随着公鸡打鸣的声音,某间卧房里趴在软塌上的小人儿揉搓着眼睛从软塌上坐起来。
“唔。”
殷鸢瑶看了眼卧房中的布局:“皇兄。”
“嗯。”
那人刚踏进门一道甜糯糯的声音,许是刚醒来的缘故带着些撒娇的意味。
“瑶儿,衣服可开了。”说完,动作流利的替她扯了扯松散了些的里衣。
“嘿嘿,谢谢皇兄。”
她眸瞳弯弯,笑起来的时候面颊两边会露出两道酒窝,不深不浅甚是好看。
殷祁手上的动作顿了顿,垂下眼帘,在心中告诉自己,不过是逢场作戏罢了,他不需要任何人的亲近……
这日,他们一如既往坐在卧房中看书,只不过这一坐便是十年。
往事如烟,留给她依稀模糊的轮廓,当初的两人行,到如今只有她一个人坐在这房中。
是了,八年。
早在八年前,殷祁便没在身边了。
她尤记得那日他向父皇表明自己心思的情景。
当时的他就站在他以前住过的小屋,只不过不同的是房梁上布满缟素,四周冷寂。
他的母妃西去,他在那里跪了一夜未曾动过分毫。
他字字慷锵有力,眼里有着化不开的悲戚。
‘父皇,儿臣想要从军打仗为父皇分担,请父皇应允。’
主位上的殷朝也不知想到了什么,眉头紧蹙,看不出神色,久久凝视他良久应允了去。
站在一旁的殷鸢瑶看到男孩的神情,没有如以往那般发脾气捣乱。
自那日后,他就去了军营,从此没有再回来,但她终究是养成了坐在他房间看书的习惯。
“喵喵~”
一声猫叫打断了她的沉思。
她扭转过头,伸出纤细的双手将那只从窗子外进来的黑猫抱在怀里,语嫣轻盈“你又调皮去了,真是只坏猫。”手一下一下的轻抚着它的毛发。
小猫似是听懂了她的话冲她‘喵喵’了几声,转而用毛绒绒的小脑袋蹭了蹭她。
后者轻笑了声,一字一句拖得极长,带着不易察觉慵懒,妩媚。
“唔,走了,该去用膳了。”
如今她已从华锦鸢搬进了公主府,他们殷国有个规矩不管是皇子亦或者是公主但凡到了十岁便得独立自居,她如今已有十五了呢。
走到红木桌旁坐下将猫儿放到桌子的另一边。
它向来都很乖,蹲坐在此,伸出猩红的小舌头替舔舐着身上黑黝黝的毛发。
“喽,快吃吧。”殷鸢瑶夹了块糖醋鱼放在它身旁的碗具中。
站在后面的青萝瞧见了,自然而然的上前亲自为她布菜,末了也未曾忘记那只黑猫。
“公主你倒是要好好吃些,青萝看你都消瘦了不少。”
殷鸢瑶好笑的睨了她一眼“你呀,那是你自己错看了。”
“公主,太学府昨日传来信息,说是要进行摸底了。”
闻言,对方沉吟片刻说:“噢,今日就去吧,我也许久没见着皇兄皇姐了呢。”
“青萝这就去备好轿,公主你且坐上片刻。”
“嗯。”
她坐在轿子里没多久便到了专供皇亲贵族进学的太府。
抬起头视线从府门前的牌匾处扫过,渡步朝里走去。
大门处的牌匾是先皇亲赐的,由纯金作低,檀木为被边所制,是以光是看着就知道不同寻常,雕刻技艺方面更是花了不少功夫,过了这么多年,如今怕是失传了。
“皇妹,你来啦。”
来人一袭白色锦袍,浑身透着独属于皇室的优雅,只是举止言谈却是另一幅模样。
“啧,这么久没见,皇妹你倒是又漂亮了不少,瞧这国色天香,皇兄我看了都有些把持不住啊。”
“皇兄,莫要拿瑶儿看玩笑。”
是了,他们皇室数得上号也就那么几个,大皇姐前年又嫁于澜厦国,而今除了殷祁,尚呆在宫中的只剩下五个。
面前的这人就是整日游手好闲,花天酒地的四皇兄殷奕。
“唔,白白近日得了风寒,故而今天她并没有来。”
殷奕大刺刺的坐在位上,动作随意且慵懒,眯着他那双风骚的桃花眼,神情悠闲。
“如此。”闻言,后者点了点头。
离二人老远的三皇子殷栩不屑的睨了他们一眼,噗笑一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