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真的?”
司寂眨巴着干净而明亮的眼睛,似乎在怀疑自己的听力。
“每天找人聊天一小时就能恢复普通训练量?”
总教官认真的点点头:“准确说是每天与米高梅拉医生共进晚餐。”
“好,从今天开始?”司寂思路快的让人以为只是从耳朵到嘴巴,根本没经过大脑说出的。
总教官略微睁大眼睛——微小到可以归入微表情的范筹,从轮椅背后拿过一张看不出材质的卡,“什么时侯失效?”
“大概……十二小时吧。”司寂毫无悔意,接过卡片后就离开,绝不多停留一秒钟。
又是傅恒露的老朋友——这位梅高米拉医生今年应该四十五岁了,从网络心理医生资格证上每年更新的照片看,仍然是有魅力的。
看见老朋友,傅恒露似乎又该闹腾了。司寂不确定是谁的意思:是哈米尔金想通过心理学大师梅高米拉重新唤醒傅恒露,还是很多大人物希望通过司寂进一步了解质子网络?
或者是两者都有?
比起茫然的等待不知道什么时侯会落下的屠刀,司寂更愿意早早杀死屠夫。
或者先折断屠夫的刀。
在司寂的双眼中,梅高米拉整的灰色卷发随意披散在肩膀,眼角的皱纹没用任何化妆品掩饰,很自然的透着智慧与温柔。
一位很容易给人好感的女人,司寂不希望走到那一步,但也不介意让现场验尸官从墙上铲下那不错的脸。
心理医生作为医疗人员的一种被安排在双人公寓里,但梅高米拉医生作为总教官的女性亲属被安排在了一座作为临时资料室小别墅里。
司寂在看似空无一人的大门口刷子下卡,走进了看似空无一人的小木门,一眼就看到了客厅。
本以为“共进晚餐”只是个借口,没想到布置柔和的餐桌上真的有几道菜品与红酒,烛火缓缓跳动着,映着穿着黑色礼裙的女人,有种虚幻的迷离。
当然,这种环境使得司寂蒙上了更耀眼的……
梅高米拉医生猛然回神,默默的用左手食指与中指夹了夹大拇指的指尖——放在桌下的手传来的胀痛顿时让她了回神。
不禁又回忆了一遍那两份来自不同男人的嘱托,梅高米拉医生确认了真的没有能够伤害到眼前这位“校花”的地方——否则医生不知道自己是否能狠得下心用催眠或心理暗示毁掉这么优秀的一位……无法形容的年轻人。
司寂拉开长桌另一端的椅子,顾自的坐下,眼神自然的从女人身上离开——没有羞涩,没有经验,也没有疑惑,什么都没有,就像看着某件无关紧要的物体。
“抱歉,我不能喝酒。”司寂眼神很认真,“喝酒以后会变得……很刻薄。”
“或者是很真实。”梅高米拉医生的声音很温柔,却有种上位者的威严。司寂怜悯的看了她一眼,端起酒杯一饮而尽。
这就叫自作孽,不可活。
酒精快速挥发,司寂都能感到血液里多了一些让人轻松的东西,一股力量顺着大脑流向四肢,解放了某个部分。
“安利理论研究的不错——从一进门开始就是选择题,侧写后果一定要告诉我。这么高级的监视系统,谁让你做的——换个说法,都有谁让你对我进行心理辅导?”司寂慢条斯理的切下一块鲜嫩的牛排放进嘴里细嚼慢咽,根本就懒得在意梅高米拉医生的想法。
只要老子开心就好。
“一定有克林顿——可能还有哈米尔金,只有他才气调动这么多监控资源做这种无聊的事,但是从其他设备与布置风格上看,监察科科长也有份。”司寂仍然低着头,将所有的注意力都放到了眼前精美的食物上,“无论如何,感谢你为我准备的晚饭,虽然二萜内酯的味道有点浓。”
“哦,你也懂心理学么?”梅高米拉医生反应不可谓不快,而司寂也不是她遇到的第一个聪明人。
“心理学和人心不是同一个东西,而我一个都不懂。”司寂他也看了一眼摇晃着红酒杯的心理医生。
两个人,一个是心理医生,一个是军校生,坐在长桌上显得像两位经历过千百年沉淀的吸血鬼贵族,散发着冷静而诱的魅力。
一场兵不血刃的交锋已经开始了。
随后就是近十分钟的沉默,餐具碰撞的声音在空旷的大厅里回荡,似乎伴随着刀剑相碰的撕杀……
其实司寂对气氛或气场根本没感觉,在这方面迟钝的像只傻狍子——当然是世界上最好看的那只。
此时司狍子正专心的研究三种酱料,以主食、用量、温度为变量,小口品尝着,在看能终端上记下感受,作为食品调查报告的一部分。
梅高米拉医生看着在餐厅里却像在实验室的司寂,嘴角溢出一点苦笑——这种傻乎乎的样子特别像傅恒露。
只是……
“我和那个蠢货不一样,所以不能与你再续前缘——抱歉,忘了你们没关系,真可怜。”
没!关!系!梅高米拉医生眼里的怒火喷涌而出,不知道是在气那个死脑筋的军人,还是毒舌的傻狍子……或者痴痴坠入情网的自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