青依说起亲事时总会笑个不停。
其实青依的长相是有些偏冷的,不带笑意时,整张脸都是面无表情,只有这时整个人才透着女儿家的娇羞。
二人也时常聊些对于成亲之礼的期望。
楚兮估摸着揭榜之时约莫在三月中旬,那时百花齐放,鸟语花香,倒也不错。
青依则希望是在大雪纷飞的冬日,纷扬的白雪映着鲜红的嫁衣,美过世间万物。
楚兮有时则会打趣她:“可是宁安城近几年的冬日,似乎都未曾下过雪。若是没下那雪,你总不至于将这亲事向后推上一年吧。”
楚兮朝她眨了眨眼,青依将手中绣着的红盖头朝她丢去:“你这死丫头,我相信啊若这老天有心,便会祝愿我二人的,你且看着吧!”
楚兮忙接过那红盖头,抚了抚上头绣着的梅花,精致的很,缀在盖头的四角上。
青依盖着肯定极美,楚兮心想。
将盖头递还回去:“好好好,知道了!我的青依姐姐和她的情哥哥呀,修成正果!便是那老天也得降下祝福来,你说是吧!”
青依勾了勾唇角,没再开口,继续一针一线的绣着手中的红盖头。
张妈妈被侍女叫去前堂镇场子去了。
楚兮蹲在房门前,将耳朵贴在门上,听着里头传来的低低的哭声,断断续续的,时不时还夹着几声抽噎,这是得哭了有许久了吧。
楚兮扣了扣门,轻声道:“青依姐姐,外头就我一人,你快开开门让我进去吧。”
楚兮听着里头的动静,似是顿了顿,又继续有低低的哭声传来。
楚兮左右望了望,心中焦急万分,这青依来到这风雪阁这么久,楚兮倒从未见她哭过,倒是私下常见她笑,次次都是因着提起他二人的婚事。
这么想着,楚兮便也猜着了那原由,楚兮冲着那门喊:“若你不开门,我便去寻那害你至此之人,左右我也见过他两面,还是认得的。
将他抓去那衙门里,给那知府塞些银子,先打上二三十个板子,看他还敢不敢做出这等事。”
楚兮作势便要走,门却砰的一声开了。
青依站在门后,发丝凌乱,双眼红肿,布满血丝。
青依从前家里也是出过有学识之人的,平日里都将自己收拾得干净整洁,像极了那中规中矩的大家闺秀。
这楚兮一见她这样,惊讶程度不低于张妈妈给她找了个干爹那般。
凌青依略微失神的望着前方,楚兮不知道她是不是在看自己,或许看着吧。
楚兮缩回了伸出去的脚,转身进了厢房。
坐定后见青依依旧是那个扶着门的动作,楚兮鼻子一酸,压下了漫上来的泪意,起身将青依扶了过来,将门关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