沉香木的椅子衬着离炽如此的儒雅,那木兰花的茶杯在举手间显得更加清素,随时同样的东西,可对面的吕不韦却是另一幅模样。
离炽抿了一口茶,低头放下茶杯,看着杯中的茶叶,伸手拿起一片静静的观察,吕不韦摸不透眼前这个男人到底想干什么,不敢揣测,不敢琢磨,总感觉这个男人回来后有些不同,而他也只能用自己的小眼神儿去瞟一眼,不敢深看。
“吕先生,近日可好呀。”离炽的话让吕不韦有些诧异,这不是刚见的面,自己问他话还被拂了面子,现在又问自己好不好,有些让人摸不着头脑,不过还是回答了“吕某人近日还好。”
“你近日还好,为什么老往我这镜春园跑,这里可是有你的佳人,如若有,我将她送与你。”离炽玩弄手中的茶叶。
吕不韦这就有些不满,自己去哪里,去干什么为什么还要向这厮打招呼,但碍于人家的能力,只能卑恭的说“坊主,这玩笑不能随便开,我一个商人往这地方跑纯属就是寻花问柳,哪有什么佳人相伴呐,更何况这镜春园又没有明文规定我吕某人不能进。”
语气是还不错,可这话听着让人倒有些生气,于是立马吩咐二娘写下牌子“吕不韦与狗不得入内”这牌子一挂,吕不韦脸就有些黑了,这摆明是在说他和狗一样的地位,于是甩手不干了,走出了镜春园。
姑娘们在楼上把戏看足了,下来纷纷嚷嚷:“这吕先生走了,镜春园就没有什么大客户了,我们姐妹们的银子也就少了。”离炽听后眼中没有一丝悔意,甚至有些高兴,那手中的茶叶也被自己展平,撕成一个三角形。
二娘看这场面似乎安抚不下来,便清了离炽主持场面,离炽不语,只是默默的环视了一周,那些姑娘们顷刻间鸦雀无声,见安静下来了,离炽才开始训话。
“吕不韦是这两国的交易使者,有着自己的地位和权威势力,这样的人我们是应该拉拢的,而不是向外踢出去的,各位姑娘,你们说对吗。”姑娘们连连附和道“是”
她们说完,离炽又接着说“这样的人对于现在我们园子却是一个巨大的隐患,他拉拢着你们的心,我知道有些姑娘也想跟他走,碍于我的权力,又不敢提出来,如果你们想走,我不也会阻拦,只是给你们要说一下。
当今的皇后曾是吕不韦要来的一个舞女,谨献给了当是还在当质子的皇上,然后两人就开始不间断的谋划,可事与愿违,他们终究没成功,就可怜了这两个人的郎情妾意。
你们如果跟了吕不韦,一切后果自己承担,无论生死,我镜春园不会再干涉半步,倘若你还是我这园子的一份子,到了我回到离云殿的那一刻,你们便也会和我一起去,到时候有着数不清的荣华富贵和美味佳肴等着你,该走该留取决于你自己。”
说完一切,姑娘们就开始为自己打算了,有两三个愿意跟着吕不韦,剩下的都想去天上走一番,看看那些神仙到底与自己有何不同。
该走的姑娘们去收拾她们的东西准备投靠吕不韦,剩下的姑娘的继续她们的歌舞升平,离炽看着台上的姑娘们,眼中又不知在思索着什么,愣了一小会儿,就回他的房间与离瞳逗玩去了。
去了吕不韦府上的那些姑娘被赶了出来,自己都不用脑子想想,刚才刚看完离炽“请”走吕不韦,这会又上赶着去找吕不韦,这不是给人家添堵吗,没地方去的姑娘们又回到了镜春园,二娘见姑娘们又回来了,不用想也知道她们吃了闭门羹,安顿了一下,向离炽说明情况,就下去了。
喵——离瞳那两眼放光的异瞳好似在说着什么,又避讳旁边的无常,离炽看着那美丽的双瞳也懂了,就让无常自己去外面玩了。
