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今天我们来谈谈你的母亲。”
司寂慢慢的将牛排塞进嘴里使劲咀嚼，通过行为来表达不满——这种喜形于色如的孩子的行为反而使医生露出了欣慰的笑容。
要知道，这可是连刑师都无法让其动容的狠角色，如果换一个人，司寂可能保持矜持高傲的姿态，顺手打爆那个不知死活的人的脑袋。
“她死的那一刻，还真是让人松了一口气。”
“那你的父亲呢？”
“只提供了一颗精子的男人也算父亲？”
梅高米拉医生没有试图用各种真实实力来扭转司寂对父母的印象。
只要是在这颗星球上发生的事，司寂都能知道，比任何人都详细，仿佛亲自在现场目睹——只需要几秒钟。
那么，真正需要扭转的应该是思维方式了。
……
每天晚上的两个小时，伴随着世界上最美好的风景，是一刻都不能放松的心理战。
当然，随着两人距离的拉近，司寂会在饭后帮忙洗碗，如果政策允许，还会带来新鲜的食材。
一种平淡而优雅的联系，正在医生与患者之间悄然建立。
这几天司寂很忙。
因为宣传了一周的“craper大型娱乐中心”即将开业，虽然司寂可以在一秒钟写出十份详细计划书，但从宣传版的分布到人员的请假安排——繁杂的事务还是让一个不停高速运转的大脑感受到了疲惫。
“所以，你告诉我司寂就是craper？”
林兆宪重重的将电子屏摔在桌面上，原本打理得当的发型，已经被汗水浸的十分凌乱。
不怪他惊讶。
众所周知的craper是一家特别专业的电玩城——没有饭店或酒吧，也没有商场甚至电影院，只是一个凝聚了当今科技巅峰的十二层游戏厅。
堪比特种部队训练的模拟系统在这里不过是驾驶体验舱的头盔，一般只会出现的最高级会议室的全息影像系统只是基础影像设备而已——全面覆盖了大楼的每一层角落，除了卫生间。
164个游戏公司的或公开或独家的顶级体验模式在这里真的只是基操而已。
还有一种浸入式体验——能将意识连接到制子网络里的全新技术，能够改变各个领域的生存模式，竟然只用来玩游戏？
craper的开业没有任何优惠政策，简单死板，似乎将全部的精力和心血全都放在了游戏上，耀眼的数据几乎可以和科学院新发布的各种成果相媲美。
一切为了游戏。
电子海洛因万岁。
欢迎肥宅。
最后三句话出现在宣传片的结尾——长达九分钟的广告视频堪比一场烧脑的科研发布会，只有真正的游戏爱好者才会激动的红着脸，尖叫着反复循环这个一看就是有理工男做出的视频。
科学家只会感到震惊，深深的震惊，对于领先于这个时代至少二十年的科技，和目前只存在于概念中的“人类意识和网络的连接”。
就在科学家们将其刚刚设立为长期发展的划时代性项目时，另一边已经默默无闻的扔出了这枚熟透的果实，并将“黄金”很随意的糊在了自家的马桶里。
梅高米拉震惊的听到司寂亲口承认和craper的关系，一不留神，切着牛排的刀子在瓷盘上发出了刺耳的摩擦声。
因为这些还不是craper的主业。
实际上，craper第一次是以担保人的身份出现的。
公司与公司间的交易由法律保证双方履行，黑户与黑户间的交易由“公会”监督，而公司与黑户之间的合同就由craper保护。
双方共同拟定合同并无疑议后，craper只留了一枚海关印似的“craper”字母印章。
那个“日晚株式合作社”理所当然的赖帐了。
然后社长的身体就被做成标本封藏在凝胶里，悄无声息的出现在“地图”总部里，随即尾款长腿似的到了那个帐户里，按照合同里写的，分三批。
比黑市更冷血，比法律更强硬。
每单半分的佣金不少，但两千八百多单百分百的成功率也算物有所值。
几年来，craper积累了大量现金，没有流动痕迹，直到一份规规矩矩的审请书……
就连梅高米拉医生都用过craper的担保服务。
“因为简单啊——一切都按合同，根本不用思考。”
司寂平静的盯着喝了一半的红酒瓶，眼底跳动着灼热。
“那，为什么要建电玩城？”
“因为梦想。”
“……”梅高米拉医生着严肃至虔诚的男孩，隐约能看到孩子的影子。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