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胜奇在三坡子沟素来有声望,而这种声望来源于十年大劫难期间。那时他是有名的红袖章,并且凭借当时的身份,批斗了很多人。其中最有名的就是三姑娘的父亲刘小邦。
其中具体原委张桂发也不知道,不过他却说了一件事,那就是从那个时候开始,白胜奇就对三姑娘家有了莫名其妙的敌意!甚至到了大劫难之后,这种敌意也一直都在!
三坡子沟这么多年之所以有很多关于三姑娘的不好传闻,大多数是白胜奇在后面面搞鬼。那些三姑娘歌就都是他写的!
至于后来三姑娘收养刘志学以后,第一件事情就是偷孩子事件!他们为了阻止三姑娘收养孩子,将刘志学偷出来送到了镇上孤儿院;要不是后来三姑娘嫁给了张愣货张建国,恐怕也就不会有今天的刘志学了!
在那之后,就是二狗子白飞雄诬陷三姑娘杀猪,将她的名声彻底破坏,让三坡子沟的人对三姑娘都敬而远之!
刘志学面无表情的听着,张桂发见他如此表情,以为他不信,又道:“还有黄鼠狼的事情!你以为那是巧合?根本不是!黄鼠狼是二狗子抓住放进你的书包的!后来他见有人帮助你家,所以就又刺激孙志龙,这才造成孙志龙的手被黄鼠狼咬坏,为的也是让你上不了学,让三姑娘痛苦!嘿!他们一家才是真正的疯子!”
“你怎么不说话?难道不信我说的?”
“哈哈,桂发叔,这些事情都是小事情!就算你说出来,也不能证明什么,最多是他们心眼不好罢了!能有啥作用!”
刘志学道:“你想替自己出气,这种小事情可没有用!”
张桂发狠狠道:“这还是小事情?什么才是大事情?我看你也是个孬种,听了我的话,只怕是吓得尿裤子了!”
刘志学轻轻呵了一声。
“你!小崽子!别用那种口气跟我说话!他们白家看不起我,难道你也看不起我?既然这些事情还吓不住你!我就说一件真正让你尿裤子的事情!”
刘志学道:“怎么?还有什么是你没说的?”
张桂发顿了顿,他似乎有些犹豫,但是最终还是开口说道:“其实这件事情我也没有十足的证据!我只是怀疑!”
“哦?什么?你倒是再说说!”
“小子,你可能忘了,你以前有个便宜老爹,他的名字叫做张愣货!”
刘志学眼神终于冷了下来,“说下去!”
张桂发被刘志学突如其来的语气吓了一跳,不过因为他自己也心里发毛,所以并未多在意,而是继续说道:“张愣货是怎么死的,你知道吗?”
刘志学忽然笑道:“我那个时候太小了,不知道!”
张桂发被他这一笑,笑得浑身发毛。拿起酒瓶打算再喝一口酒,可是却发现瓶中已空。他顿了顿,看着了刘志学的眼睛缓缓道:
“他是被毒蛇咬死的!”
“毒蛇?”
“没错!就是毒蛇!当场死亡的那种毒蛇!别说你,就是我活了这么大,我也从来没有在三坡子沟遇到过毒蛇!咱们这里最多也就是菜青蛇,乾隆蛇,都是无毒蛇,可偏偏张愣货刚娶了你妈三姑娘,就被毒蛇要死了!你说这奇怪不奇怪?”
刘志学缓缓道:“奇怪啊,真是奇怪的紧!”
张桂发似乎也有些害怕,他脸上占着酒意,含糊不清地又道:“我虽然没有证据,可这事情要跟白家的没有关系,打死我都不信!嘿!只不过那个时候没有人去想罢了!”
“小崽子,你是根本不知道白家的有多狠!当年他在三坡子沟做的那些事情,现在想想,我真是脊背发凉!哦,对了,你还不知道吧,白胜奇原来不姓白,他姓乔。后来改姓,那还是白花镇镇长白荣荣给他改的!你说,嘿!一个男人连自己祖宗的姓氏都能改了,他还有啥事情是做不出来的!哼!要我说,张愣货的死跟他肯定脱不了干系!”
他说完,看了看刘志学,见刘志学沉默无言,便笑道:“咋样!被我吓住了吧!”
刘志学忽然道:“桂发叔,你想不想把养猪场做大?”
张桂发道:“咋不想!做梦都想啊!可是我有啥办法!?我一来没有学问,二来没有本事,连白家的也不管我了!我能咋办!你要是能把高书记请来替我做做宣传,那倒是好!可惜人家高书记能听你的话?行了,我也困了!嘿!我不知道跟你一个小屁孩说这些事情作甚!真是脑子进水了!”
刘志学道:“你可没脑子进水,你聪明的很!这些好事情一桩桩一件件,其实你都有参与,你早就想好了把这些事情拿出来作为把柄要挟白家的,是不是?”
张桂发愣道:“你说什么?我怎么听不懂?”
刘志学嘻嘻一笑,“难道桂发叔不想明天再去白花镇找一趟白胜奇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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白花镇政府。
一辆三轮车突突突,最后停在了门口。张桂发走了下来。
他目光坚定,有恃无恐。
今天他换了一双新的胶皮鞋,上面没有猪粪。身上的衣服也是干净的,下车的时候张桂发专门闻了闻自己身上的味道,确定没有猪粪味。
“今天我一定能够成功!”
“哎哎哎!谁啊!知道这是哪里嘛?别把三轮车停在门口,挡住别人的路了!”
老王正在院子里扫地,看见张桂发停下三轮车便跑出来喊道:“门口不能停车!”
张桂发道:“我来找白镇长的!我认识白镇长!”
老王手里拿着扫帚,看了看他,道:“认识白镇长也不能随便把车停在这里啊!挪到一边去!”
张桂发看了看停在门口的一辆奔驰,默默的将自己的三轮车推到了一边。
“那白镇长在吧?”他问道。
老王道:“你找白镇长啥事儿?”
张桂发瞥了他一眼,“跟你说有啥用么!”
说着拍拍身上衣服的褶皱,然后走了进去。
白胜奇坐在办公室里,听见有人敲门,然后一个乱糟糟的脑袋探了进来,他抬头一看,皱了皱眉,“桂发?”
张桂发一脸谄媚相,“嘿!白当家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