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哎,你今儿看到瑞丰楼前面的招牌没?”
茶铺里,一个中年人一脸神秘地向同伴问道。
“嗯?瑞丰楼怎了?”
“瑞丰楼今儿一大早就在外面挂了一招牌,说是今日瑞丰楼有宴,打尖儿住店恕不接待。”
“哟,这得是多大的人物才能包下瑞丰楼。”
听的人咋舌不已,一想到瑞丰楼日进斗金,更觉得办宴的主人不可思议。
“不是什么大人物,就是唐掌柜自己办的宴。”另一边有人插嘴道。
“唐掌柜?他办宴做甚?嫌银子烫手?”
插嘴的人不屑一笑:“唐掌柜家财万贯,区区一天的进账不过九牛一毛。你懂什么。”
一开始说话的中年人见同伴被呛得说不出话来,忍不住不忿道:“兄台既然见识非凡,不如给我等说说唐掌柜为何办宴?”
“呵,我还真就知道。”
插嘴者洋洋得意地呷了一口茶,卖足了架子方才慢悠悠地开口。
“唐掌柜此次办宴,乃是为了庆祝唐家小千金的满月,能被唐掌柜邀去赴宴的人那可个个非富即贵,寻常人连门槛都迈不进……”
话未说完,就被一阵突然响起的笑声打断。
“谁?哪个在笑?”插嘴者恼羞成怒。
众人寻声看去,却发现一老道不知何时驻足在茶铺外,正一脸笑意地看着插嘴者。
“老道,你是哪来的?我说话,你为何发笑?”
插嘴的人拉着脸发问。
老道士一身洗的发白的道袍,旧是旧了点,但缝缝补补也颇有道韵。胡子倒是很白,也长,随着风飘动,若无风垂下来能到胸口。
脸色红润,气色比年轻人还好,头发用一根木簪束着,一手捂着胸口笑,一手自然垂下,提拉着一个灰布包袱。
插话的人越看越气:“老道,我问你话呢,你笑什么?”
老道士也不恼,笑呵呵道:“老道士没什么厉害道号。扫了一辈子山路,没什么作为,就叫无为子。老道士笑,是笑居士花了眼。”
“嗯?”
“那瑞丰楼门前分明写着:大办筵席,宴请全县。”
另一人嗤笑道:“我们这么多人亲眼所见,莫非我等都眼花了?老道,你怕是读多了经,不认识楷书了吧。”
老道士笑道:“居士若是不信,大可跟老道士去看一看,看那瑞丰楼门前摆的是什么招牌。”
“去便去,你们这些牛鼻子整天胡说八道,今儿我还偏要治治你。走走走,大伙儿都跟着一起,我倒要看看这老牛鼻子如何下台。”
旁边有人劝:“没必要,跟一个老道士有什么过不去的。他说任他说,你喝你的茶便是。”
更多的却是起哄的人。
“好啊,我陪兄台去。”
“我也去,我也去。”
“大伙儿把这老道士看紧咯,别让他半路跑了。”
就这样,一伙儿人熙熙攘攘地朝着瑞丰楼去。
到了瑞丰楼门前,众人定睛一看,摆在门口的招牌上,分明写着:今日瑞丰楼有宴,打尖儿住店恕不接待。
“老道士,你仔细看看,到底是谁眼花了。”
不用挑头的人说话,跟过来的人群中便有人率先发问。
老道士不慌不忙:“哦?是老道眼花了吗?诸位居士再看看。”
众人转过去再一看,好家伙,不过一个说话的功夫,便出来两个伙计把牌子抬了进去。
“老道士,你莫不是要赖账?虽然那牌子被抬了进去,可我们刚刚都看的清清楚楚,就是你眼花了。”
“嗨,急什么。”
“怎么就……”
说话的还没说完,就被旁边的人拍了一下打断了。
“哎,你快看你快看。”
原来瑞丰楼里又出来两个伙计把招牌抬了出来,只是招牌上的字,赫然变成了:今日瑞丰楼大摆筵席,宴请全县。
“这……神了!”
众人哗然。
尤其是之前那几个呛老道的,更是一脸不可置信。
“老……老道长,你怎么知道瑞丰楼会换牌子的?”
有人小心翼翼地问,可转头一看,哪里还有老道的影子。
“老道长呢?”
“不知道啊,刚刚不还在这儿吗?”
“哎呦,今儿遇到活神仙了。”
“完了,我冲撞神仙会不会大难临头啊。”
之前那几个指着鼻头骂老道的现在一个个愁眉苦脸,跟吃了二斤黄连似的。
其他人则是眉开眼笑,一个个呼朋唤友往瑞丰楼里走去。