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国民革命军南征的消息传来时,孙昊以为是回去的时候了,此时的东北已经进入猫冬模式,看起来风平浪静的。但是真叫他回去,他又有点舍不得这里的小日子,于是他打算再停留个十天半个月的。
结果十天半个月以后,还没等孙昊收拾东西准备回去的时候,忽然听说了奉系将军宣布反水,在滦[luán]州起兵的消息,于是孙昊又走不了了。
等到了一个月以后,孙昊又得知消息,日本人派兵来援助奉系了,他们直接杀了那个反水的将军。得,这都公历的12月底了,这局势反反复复的,孙昊都不知道走还是不走了。
1925年的年底,这一年二十一岁的孙昊就在十二岁的虎子家,和六岁的阿狸、五岁的小牛等人一起度过了一两个月的生活,这段时光成为了此后众人经常怀念起的美好岁月,只是这美好的时光,永远都回不去了。
当得知日本人把反水的将领杀了,奉系的局面即将稳定下来,也就意味着孙昊得回去了的消息,大家都有点舍不得孙昊。
毕竟在孙昊在的这段时间里,孩子们上下学安全了很多,而且他还能教一些阿狸他们可能永远都学不到的东西,最重要的是孙昊的性格很好,什么都愿意帮帮忙,这些理由让大家有点舍不得他走了。
阿狸也舍不得孙昊走,孙昊走了,她就没人接送了。阿狸还对小牛借花献佛的事情耿耿于怀,她甚至都不想和小牛一块儿走回家了!如果孙昊不在的话,阿狸不但没有小伙伴一起玩,也没有了有大人接送这种倍有面的事情的机会了!
“昊子,要不跟我们过完年再走?”老李头想了想,孙昊要是在过年前走的话,就像是老李家因为太穷而赶走客人一样。
“昊叔叔,你就留下来吧,你走了都没有人了接我上下学了。”阿狸直接把内心最真实的想法反应了出来,只是这个理由显得有点自私和单薄。
于是阿狸开始深思,“叮”仿佛有个灯泡在阿狸脑门上亮起,阿狸想到了一个很充分的理由。
“昊叔叔你看,你当初从南京逃回来的时候,你们的队伍没有反抗就跑了,说明你们的队伍不靠谱。”阿狸有理有据,“而且你发现了没,明明是你们人多,但是你们竟然还没动手,这领导你们的是个懦夫!”
“还有最重要的一点,你们的靠山竟然是日本人,”阿狸顿了顿,继续说日本的坏话,“也就是说你们争夺的地方,以后都有可能落进别人的口袋!”
阿狸一下子说的话有点多,她为自己能说的这么有条理而得意洋洋的。
孙昊心里一动,想不到阿狸这么小就懂这么多了,真厉害啊,但是自己能留下来一时也不能留下来一世啊,自己留下来能做点什么?难道要和大花他们一样——种地??
显然是个问题,孙昊决定再考虑考虑,接下来的计划就是到和阿狸他们一起过年了再说了。
几天以后,到了公历的1926年1月1日,国党二大在广州召开,同日,冯为避奉系锋芒,通电全国宣布自己下野。同月11日,奉系宣布东三省独立,并且与北平政府断绝一切行政关系,以镇威上将军名义主持东三省军政事务。奉系于同月25日开会决定:东三省正式宣布独立,并实行“保境安民”,以山海关、秦皇岛为界,布置防线,热河方面取守势,驻兵以防国民军入侵。
一月的小山村和往常一样风平浪静,这里地理位置偏僻,隐藏在崇山峻岭之间的小山村,很难被人发现。小山村的村名们过着世外桃源一样的生活。再过几天就是春节了,大家都还计划着赶大集什么的,仿佛东三省独立的政策对他们没有丝毫影响。
阿狸的小学和虎子的初中都已经放假了,天气寒冷,大家都窝在屋子里不想出门,除了孙昊隔几天去一天镇子上打探消息,其余时间大家都聚在一起,侃大山侃得昏天黑地,阿狸就此学会了吹牛皮的好本事。阿狸侃大山的样子特别可爱,只见她小小的人,用她稚嫩尖细的声音,一边向众人诉说,一边还手舞足蹈地情景回顾。
“我跟你说你还别不信,就我四岁那年,就已经能跑的比野猪快了。是咋回事呢,”阿狸小小的人表演出进山踏春的样子,她迈着小脚步冲着孙昊表演,一边讲,一边演,“那天,多多,就是和花花长得差不多的,黑色的一只狗,多多比花花能耐多了,一路给我们抓了很多,我们想着要很多,结果进了山里。那树林里的野山雀可好看了,我们正想抓,忽然,我就感觉地动山摇的,有一头很大的野猪在靠近我们……”
孙昊咧着嘴笑着,看着阿狸比划,不是还给阿狸捧个话,“可不是嘛,那野猪追到最后,和你们一起被我们抓啦!”
“说起来,昊哥,你前几天不是说什么我们这独立了吗?最近好像也没啥事发生,你要回去了吗?”虎子接上了话茬。
“还是别回去了吧,和我们在一起玩多开心啊。”阿狸想玩拿回话题的主导权,努力插话进来。
“那你也太贪玩了吧,阿丽。大人有很多事的,比如娶媳妇什么的,我要成天和你们玩,拿什么娶媳妇,要不你做我的小媳妇?”孙昊打趣阿狸,他还是不肯改口叫阿狸,一直叫丽丽或者阿丽。
“媳妇?才不要呢,我要做小牛的媳妇!”阿狸可是懂媳妇是啥意思的,就像她娘一样,娘是爹的媳妇,要给他洗衣做饭还有生小阿狸的,所以当然是给小牛当媳妇啊,就像他娘和他爹一样,大家都姓李,都是从小一起长大的!
“为啥啊,我不够好吗?”孙昊半真半假的皱眉表示很痛心地问阿狸原因。
“因为你不姓李啊!”阿狸回道。
“噗!”孙昊话都说不出来了,“不同姓也可以啊!换个,咋样才能娶你呀?”
“嗯…那就要经常给我买好吃的好玩的!”阿狸想了想,自己对小牛就是用给他好吃的好玩的表达想当他小媳妇的,那想让阿狸当小媳妇的话,也必须给阿狸好吃的好玩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