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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章 章一 往昔

日落西,夕阳下的小城。

这是一座不大的边陲小城,吆喝的小贩们都早以开始离去,顺过街道,右转进入一个小巷,再转,又转进一个小死胡同内,一个面容清秀又衣衫破烂的少年此时正颤抖的抱住一位满身布丁的老乞丐。

老乞丐是很久很久以前就来到了这座偏僻的小城,没人知道是什么时候,已经来了不知多少年了,而那个少年,则是他在行乞时捡到的,那时少年不过六七岁,正流浪街头,面临挨饿受困的局面,岌岌可危。

老乞丐便收留了他,带他行乞,教他如何生存,看他长大,如果,在那个狂风大作的黄昏老乞丐没有动了恻隐之心,此刻,不过是郊外多了一捧黄土罢了。

少年感受到双手处残留的一丝温热散去,内心悲凉,这个养他陪伴他的老人还是去了,不禁黯然神伤,嚎啕大哭,已有夜色来临,漠然的黑夜,一位少年,立于墙下,放声大哭,往日的拘束此刻也消失不见,他没想过扰民,也并非故意,他只想好好哭一场,为了老乞丐,也为了自己。

何况,是一位养了自己,陪伴了自己近十年的人,就算不是亲人,也胜似亲人。

白玄,便是他的名字,他本名江秋,家族破灭后,流浪四处,老人救了他之后,但并不叫他江秋,而叫他白玄,他也很好奇,但每次问老头,老头也只是闭口不言,对于白玄来说,老头性格古怪,但老头有时对他真的很好,很好很好。

当然,那也是有时了。

似乎在白玄指尖那一丝温热散去,天地之间便狂风大作,风声飒飒作响,白玄并未注意,他此刻十分悲伤,也没空理那些变化,但风越来越大,越来越大,终于当飓风掀起一片早已摇摇晃晃的房瓦,破碎的瓦砾砸落在白玄脚下,发出巨响,白言才恍惚发现。

这风,大的吓人!

而且这只飓风竟以一个十分诡异的移动向白玄袭来,而四周那些房屋,竟只有零零散散的几栋没有人息的房子才被掀起,这座小城夜晚,竟还是如同往日的夜晚一样,但这仅相对于这座小城的人们,白玄有种奇幻的感觉,那就是,这只飓风仅有他能看见,而小城的人们,也还是日落而息,陷入睡眠之中,丝毫没有任何感觉。

周围十分宁静,只有风声,听起来令人害怕。

白玄内心像被一只手紧紧抓住一样,万分忐忑,但白玄也仅能眼睁睁地看这只足足连贯天地的飓风一点点的来到他身旁,那风划过白玄的身体,出乎白玄的意料,白玄竟感到莫名奇妙的舒服,十分的舒服,甚至还促使白玄对飓风产生了一股渴求感。

连贯天地的飓风,缓慢地将飓风中心移向白玄,还有白玄怀中的老头,终于,白玄被拉进了飓风的中心,那里,白玄有些恍然,眼前闪过一起又一起的画面,画面中,一会闪过一位修仙大能毁天灭地的景色,一会儿又闪出一位英明一世的帝君挥笔灭众国的景色,一会儿又出现了一位神勇将军驰骋疆场的画面。

不一会,画面已经闪过不知凡几,白玄仿佛感到那些好像便是一个个人的一生,他们的一生,此刻竟刻画进白玄的脑海中,突然,白玄大脑一阵刺痛,双膝一软,晕倒过去。

而那具尸体,一位衣衫褴褛的老乞丐,竟在白玄面前化作点点荧光,形成一个光点小人。缓缓起身,遥望天边,低头,却静静不语。

少顷,才哀然长叹一声,化为模糊的光点,消失在飓风之中,小城,灯火昏暗,一片寂静,似与那灭天的飓风与世隔绝,不知多久,黎明到来之际,早出的人们才发现,城西的几栋年久失修的房屋,不知何时,已然倒塌。

白玄静立在开始渐有喧哗的大街上,小城还是一如既往,卖包子的那个小贩还在那儿吆喝,开笼,袅袅的白烟升腾,小贩一如既往的利索,一笼包子早已被掀起。

“你的。”

小贩用油纸包起两个大肉包子,递给白玄,也不顾白玄的反应,便径直回到摊前,张罗起自己的生意。

白玄紧紧地盯着手中的两个大肉包子,这肉包子,他都吃了好几年了,特别熟悉,几乎每天早上的早饭,白玄都是吃的大包子,当然,老乞丐这几年也是这样。

白玄立在一旁,手中的大包子并未动,听卖包子的说,之所以他们能天天吃到免费的大肉包子,是因为,几十年前,老乞丐曾救过一位妇人,当年,死里逃生的妇人对老乞丐感恩戴德,许诺以后做牛做马也要报答恩情,之后便悄然离去。

老乞丐并未在意,谁知,过了几十年,一位汉子来到了小城,自称是几十年前被老乞丐救下的妇人之子,来履行妇人留下的诺言,然后。

然后,就给老乞丐和白玄做了几十年的大包子,还不要钱,多好。白玄别的不知道,但他知道,这位卖包子的大汉给白玄和老乞丐做的包子都是皮薄肉多,个个贼大的。

可惜,一顿饭,卖包子的大汉只给白玄一个,算上老乞丐,给两个。白玄擦拭眼角的泪,一口咬在了包子身上,白玄也不知道自己现在怎么了,竟有一丝窃喜。

难不成是老乞丐走了,今后白玄一个人可以吃两个大包子了,怎么越想越开心,眼角的泪怎么回事,不是白玄因为老乞丐离去而悲伤才流出的么?怎么白玄却又有种好像是自己被别人坑了,如今却看到坑自己的那个人倒霉的感觉,很开心。

但白玄又感到有些难受,想着想着,白玄啃完了手中的包子,转及望向小贩,老乞丐已经走了,那以后这包子,白玄也再也没有理由来吃了,毕竟,救人的是老乞丐,又不是他白玄,没理由卖包子的再给白玄做一辈子包子,白玄盯着手中另外一个包子发神。

不知不觉,小贩张罗好生意来到白玄面前,没好气道,“恩人呢?小乞丐。”

白玄不语,将包子放入衣襟里,压低声音说,“你不用再给我做包子了。”

“嗯?”小贩眼神失色,双眼略有暗淡,沉声道,“恩人如今葬在何处,小人想祭奠一番。”

“他走了,无声无息,连片灰都没给我留下。”白玄头也不回地转身离去,“这个包子我带给他好了,你以后不用再多做两个包子了。”

白玄离去,离开小城,来到城外,一片荒芜之地,找来一些枯枝落叶,取出自己准备好的火种,点燃,随即将包子扔入火中,就权当烧给老乞丐了。

白玄起身跪在火前,暗想到,老乞丐,走好,这个包子,留作你去鬼门关的口粮好了,老乞丐你一生行善,死后自会有个好的回报。

火苗升腾,越升越高,白玄大吃一惊,惊恐地看向火焰,怪事年年有,今年特别多,咋都出现在他身边呢?然而一纸金箔从火焰中渐渐现身,在白玄诧异的目光中,金箔化为一道金光,融入了白玄体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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