冥界的天空总是暗沉的,赤红色的大地让人感觉不到一点希望。
神乐漫步在荒芜的大地上,沿途徘徊的亡灵也只是扫她一眼,没有选择攻击。
“你也算是达到了一个前所未有的境界吧。”
玉子的感知中,神乐外表的死气沉沉之下是一股浓郁纯粹的庞大生机,之前她确实是死了,可死者也是可以复活的。
解析出死气的性质,掌握了这股特殊的能量后再复活,大概是被土蜘蛛葬和雪樱这两个妖怪启发的类似状态。
但要知道,土蜘蛛葬和玉子,他们没有真的死过一次,神乐也算是青出于蓝。
“撒,想要抵达超脱还差那么一点。”神乐淡笑一声,那副模样与神奈川的笑容,乃至玉子自己平常的笑容一般无二。
最终还是成为了自己最看不爽的那种人啊。
“超脱?你是指天照那种状态?也算是恰当吧,不过那是神灵,虽然你的状态也挺接近神灵的……”
神乐笑了笑没有解释,在她的认知中,超脱神灵只是超脱的一种方法,用信仰来打破那层屏障,借助信仰与世界本源的法则达到的超脱,在一定程度上自由被大大局限。
不过在极东世界,想要超脱也只有信仰超脱这种办法,其他的方法太难,这些还是她从李太白那里听说的。
这个世界位格太低,很难诞生仙人,嘛,也是超脱的另一种说法吧。
“不达到超脱,在冥界和伊邪那美打,胜算太低。”
神乐怀疑天照大御神是不是和伊邪那美说过什么,把自己吹爆,在解析出冥界性质后神乐就感觉头大,整个冥界都在支持着伊邪那美,在冥界她就是真正的超脱。
在人间,超脱神灵很难发挥全力,高天原的天照才是超脱神灵,在人间只能无限接近。
掩盖了自己的气息,赤红的大地总算到达了尽头,一条大河在面前横贯而过。
“这就是三途川,要继续走吗。”
玉子看向神乐,三途川的流速会根据前世的罪孽而改变,以神乐身上的罪孽……整个三途川都会跟她过不去吧。
三途川的岸边徘徊着无数亡灵,他们都是罪孽深重无法渡河的人,只能在这里用时间来洗清罪孽。
这里的灵魂还算正常,没有前面那样没有理智,在看到神乐身上的近乎实质的罪孽后恐惧之余又有些惊讶。
神乐没有理会这群灵魂,蹲下身把手伸进三途川,波纹从指尖扩散,下一刻整个三途川汹涌起来,几十米的大浪席卷而来。
神乐拿出手指,三途川立即平静下来,神乐的手指露出白骨,三途川的水对灵魂体来说就是强酸,就算是灵体也不能幸免。
“放弃吧,九舞家的人都不知道敬畏吗。”
一个强壮的老者推开挡路的灵魂,在看到神乐那一身的罪孽后惊讶的合不上嘴,看了看自己身上那根本没法比较的一缕粗壮的罪孽与神乐那几乎实质化的罪孽,这差距也太大了吧。
来人神乐倒也认识,不过要是在人间,两人见面就是你死我活,至于在冥界,氛围就有些尴尬了。
“足义,又在欺负我孙女了?”
听到这威严的声音,神乐脸色逐渐古怪起来,九舞雷藏从人群中走出,一巴掌拍在了三辉足义的脑袋上。
“唉……你说你个小家伙怎么也下来了啊。”九舞雷藏叹了一口气,眉头紧皱着,“我可是跟仁斗保证过了,到底哪出问题了?凤栖呢?”
合着凤栖也顺手坑了雷藏一把,坑爷爷、坑妹妹甚至还有可能把老爹也坑了。
呵,屑女人。
在三途川遇上已故的逝者这是神乐想不到的,不过也只是没有朝这方面想而已。
既然这两位都在这里……
神乐眼眸中精光一闪,情况或许有了新的转机,原本计划是打算用神栖的能力削弱冥界使其暂时沉睡无法给予伊邪那美支援,这个计划失败率太大,很可能最后还是要靠着她硬莽。
但现在不同了,她九舞神乐在冥界确实没什么势力,没法和拥有黄泉鬼兵的伊邪那美正面对抗,但她在生者中可是有不小的影响,尤其是近期死亡的强者,几乎都能和她牵扯到一些关系。
尤其是……
“神乐?你是怎么死的,按理来说就算神奈川也不敢随便动你吧。”
苍老的声音听上去有些微弱,但这声音响起的瞬间,九舞雷藏与三辉足义集体浑身一颤。
源义经拄着拐杖慢悠悠的乘坐一艘渡船前来,摆渡人现在听到源义经的声音都会发抖,看样子被收拾的不轻。
看到源义经,神乐莫名的有些泪目,这是找到组织的感觉啊!
老一代平安京的强者,这三人无疑算是代表人物,除了一诚真守与两仪半兵卫都来齐了。
顺便说一句,两仪半兵卫这位两仪家家主,强大的武士在那次大战前就被一诚真守阴死了,不然战斗的压力还能在减弱的。
“嘛,我是自杀的。”
神乐耸了耸肩,背后的玉子一直当背景板微笑,可以想象在场几位老人的惊讶。
“自杀?”九舞雷藏第一时间想到的是谁用阴谋逼死神乐,神奈川挟持凤栖?不对吧,凤栖不会这么弱,哪怕战死也不可能被挟持。
“自杀吗,原来如此。”源义经倒是明白了些什么,但以他死亡时间来说情报不足也推测不出太多。
“噗,自杀?神乐你疯了?”
“真的,很难想象你这种人会自杀呢。”
男人的声音和女人的声音响起,神乐看着两人歪了歪脑袋有些不解。
这两人既没什么太大的罪孽,实力也不算超规格,怎么还在三途川徘徊?
“嘛,我想等某个家伙一起上路,否则岂不是太孤独了吗。”木村龙也摆了摆手,倒是他的理由。
“我也是在等人,负心汉,啧。”两仪幽月撇了撇嘴,花了那么多心思攻略了佐佐木,度过三途川忘掉一切去轮回,她不甘心啊。
神乐看着这些人,莫名的笑了起来,没想到舍弃的人间的一切羁绊,老天还是没有让她孤身一人。
玉子一直在旁观着,以观察者的身份伴随了神乐的一生,要说没感情是不可能的,要说没怨恨也是不可能的。
但在这一刻,玉子的嘴角微微上扬着,分不清是在假笑还是真的在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