司寂不得不说一声佩服。
药性似乎开始发挥作用,心跳加快,血流速增加,各项激素分泌异常,乔莫凡仍保持着世家弟子最标准的微笑——优雅而冷漠。
“前天你参加的那个酒会……干什么的就不说了,总之那个穿黑色露背晚礼服的金发女人喷的香水就是第一种药物,她跳舞的那几分钟里你已经吸够了量。”
“这种药物只能助兴,所以你也没有警惕,再加上食物你还有点助性的成分。其实这些都是为了最终的目标——就是你带回房间的那位。”
“哦,对了,菲利小姐也不知情,所以你没看出来什么破绽。”司寂解下自己左腕上的手表,熟练的用指甲撬开了后盖壳,将一粒纽扣电池倒在了手上。
乔莫凡深吸一口气,压制住涌起的无名之火,耐着性子继续听司寂解释他本来不应该知道的事。
“这种药,叫螳螂。”
“螳螂知道吧,雌性螳螂在交配后会吃掉雄性螳螂的脑袋……”
“你他妈给我说重点。”乔莫凡额头上的青筋都暴突起来,眼睛里开始映出红血丝。
司寂慢悠悠的端过桌子上的一杯碳酸饮料——颜色如同彩虹般绚丽,还有缓缓流动的闪粉,随手将那粒纽扣电池扔了进去。
就像可乐里扔了一粒泡腾片,气泡疯狂的从那粒纽扣表面喷薄而出,将几滴带着闪粉的液体挤出了杯口外。
“你睡过那个女人24小时以后会死。”司寂目光流转,如同酒会里最美艳的……咳咳,递过那杯冒完泡以后被搅得浑浊不堪的饮料,“除非你喝了这个。”
乔莫凡扯出一个狰狞的微笑,接过酒杯,一饮而尽。
机械表里的纽扣电池肯定不是普通的电池,而且如果自己死在了这个私生子的面前,这个……司寂也脱不了干系,所以,对司寂来说,帮助自己就是在自救。乔莫凡脑子里飞快的闪过这个念头,疯狂甚至于饥渴的喝下了那杯自己曾经从来不会喝下的“娘们唧唧的饮料”。
“嗯,喝完这个应该就没事了——最好再找时间做一个检查吧,只是理论上可行。”司寂饶有兴致的看着乔莫凡堪称风云变幻的脸色,“刚才发生的事,只有你知、我知,连天都不会知道——我指的是质子网络。”
耳边的翁鸣声渐渐消失,心里的无名之火也平息了,乔莫凡第一次张了张嘴,却觉得没什么好说的。
不管怎么说都是一次救命之恩,一句谢谢还真不够。
而司寂似乎已经忘了刚救过的准继承人,正转头敢看又不敢看的偷瞄着播放实时战况的大屏幕,那辆黑漆漆的雪佛兰。
没错,只剩下那辆了。
“没必要啊……那些车手得死一半吧。”司寂语气颇有点遗憾,吊儿郎当的,充满了对生命的漠视和不屑。
没了竞争对手当然就是第一——接下来的过程是乏味的,一辆很普通的黑色雪佛兰,慢悠悠的在盘山公路上前进,跟正经的赛车比起来就像只耕地的老牛。
结果已经没悬念了——按照规定来说,即使有哪位天赋异禀的赛车手能在那辆慢吞吞的雪佛兰之前跑到终点也是不算的,必须得将那被撞的四分五裂的车拖到终点才行,而那些在比赛过程中“意外”的车子已经彻底变成了一堆废铁,动弹不得的安然躺在赛道两旁,或是……爆炸在山麓之下。
司寂脸色不太好,从小桌上拿过了,不知道什么时候放过去的、黑漆漆的普通信用卡,和乔莫凡点了一下头后淡然离开了。
当然这一切只是最理想的情况,实际上,那名服务生刚刚在两人没有交谈,陷入尴尬的安静后便走上前对司寂耳语几句。
这个大型赌场有一套简单而特殊的计算方式,所有的赌金会在抽去百分之一的佣金后按比例与赔率分给车手和赌徒。
所以对胜利的人来说,赌徒就是给他们送钱的人,更何况是压了自己的金主,当然要见一面。
大概是“君以国士待我,我故以国士报之”的心态吧。
司寂已经出够了风头,也不打算打破这个惯例,只能捏着鼻子见一下自己并不想见的人。
借助质子网络,司寂已经看见了唯一开着车的那位车手的脸,很秀气,眉眼纤长,配得起兰字。
很奇怪,开着车导致四人死亡、两人重伤对这个秀气如兰的人似乎没什么影响,扶着方向盘的手仍是稳稳当当的,没有一点颤抖。
……算了,尊重传统。司寂一遍遍催眠自己,忍住了转身离开的冲动。
开车的秀气男人似有所感,朝司寂方向看了一眼。
所谓的质子网络就是与物质共存——小到空气中的每一个分子,大到化学里的所有方程式。
谁会对空气、对门板、对灰尘起疑心?
这个娘炮就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