地,向慕容黎请罪。
“不若你想如何?”
执明到底为何这样,在他推门的那一瞬间,慕容黎就知道了。
男子中药,不管是自行抒解或是与人交合,都可以缓解。
何必拦他?
正如当初慕容黎为何会向顾清寒讨要医术,只是因为人警惕久了,在哪都习惯了谨慎,也因此在服药时察觉出了那淡淡的血腥味。
要学医,是因为起了疑云,只学药理,是因为他足够相信那人,他学药理只想推翻一些猜想,但最终却是证实了他的猜想而已。
这又有什么呢?
如他所愿,他依旧如常,什么都不知道。
慕容黎的面色有些白,那些记不太清的记忆明明依旧模糊,可当时的情绪却涌了上来。
他想走,胸口闷得发疼,他明明已经忘了......不知道什么药引不知道什么试药……
慕容黎的脑子很疼,偏房里又有拼命压制的嘶吼与喘息,在这种情况下,慕容黎的眼底的血丝开始浮现。
“......给我一味药吧。”
————
慕容黎推开门,一下子就看到了靠在床榻旁的执明,面色通红,已隐隐有了发紫的迹象。
“……”
慕容黎眼尾都染上了艳色,眼眸里的情绪翻滚,却始终一言不发。
“......阿离...”执明的声线已哑的不成样子。
……
那清绝孤昳的面容映在烛光下,眉梢的艳色衬着眼尾的红,唇色艳丽,这样的慕容黎,像极了九天之上的谪仙坠入红尘,辗转不能自拔。
白裘褪下,衣领松开了些,其下修长的颈脖竟比外面的雪色还要漂亮。
……
等触碰到慕容黎时,昏昏沉沉的执明才后知后觉的发现,他的阿离,是有些不对劲的。
但那时的执明神智早已被烧个干净,眼底全是一片艳色。
……
最后那一下慕容黎痛的禁不住的弓起的身,肩背猛的绷紧,疼的背上的蝶骨都在颤。
“阿离……阿离”
在推进的动作中,慕容黎仿若白玉雕刻的身子都泛上了一层薄薄的红,执明朦朦胧胧间只觉慕容黎是来要他命的。
“王上......”
动作间慕容黎咬住下唇想躲,却只能溢出些破碎的闷哼。
攥着衣物的手指节泛白,手背上淡青色的血管隐隐浮现,下一秒,那手便被欺在他身上的人握住,强硬地挤入指缝,与其十指相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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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一味药,催情致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