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四有这么个闺女,也是上辈子积了德了。”陈志忠频频点头,赞不绝口。
有人夸自家闺女,陈志义也高兴的合不拢嘴。
卢氏面色不虞,要是陈杏儿还在,肯定比陈果儿强一万倍。
而今陈杏儿下落不明,这都是陈果儿害的。
自家男人这么多年才回家,结果关于自家闺女的事一句话不提,还反过来夸陈果儿。
卢氏心里越想越不平衡。
甚至昨晚几次跟陈志忠提及陈杏儿的事,都被他打岔打过去。
想起当年陈志忠出事的时候,卢氏才怀孕五个月,陈志忠连是男孩还是女孩都不知道,对于陈杏儿没什么感情倒也可以理解。
但是那毕竟是他的亲骨肉。
难道亲骨肉被害成这样,他这个当爹的就不该问一问,或者至少也该有所表示吗?
这个时候卢氏早已经忘了陈志忠之所以能回来,全都是陈果儿的功劳,她只记得陈果儿迫害了陈杏儿。
这时候老刘栓好了马车也走进来,白天他没事的时候就在伙计们睡觉的宿舍休息,见到了陈果儿他们,点了点头。
当看到陈志忠,老刘笑了笑走过来拍了拍他的肩膀,很热络的打招呼。
当初老刘还在军营的时候,跟陈志忠也算很熟悉。
毕竟陈志忠是军医,军中的将士们有个头疼脑热,或者训练的时候受点轻伤这都是常有的事,老刘跟陈志忠关系也还不错。
“听说刘老弟好事将近了,恭喜恭喜,到时候可得多摆几桌,好好庆贺庆贺。”陈志忠真心实意的道:“九爷知道了也肯定替你高兴,总算有个家了,说不定还能亲自来喝刘兄的喜酒呐。”
老刘也哈哈大笑,军中男儿不拘小节,也并没有觉得不好意思,能遇到曾经的同僚也十分开心。
赵九?
陈果儿看了眼陈志忠,竖起耳朵仔细听着,眼睛却是看向别处。
“啥喜不喜的,就是娶个媳妇罢了,不过大家伙能做一块好好喝一顿倒是值得庆贺。”老刘笑声爽朗,只当是陈志忠说客气话,“九爷军务繁忙,哪有功夫来。”
陈志忠笑了笑,没有再说其他。
金国递交了降表,赵九进京述职了,短时间内怕是赶不回来,这也是他临行前才听赵九亲口告诉他的。
赵九的行程是军机,陈志忠自然不可能随便说出来,况且仙客来人来人往的,更不能泄露一丝半点。
卢氏在一边脸阴沉的快要滴出水来,暗中盯了老刘一眼,他一个三十几岁的老光棍,娶了个如花似玉的大姑娘,简直是走了狗屎运。
还说什么啥喜不喜的。
这不是得了便宜还卖乖吗?
卢氏越想越窝火。
“说起来老刘大哥和俺大哥还是亲戚呐。”陈志义突然想起来,万彩莲是卢氏的外甥女,算起来老刘还小了陈志忠一辈,“这往后咋论呐?”
陈志忠和陈志义又是亲兄弟,难不成老刘往后见着陈志义也得叫声四叔?
偏偏老刘还比陈志义大,这就有点别扭了。
这下陈志忠和老刘也是一愣,随即都笑了出来。
“洞房花烛夜,金榜题名时,如花美眷再侧,降一辈想来刘老弟也不会介意的。”陈志忠也哈哈笑了起来。
老刘也笑道:“既然是亲戚,那往后该咋叫就咋叫呗。”
陈志忠和陈志义也笑了。
“这还多亏了大伯娘从中做媒呐。”陈果儿瞥了眼脸色铁青的卢氏,笑眯眯的像个天真的孩子,“是不是大伯娘?”
卢氏干笑了两声,敛下眼底的恨意,笑容有些不自然,差一点一口老血喷出来。本来她是打算把万彩莲嫁给陈志义的,没想到弄巧成拙了。
此刻被陈果儿这么一说,卢氏恨不得掐死她。
陈志忠瞥了眼卢氏,没再说什么,又跟老刘继续寒暄。
陈志义眼瞅着也快中午了,就让人备酒菜,“咱好好喝两盅。”
老刘和陈志忠也没意见,众人上了二楼。
陈果儿还要记账,就回去了账房。
打开柜子,账本的旁边是一个精致的匣子,那是孙毓秀交给她的。
里面到底是什么呐?
陈果儿虽然不知道,但是想来肯定是很贵重的东西,拿出账本之后又把柜子锁上,才叫了李二狗和小成子进来汇报昨天的账目。
陈果儿这边忙完的时候,楼上陈志忠他们也喝的差不多了。
陈志忠喝的有点多,陈志义就扶着他去了七郎的屋子里休息,卢氏和万氏说要出去逛逛,离开了仙客来。
陈志义还有其他的事,也先走了。
七郎的屋子和陈果儿的屋子在同一个院子里,正好门对着门,从陈果儿这边能清楚的看到七郎那边。
这边陈果儿记好了帐,让李二狗和小成子下去,正准备去两个铺子再巡视一圈,就见那边陈志忠不知道什么时候醒了,来到陈果儿屋里。
“大伯睡醒啦,赶快坐。”陈果儿站起来让陈志忠坐下,又亲自倒了茶放在他跟前,拿过一边的点心匣子放在桌上,“大伯尝尝,这些天女散花都是咱们自己个家做的。”
陈志忠摆了摆手,让陈果儿坐下来,脸上不复之前的总是笑容满面,换上了一抹凝重。
陈果儿不明白怎么回事,也在对面坐下来。
陈志忠却只是喝茶水,在心中酝酿着接下来要说的话。
陈果儿也不着急,静静的坐在一边。
良久之后,陈志忠才叹了口气。
“果儿,大伯对不起你。”陈志忠神色凝重,突然说了这么一句话。
陈果儿狐疑,不明白他这话到底是什么意思,却也没打断他,继续静静的听着。
“照说出了这种事,大伯就该把她逐出家门,可……”陈志忠的舌尖似有千般重,“这些年大伯不在家,她拉扯着两个孩子,也苦了她了,大伯实在不忍心。”
陈果儿这时候才听明白,陈志忠这是在说卢氏,他已经知道了卢氏的所作所为?
仿佛知道陈果儿心中所想,陈志忠点点头,“六郎都告诉我了,大伯不敢求你原谅,不过大伯能跟你保证,往后这种事绝不会再发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