五十年代末六十年代初曾有一场大劫难,既是天灾,也有人祸。那个时候全国都因为饥饿而饱受折磨。要知道,为了活命,人是什么事情都可以做的出来的。所以,就有一群人重操旧业。
他们靠着世代相传的特殊手法暗中打家劫舍,但是因为手法特殊的缘故,并没有别人发现。遭劫的人们一般都只是睡一觉醒来,家里残存不多的食物就消失不见。一开始,人们都以为是老鼠或者什么动物干的,但是时间久了,人们就渐渐起了怀疑。终于,那群人被人发现了。他们东躲西藏,像是耗子一样被人人喊打,万般无奈之下,只好流落全国各地。而卢炳天就是其中一员。他离开晋水城以后,便去了沿海一带,在那里经过了数年的打拼。但是很快又一场大劫难再次来临。甚至比原来的那一场大劫难有过之而无不及!卢炳天流落外乡,没有身份户口所以只能靠着他祖传的特殊手法再次重操旧业。就在这个时候,他收养了两个孤儿。一个姓郑,一个姓蓝。
这两个孩子跟着卢炳天学习技艺,并很快成为了他的得力助手。虽然国家遭劫,他们却靠着特殊的手段活的很不错。这样的生活一直到了十年大劫之后。到了七十年代末期,国家改革开放,经济开始复苏,这更为他们师徒提供了得天独厚的机会。但是,好景不长,终于东窗事发!卢炳天为了让两个徒弟能够脱身,为他们伪造了身份,而他自己则被警方捉拿,关进了监狱。
说到这里,卢炳天微微叹气,看着刘志学一脸听故事的样子,便道:“难道你不觉得我是个伟大的人嘛?舍己为人!英雄好汉!”
刘志学撇撇嘴,“如果这是真的,那也不过是一群犯罪分子罢了,怎么还有脸说自己是英雄好汉!呵!”
“呵?你这娃娃,我当年如果不是为了两个徒弟的将来考虑,根本不会被警方抓住!难道当不得英雄好汉?”
“你说我看小说看多了,我看你才是老朽不堪!如今是什么年代了!不是充当绿林好汉的时候!国有国法,家有家规。你们打家劫舍还有理了?要我看,警察就不该让你出来,该把你们都抓起来关一辈子!省得在害人!”
卢炳天闻言,气得眉毛直竖,“小崽子!有你这么说你师傅的么!”
刘志学道:‘我可还没有拜师呢!你不算我的师傅!再说了,我真的没空,现在可不是当年了,我学你的那一身本事有啥用?难道以后打家劫舍吗?老爷子!马上就1990年了,上学才是王道啊!再说,我以后又不会留在这个小地方不出去!到了大城市,到处都是警察,我哪里敢用你的那一套!咱们啊,也就是好聚好散,你当我是个小娃娃,我当你是个有故事的老爷爷,咋样?”
卢炳天冷哼一声,“刘志学,我的本事可不是打家劫舍用的!当年那是逼不得已,万般无奈,不得已而为之,求生存罢了!如今正如你说的,我的这一套打家劫舍肯定是不行了!但是用来看相摸骨可一点不过时!连警方都用得着!要我看,既然你总说要上学,上大学,不如以后就考个警察学校,我的这一身本领肯定有你用得着的时候!”
刘志学笑道:“当警察?”
“怎么,警察多好啊!吃公家饭铁饭碗!”
“哈哈,当了警察,专门抓你们这些人吗?哎呦!”
卢炳天敲了他的脑门一下,道:“小娃娃,不懂尊师重教!你师父,哦,不,以后喊我老师吧,不能让你总说我落伍!你老师我早就不敢那些打家劫舍的事情了,现在是名正言顺的晋水城公安局特别顾问!”
“干啥的?”刘志学道:“看相摸骨?”
“嘿嘿!看相摸骨只是其中之一!小子,你知道小邱吧,他是一个法医,法医的职责是什么,你总知道吧!”
刘志学道:“法医是解剖死者,查找线索的!”
“没错!现在说叫法医,放在我们那个时候,那叫仵作!让死者说话,叫鬼魂开口,这就是我们的职责!哈哈,当然了,老师我的本事并不止如此,法医的本事只是其中之一,你学会了我的本事,不仅能当法医,还能根据一个人的模样看出他的心理,看出他前生后世的各种蛛丝马迹!所谓看相,便是从一个人的相貌之中,找到这个人最隐秘的心思,知人识面!还有,我的针法也有大名堂,你老师我祖上是有名的中医,但是传到我这一代,也就只留下这一套针法,所谓人身上三百六十五个穴道,每一个都有它的玄奇,你如果学会了,就能逢人封脉,所向无敌!”
卢炳天一口气说完,笑眯眯的看着刘志学,“怎么样,想不想学?全都是别人想学学不来的,说不准以后再也没有人能够叫你这些东西了!”
刘志学静静地看着卢炳天,忽道:“其实你是怕这些本事失传,是吧?”
卢炳天一愣。
刘志学又道:“你原来有两个徒弟,你为什么没有交给他们学习这些本事呢?”
“唉,你这个娃娃,实在是太聪明了!”卢炳天叹气一声,“我既然会看相摸骨,自然是早就看出你这两个师兄师姐并非传承之人。小娃娃,乖徒儿,老师我今年七十有九,还能有几年好活啊!真是不想让一身本事全都跟我埋葬黄土,所以,你一定答应我,跟我学习本事。这样就算我死了,也有脸面见我的祖宗!”说着,竟然流下两滴泪来。他掩面又道:“我这一身本事,放在国家层面,那也是国家级的文化遗产,以后你出去了社会上,就算遇到什么事情也有个一技傍身,说起来你并不吃亏;而且我是免费教学,不用你缴学费,这有什么犹豫的呢!呜呜呜,我真是命苦啊,空有一身好本领,却要落得个无人传承的地步!不甘心啊!”
卢炳天从指头缝里偷看刘志学,见他皱着眉头似乎已经被说动了,心道:“臭小子,老头子我都这么可怜了,你竟然还不感动!你不应该抱着我的大腿哭着求我教你吗!嘿,不过也就是看出你这娃娃有这种不为所动的坚韧,我才愿意跟你说这些,不然,谁愿意理你!”
“怎么样?你想好了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