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路上三辆马车缓缓驶过,留下两道车辙子,车角挂着的铃铛发出阵阵声响,惊起了湖的里水鸟。
只见马夫“吁”的一声,马儿乖巧的停在原地。
北岩灼率先落地,又将车里的人儿抱在怀里,泺姝见身体腾空连忙将双臂环上男人的脖子,脸颊上迅速爬上了红晕。
几人陆陆续续的跳下马,大致在济阳县中心位置落地。
考虑到几日日夜兼程,便在客栈暂住些时日。
北岩灼派去的人在这日找到了关于地下宫殿的线索,索性几人先行离开将一群侍卫留在原地。
据说地下宫殿似是在一洞穴深处,知道大致位置后,他们并没有立即行动而是在竹林深处的小村庄安置下来。
村庄里的人很朴实,善良,在来到这里的那一刻,殷鸢瑶整个心似乎都轻松了许多,浓浓的乡村气息勾起了她在宫里的回忆。
当初假死出宫,现在父皇母后是不是已经有白发探出了头啊?
她纤细的身影独处在广袤无垠的草地上。
四周广布着草屋,袅袅炊烟姿态悠悠的飞向天空直至隐了身形。
彼日,殷鸢瑶打开房门走出来,身上只穿了里衣,风打在她身上激起一阵颤栗。
“姐姐,姐姐,那个大哥哥让我和你说,你们该出发了。”
一个小男孩手拿着风车,面容带笑的跑到她身边。
殷鸢瑶见着小孩儿红润稚嫩的小脸蛋放柔了表情,蹲下身来双手轻放在他肩上。
“呐,姐姐马上就要离开了,这个送你。”
说着,殷鸢瑶将一个铜铃铛递给男孩。
小男孩接过铜铃,是掩不住的高兴,嗫嚅着:“谢谢姐姐,你不仅人长得好看,还对知之这么好,以后我娶你好不好?”
“知之以后长大了会遇到更好的,所以,等知之长大了在做决定要不要娶我,怎么样?”殷鸢瑶打笑着说。
名叫知之的男孩仰头想了想,摇头道:“不好,姐姐对我好,知之也要对姐姐好,可是娘亲说过我只能对自己的妻子好。”
闻言殷鸢瑶啼笑皆非,双手抚上男孩脸颊:“知之,亲人之间也可以哦,所以知之是不打算要姐姐了吗?”
“不不不,知之要姐姐,知之以后一定对姐姐好,就算是知之的妻子也不可以欺负姐姐。”
“知之真棒,姐姐很高兴,不过,知之记住了,以后长大了不能欺负自己的妻子哦。”
“嗯嗯,知之会的。”
殷鸢瑶摸了摸他毛茸茸的小脑袋站起身:“好啦,天有些凉,知之先回去吧,姐姐还有事要做。”
“嗯嗯。”
殷鸢瑶抬步进屋掩上门,慢条斯理的穿上衣服。
亦步亦趋的穿过走廊来到前屋,几人均看向她,想来也是在有些时候了。
“走吗?”她神色淡漠的从泺姝身上扫过,避开了北岩灼黑如耀石的双眸。
陆易孜仍是那副弱不禁风的模样,一袭白衣把他衬的更似谪仙。
“嗯。”
北岩灼只是淡淡的瞥了女孩一眼,任谁也不知他曾是如何对待面前的女孩。
殷鸢瑶从未想过要怎么样他。
可能,是因为对他仍抱有一丝妄想吧,妄想他能多看他一眼。
哪怕,哪怕,就像是那般对待她,她也不想离他太远,望着他也可以。
是不是,一个人真的爱了,失去的不仅是自己还有自尊啊?为什么每次看到他和那个人亲近,她的心总是钝钝的痛,她真的很犯贱。
殷鸢瑶并没有问为什么这么急着离开。
按照北岩灼的性子是从来不做没有把握的事,兴许是找着了地下宫殿的入口。
这次,他们没有步行亦或是乘轿而行。
陆易孜一手环上她的腰间,踏地腾空脚尖轻点着一路的竹叶,就着月光隐约可以看到他是朝着一座山而去。
女孩被圈在他的怀里多少有些不适但也是没有办法的办法,谁也不知道堂堂‘红花会’会主竟是不懂武功的废物。
这边,北岩灼也抱着泺姝跟在两人身后,脚尖生风,不曾停息。
他怀里的人手死死的揣着男人的衣领,指尖被捏的泛白,不难看出当事人究竟有多么恐惧。
北岩灼虽半刻不停,但对于泺姝,他的心思一刻未曾离开过她。
是以,自是知道她的不适,便加快了速度,以求能尽早到达目的地。
莫约有小半个时辰两人齐齐落地。
在沾地的下一刻,泺姝赶紧推开人,小跑至树下,倚这树身就吐了起来。
一旁的殷鸢瑶虽惨白着脸却不如她那般难受。
只是冷眼看着那两人。
此时,天上有着俏皮的星星,它们依附于月亮,借她洒下一滴滴光辉,似乎还有它们欢快的调笑声。
“走吧。”陆易孜松开手牵上她的手。
这次,殷鸢瑶没有避开他,只是淡淡的看了他一眼,点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