“主子,你明知道她们不会那么衷心的,为什么还要收留她们,不就是一群歌女舞女罢了。”喵咪蹭着离炽怀里,好似在撒娇。
离炽顺着猫毛,逗弄着猫咪的耳朵,让猫咪喵的喊了好几声才开始正经起来“离瞳呀,什么时候,你才能化为人形,这样我就不用到哪里都抱着你了。你如果化成人,就懂的这世间有些东西是不能左右的,所有事情都需要一个机遇,我现在不用他吕不韦,不代表我以后不用,现在我把他赶出门外,有一天他还会来找我,他知道我有能力帮他,所以才三天两头的往我这园子跑,就是看我在不在这园子里。”猫咪似懂非懂的喵了一下。
吱——二娘把门打开了,后面跟了两个人,说是新来的戏子,能注入镜春园新一波的潮流,离炽瞅了瞅,点了点头便留下了,关上门,没多长时间,下面就开始戏曲。
清了清耳,离炽让离瞳去找找有没有好吃的,说了好久的话,自己都有些饿了,离瞳刚出去,离星就过来了。
“师兄,你叫两个戏子干什么,都说戏子无情,婊子无义,你这镜春园是一个无情无义之地了。”离炽听着这玩笑话,默口不言,只是看着这面前的离星。
离星被离炽看的发怵,慌乱的拿起桌前的水一口饮下。“师兄干嘛这样看着我。”
离炽的眼神又开始了深不见底“离星,你跟了师傅多少年了。”这把离星问住了,自打有记忆的时候就知道自己有个师傅,也不清楚自己跟了他多少年了。离星摇摇头。
“离星,你觉得我为人如何。”离星突然感觉离炽有些不正常,一会儿问这个,一会儿问那个,但还是硬着头皮说了“师兄为人挺好,待人也友善。”
但是离炽并不打算放过离星,接着又问“如果有一天,师兄不再是你认为的好师兄了,我让你帮忙的时候,你会帮吗。”离星犹豫了,但最终还是选择了帮离炽。
离炽点点头,说自己困了,让离星自己去找二娘情情爱爱了。离星走后,离炽并没有打算休息,只是自己在冥思,他也觉得自己最近变了,变得让他自己都无法接受。
喵——离瞳回来了“主子,厨房里有刚蒸好的鱼。”末了还不忘舔舔嘴唇。
“鱼呢?”离炽看着四爪空空的离瞳。
“我一只猫,又不是人,怎么帮你拿,自己都不动脑子想想。”离瞳的话让离炽有些哭笑不得,他忘了离瞳还没有化成人,于是叫了人将厨房的鱼端过来,一人一猫没多长时间就将这一盘子鱼给消灭掉了。
无常特别不巧的赶了回来,看着盘中残余,嚎啕大哭“我吩咐酒楼师傅给我送过来的,我还没吃呢。”
“哭什么,待会儿…嗝~待会儿让酒楼师傅再给你送五盘过来,我付钱。”离炽大方了一次,无常这才止住了哭声,旁边的离瞳在疯狂的鄙视他“一个做了千年的鬼差竟然像个小孩一样撒娇,丢人。”
不过有好吃的,无常并没有与离瞳争议什么,过了一刻钟,整个镜春园都传出了鱼的香味,因为无常偷偷的改了数量,请整个园子的人都吃上了鱼,还没有吃到的人也不争不抢,因为她们知道鱼在来的路上,可怜的就是离炽的银子在一点一点的流失。
吃的正香的无常突然想到他们也可以开酒楼赚钱呀,于是将想法告诉了离炽,离炽思索了一下,觉得可以,镜春园后面的一个茶楼就被改成了酒楼,不过留了一小块地方可以当茶楼,既可以吃饭喝茶又不影响听书,这都城内就多了一个景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