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殿上,昏灯一闪一闪,正坐上坐着武千作,他喝高了,脸颊绯红,撒起了酒疯,时而大笑,时而又是那么一副欲哭无泪的模样,激动异常。
人都散去了,他依旧是把酒言欢,敬天敬地,对空豪饮。
朱家的人也回去了,准备歇好了,明日好离开,该是时候回去了的,在此,只有武家几个人还在。
“你爹爹什么时候能到?”武千作询问在一旁的武行邪。
“飞鸽传书已经收到了,明日就能到了蓬莱岛了。而且……事情已经办妥了。”
“哈哈!到时候,我们就是天下第一了,无人敢与我们争锋了。”
“爷爷,您现在已经是天下第一了。”
武千作凝望着空座位,就像是得到了天下一样的皇帝一样。殿外夜色空濛……
从那里面窜进来一个人,确切的说,是一个影子,风声呼呼,凌空过来,只见他还没有出招,武行锋便从位置上腾的一跃而出,剑当时就亮了出来。
那黑影也就被武行锋给截断了,他落了下来,那人两眼猩红,披头散发,手里有剑,他再想上前,却被人从后面抱住了。
朱冥在殿外就看见了贺定邦,他连忙进来,他果然是冲着武千作去的。
可是,贺定邦一下子就将朱冥给顶开了,武行邪也过来,挡住了贺定邦,他再想动,左右肩上两把剑已经架上了。
朱冥才爬起来。
“来呀!杀了我罢!只求速死!”
“不!”朱冥跑上前去,“武爷爷,您饶了他罢……”
“退下!”武千作对武氏兄弟说到,这才拿开了剑。
“我说过,不会杀你的。”
“我……我早晚会杀了你的!”
“那是你的事情。”
“好!你等着,十年之内,你必死无疑!”
贺定邦正准备往外走,“站住!这是最后一次,再让我见到你,绝不留情!”武千作说道,眉宇间杀气顿显。
朱冥跟着贺定邦出去了。
他们沿着廊道走了出去,黑夜之中,朱冥跟在贺定邦的身后。
彼此都不说话,等到了藏书阁那里,贺定邦就停下了,“前天,着火,爹爹尚在,今日呢……”他驻足,长叹一声。朱冥也就跟了上去了。
他们一直直走,直到到了地下金库所在的地方,贺定邦惊奇的发现,大门是开着的,他定了定神才跑过去看。
一个人躺在门口,身上被几十支羽箭射中,血糊糊的,他走近一看,这是十二擂主之首,郑海龙,他一定是从正门入,然后中了机关了。
贺定邦他们往里面走,从墙上取下了火把,进了第一道门,远远的看见了有第二道门,是敞开着的,走了过去,气氛很紧张,他们刚已踏进第二道门,“不好!”贺定邦话还没有说完,第二道门忽的落了下来,他们转身去推门,却是推不开的了。
朱冥正在门上使力呢,他忽的一下被贺定邦拉开了,嗖嗖几声,又是几十支羽箭扎到了门上,朱冥被贺定邦拉着横空一甩,那些羽箭射完了,他们才落地。
朱冥被吓了一身冷汗,惊魂未定,火把也熄灭了。
没有想到,这第二道门也是设有机关的,贺定邦这才意识到,不过真的是太晚了,都被关死在这里了。
他们继续推门,可还是没有作用,贺定邦更是使出了他的武功,对着大门就是几掌,可只是在高大的石门上打了几个小坑而已,又打了几掌,仍旧如此,不见什么效果,他也是精疲力竭了,瘫坐了下来。
朱冥倒是不害怕,因为,好歹这时候还有人在他的旁边,他隐约听到贺定邦的啜泣声,他也不作声了,之后,不一会儿,贺定邦又是大笑……哭笑不得。
朱冥都认为他这是疯了的,绝望到极点,就是疯癫了,朱冥也不说话。
不一会儿,他才觉得有些害怕了,因为贺定邦居然没了动静,然后打起了呼噜,“睡着了!”朱冥感到一阵冷意从后脖子上往下来。
无奈,他只好四处摸索,终于,还是在墙壁上摸到了一支已经熄灭了的火把,他用了好大的力气,才将火把点燃了。
终于,照亮了这四周的空间。
横向的宽度不大,纵向的却很深,前面是几口大箱子,里面照不到头,上面是岩石。
大箱子都被锁着,想要进到里面去,就必须推开那些箱子。
大铁箱子,推也推不动,他也只好作罢。
他也感到很劳累,不知不觉之间,就睡着了,等到醒过来的时候,火把已经熄了,这是灯油燃尽了。
不过,从门缝底下,倒是透出一些光进来了,“白天了,时而还能听见外面有声音,是有人么?”可是他并不敢呼救,这要是武千作过来了,贺定邦就肯定完了。
所以只好呆着,他在想,朱家人发现他没了,该有多么着急的。
果然,不久,就听到有人在叫他,他听清楚了,那是张平令的声音,就在近处,他想答应的,可是一看贺定邦,就又放弃了,他不可以致朋友为险地的。
所以,他强忍着,不出声。
贺定邦醒过来,也是那么一副惨兮兮的模样,痴痴呆呆的,但是却不大叫了,这是朱冥所担心的。
他们呆到了晚上,就没有声音了。
到了半夜,他们昏昏欲睡的时候,却听见了隐约的声音,窸窸窣窣的,像是老鼠打洞的声音,声音不是从门外传进来的,而是从这个洞深处传过来的。
贺定邦贺朱冥顿时警觉起来。细细听着动静,动静越来越大,就要打开了似的。
中间,声音听了一会儿,到了过后半夜,这个地下洞,轰然倒塌了,把他们给惊醒了。
看着两个人从那里面往外面爬了出来,他们能在大箱子上面爬过来,而且很快,对方打着火把,越到近处,他们就能看见了,那是两个人了。
“老四,老四……有人。”前面的那个家伙在招呼后面跟进的人。
“是谁?”
“不知道。”
“该怎么办?”
“能怎么办,继续往前走,都到这儿了。”
终于,那两个人出现在了朱冥他们面前——他们一人手里都拿着一个铁镐子,并都穿着粗布、百姓过活计的衣裳,一个人略胖,另外一个却清瘦了许多。
“你们是谁?”他们问道。
朱冥和贺定邦都不答话,都打量着对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